一羣瘋子帶來了一場肆虐的動亂,香舍麗大街是自由之都最豪華最氣派最引人注目的街道,但是現在,它已經完了。
僅僅不到半分鐘的機車橫行,就將這條最燦爛的明珠從地圖上抹去,往日縱橫交錯燈火燦爛,能在夜晚和天上羣星媲美的招牌標誌,全都摔了個粉碎,彷彿被瘋狗強爆後丟棄到陰溝裡的破娃娃。任誰見了,都會迎風流淚。
太可恨了,太無恥了,太瘋狂了,仗着機甲外殼堅硬,這些不要命的瘋子就那麼擦着街道飛了過去。最狠的一個傢伙甚至在世貿大廈上玩了把蛇形機動,劃出Z字型的機車,將整個大廈接近百分之八十的落地窗戶震成破爛。當它飛過以後,一個醒目的左羅標誌,赫然在目。看上去就像遭雷劈了的倒黴蛋一樣令人發笑。
但是……
誰敢笑?誰能笑?誰會笑?
除了親手炮治這一切的豐收之谷羣瘋,還有誰會笑的那樣張狂。
龜兒子們,這是戰神賜予你們的禮物。當最後一輛機車遠去,破敗的街道已經凋零的不成樣子。三輛潔白的婚車翻倒一旁,全自動浮空攝像機冒着黑煙砸在旁邊街道牆壁,彷彿鑲嵌在羊糞球上的綠頭蒼蠅,即讓人噁心,又遭人唾棄。
從街頭轉角走出來的新婚麗人,臉色慘白的拽緊婚沙,少了一隻鞋的小腳潔白中透着烏青,扶着他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去。精心打理的髮型不知道染上了什麼東西,亂遭遭的散發着惡臭,一身衣服染滿了紅黃相間的色澤。
妻子有些擔憂的望着丈夫,儘管婚禮沒有舉行,但剛纔這個男人把自己甩出去的英勇,已經令她心醉。
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見慣了爾與我詐,難得碰上真心人的女孩兒拋棄了虛榮。
“我們回家好嗎?”呲拉扯開的羣擺包向胳膊,回眸瞅着愛人關切的臉,男人笑了,笑的格外痛快:“我欠你一場婚禮。”
“等你好了再說。”小心翼翼將布片打成活節,女孩兒來回瞅瞅又撕下一片。
驕陽如火,喊聲如潮,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創造一對佳人的碎牙,還在瘋狂喊叫。能在人類國都橫行,是所有荒原強盜的夢想。
每當寒冬到來,徒步遷徙的野豬都會發狠,大聲咒罵着人類爲自己打氣,以此避免被醒寒凍僵。大家都明白,一但自己的意志消沉,就再也活不過黎明。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積攢下來的仇恨足以將汪洋填平。
以往這些都只是不着邊際的幻想,但是今天,在偉大的主人,撕哈拉的領主,我們的老闆帶領下,夢想已經成真。
我們開着車,呼着嚎,肆意張狂的闖遍了街道。沒有人能阻攔,沒有人能阻止。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匹格豬頭們真想停下來搶上一番。
這實在是太過癮了,太激動了。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回去和親朋好友講講,讓他們知道咱也瀟灑過一把。一輩子能有這麼一件事,足夠光宗耀祖。側目瞅着領導這一切的偉大,停下來的匹格們呼呼喘着粗氣,過於激動的手腳不住打着擺子。
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打了雞血般的興奮。
“老闆……”
揮手阻止碎牙想要說的話,東辰拉着皮特下了車,比起先前見到的廢物士兵,眼前的才叫戰士,他們只有百人不到,卻一個個腰桿筆直目光閃亮,面對成千上萬的匹格豬頭,無所畏懼的立在原地,手裡的鋼槍抖都沒抖一下。
放眼望去,這些目光平靜的傢伙好像對一切都視而不見,他們的眼裡只有自己的任何。
“請出示通行證件。”完全公式化不講任何情面的詢問從少尉口中傳出,這是一位黑人小夥,長的跟黴球一樣,唯一能讓人記住的,就是那口和膚色相反的白牙。他顯然認出了皮特,但卻固執的走着程序。
大少爺微笑着掏出張磁卡,在掃描儀上一刷,隨後輕輕拍了拍少尉的肩膀:“你不錯!”
“這是我的任務。”咧嘴昂頭往後瞄瞄,少尉砰!的一個立正:“歡迎您回家!”
列成縱隊的豬頭大隊躍過門廊,和皮特坐在浮空車上的東辰似有所思:“他很尊敬你。”
“是的,我曾經救過他的命。”目露玩味的背起雙手,皮特笑呵呵的眨了眨眼:“這一年來,我做了許多事,其中最驕傲的就是上過前線。”
“什麼時候?”怕死逃跑的貴族少爺能上前線,簡直是天方夜談般的笑話,如果不是皮特堅定的神情,東辰絕不會相信。
氣質大變的貴族少爺眼放精芒,迎面吹來的冷風吹拂着衣衫,露出一副筆直的身板:“就在去年冬天,荒原最冷的時候。”
回味一笑,想着前延陣地上的種種,布拉德·皮特腰桿下彎向東辰深施一禮:“老闆,沒有您作榜樣,我活不到今天。每次碰到艱難,我都會假想您怎麼做。”
“這是我的榮幸。”被人當成榜樣,確實是件意外的事情,最奇異的是,這個人還是皮特:“爲什麼不想你爹?”
西多夫元帥比起自己,顯然是更合適的人選。但是聽到疑問,元帥之子卻笑了,笑的極爲苦澀:“父親大人的高度只能仰望,我沒上過天空,沒參加過大戰,更沒有指揮過戰役。他站的太高,高到已經不再真實。反倒是您,更加容易讓人理解。”
哈哈大笑撫上碎髮,第一次被人這麼說的東辰不由大樂,不光他樂,旁邊跟隨的幾位女人也樂。
“大少爺,你說你能理解他?理解這個我們都不瞭解的男人?”大姐大發話,其它女人跟隨,嘰嘰喳喳的把皮特問了個蒙登。
頭暈目眩瞅着這羣女人,大少爺古怪的望向身旁,壓低了聲音:“老闆您真行,這麼多你受的了?”
受不了也得受,愛戀的回眸瞅瞅,東辰使勁錘了下皮特胸口:“是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