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風沙吹過谷口,奧尼爾牙根緊咬雙目血紅,不遠處的西里亞子爵狂笑揮鞭:“你們這羣該死的豬玀,都給本子爵聽好了。誰再敢偷吃東西,就是他的下場。”
刺穿胸骨的鎖鏈,大頭朝下的捆綁,看着族老在風中搖晃的樣子,奧尼爾差點沒把滿口鋼牙咬碎。
西里亞子爵手舞皮鞭啪啪作響,不停抽在老熊身上,佈滿倒刺的鋼鞭每揮一下,都會拉出成片血肉。
年老的熊人哼哼唧唧,昏黃的眼珠濁淚橫流,無奈,憤怒,不甘,不住流轉。
正當西里亞子爵打算鬆口氣再抽兩鞭時,遙遠的地平線冒出一行車隊,清晨的陽光照耀着機車,反射出濛濛閃光。
手裡單筒望遠鏡一拉一提,西里亞子爵有些奇怪,離上次能源車隊離開還不到一個星期,怎麼又來一隊?而且打頭車輛上的標誌也很古怪,滴血玫瑰斜插利刃,看着寶劍上的花紋,看着滴血的紫紅玫瑰,西里亞子爵腦袋裡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是哪家家微。
帶着濃濃不懈打出信號,鬱悶的西里亞子爵回頭啪啪又是兩鞭:“你們幾個準備一下,把這幫豬玀都趕洞裡,沒我的吩咐,不許他們出來。”
隆隆轟響的車隊眨眼即至,一身黑色侍者袍的老管家站在風中,雪白手套虛引輕擡。
車門大開,人羣涌動。
年老的管家眼睛忽然一亮,好漂亮的一羣姑娘。
沙沙的腳步,皺起的眉頭,打頭的東辰看着老頭眼底色相,揚手就是一大耳瓜子。
清脆的響聲傳揚,吐掉的大牙沾血,站在管家後面的家族衛兵立時蒙了。
怎麼回事?這次來的什麼人物?
顫抖着擡起面頰,捂住一臉青紫,老客家強撐堆笑:“請,請問,您是?”
老管家不傻,能當着防禦炮動手的狠人,肯定不會是什麼平常人物。雖然認不出來眼前的傢伙是誰,可不防礙老客家猜測。至於捱打?當侍者的,有幾個不捱打。
重重一腳將舔起的老臉踩進沙地,東辰使勁碾了兩下才鬆了力道。
老管家咳嗽着再次擡頭,臉上笑容更甚,獻媚的樣子看得一行人直想吐。
“碼的,這老傢伙是不是有病?怎麼越打越高興?”
貝吉塔譏諷的話語,引來一片附和與嘲弄,可老管家根本沒當回事,只是笑呵呵的等着東辰說話。
捱打當然會發怒,老管家也怒,可他清楚什麼樣的人能惹,什麼樣的人不能惹。很顯然,面前的傢伙就不能惹。
果然,東辰接下來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想。
“西里亞死哪去了?”毫不客氣的喝罵,夾針帶刺的怒問。
老管家麻利起身恭敬回答:“爲了迎接大人駕臨,家主正在沐浴。”
滴水不露的解釋,充分體現了老管家的待客水平。貴族在迎接重要來賓時,會潔淨自身以示尊敬。東辰等人突然到仿,家主爲此沐浴不僅不是慢待,反而是尊敬的表現。
深知裡面道道的東辰冷冷哼了一聲:“頭前帶路。”
架滿機炮的堡壘,呼拉大開的正門,一行機車魚貫而入。
府邸大廳,早從下人口中得知事情經過的西里亞拿出了最好排場,雖然至今爲止,他還不知來人的分量。
穿廊過巷,直入中門,看着身穿子爵袍的中年白人,東辰腦袋向上一昂:“你就是西里亞?”
“是的。”語氣恭順,側步彎腰,西里亞堆出的笑容比他管家還要不堪。
貝吉塔很是惡意的想到,這兩傢伙會不會有什麼姦情,否則怎麼會笑的都這麼下賤。
一聲冷哼,踏步前行,東辰沒有絲毫客氣的坐到主位。
看到來人如此無禮的樣子,西里亞震驚了。不管是何貴族,除了女王陛下,都不會搶家主位置。這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羞辱,搞脾氣暴燥的,都能因此發生戰爭。
不過西里亞能經營水晶礦產,自然不會是什麼一般角色。儘管心裡發怒,可他還是強撐着堆出副笑臉:“請問,您是?”
開門見山,直問家源,西里亞子爵打算好了,如果眼前的傢伙真是個棒槌,那自己肯定會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東辰不屑的拖着下巴,久久無言,直到西里亞忍不住再次發問,才擡手一指旁邊皮特:“他是西多夫元帥的小兒子。”
一聲悶雷當頭劈落,西里亞子爵咕咚咕咚嚥了好幾口唾沫纔回過神。
皮特兇狠的瞪了他一眼,胸前彆着的家微閃耀生輝。
西里亞看着那塊由紫水晶雕刻的震翅金鷹,臉皮一個勁發抽。
假的,一定是假的!元帥的兒子怎麼可能成爲跟班?元帥的兒子怎麼可能……
“西多夫那老東西讓我帶這爛貨出來見見世面。”
元帥!老東西!爛貨!
一句話將聯邦軍方大老埋汰到家,眼前的傢伙他不怕死麼?
東辰冷笑着擡起眼皮:“西里亞子爵,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們這次要帶皮特出去見見血,只是物資人手不太夠。所以,你明白了?”
明白,我明白你碼?
暗自把東辰祖宗十八代操翻的西里亞,咬牙切齒強笑點頭,他有什麼不明白?他還能不明白什麼?
心頭滴血強言歡笑,西里亞子爵擡手啪啪兩掌,讓人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
一時間,風捲殘雲,蝗蟲過境,除了幾位女人吃相還算正常,其它人都跟難民似的。
發現不對勁的老管家將西里亞拉到一旁:“家主,我怎麼覺得這些人不太對勁?”
回頭小心的瞟了眼餐桌,看着五個甩開膀子狂塞,每隔一會兒就讓人加菜的怪物,西里亞也是疑心大起。一個元帥兒子,一個從小混跡上流社會的公子哥,混的再怎麼差,也不至於和這樣的餓死鬼混在一起。
而且,看看皮特那吃相,雖然很有風度,但吃的同樣不慢。
一個元帥兒子會捱餓?
想到此處的西里亞,越看越覺得這事透着詭異……
一直立在身旁的侍者摸着發麻嘴巴,小心的看了西里亞一眼:“家主,您說,他們會不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