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這就是你說的人煙?”
破敗的城市,沙塵漫卷的街道。風沙吹過,歪倒的招牌,配上損壞的折葉,一齊發出的聲響呼呼似鬼。
貝戈伯德尷尬的理理髮型:“那個,雖然人煙沒了。可是能量還是可以有的嗎?看這城市的樣子,破是破了點。但仔細找找,說不定會有些意外發現。”
“真不愧是收破爛出身的。”克里斯蒂娜抱着安妮站在一旁,俏臉烏黑。
“你們回車呆着,我自己去看看。”東辰手握利劍,慎重的作出安排。
“我陪你一起去。”克里斯蒂娜提議。
“不,這座城市給我的感覺不太對勁。你保護好安妮和伯德先生,萬一出現什麼意外,你們就先撤退。”
“那你呢?”克里斯蒂娜擔憂的望着東辰。
“我會跑出來的。”東辰自信的笑笑。
“漂亮哥哥加油!”一直沒說話的小天使,揮舞着小拳頭。兩個甜甜的小酒窩惹人憐愛。
東辰微笑着揚揚手,大步向前走去。
一片風沙襲來,東辰的身影在隊友的視線中模糊了。
“我們回車。”克里斯蒂娜接過指揮權,貝戈伯德好像並不在意,率先回了車子。
咚咚的腳步聲在合金地面踏響,東辰聽着彷彿和心跳連在一起的聲音,莫名的有種恐慌,這讓他感到很奇怪。
屍山血海的鍛鍊,如今眼前就是死在多的人,東辰也不應該有這種感覺。但是,面對一個荒涼的小鎮,東辰卻有了。
土黃色沙塵打着卷在街道掃過,一扇破敗的窗戶掉了下來。東辰轉頭,望了望掉在地上的窗框,又瞅了瞅殘破的樓房,凝視片刻,繼續向前搜索。他要把這座不大的城市先大體認識一下,至於進屋搜尋,東辰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一路向北,酒吧,旅店,商場,超市,各種各樣的建築,依稀可以判斷。
“這裡發生過戰爭。”東辰站在街角,面前是一個大坑,邊緣帶着一圈凝固的烏黑。東辰知道,這是蟲子出沒的痕跡。只不過看這模樣,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繼續前行,東辰在一座樓房前停下。
市政廳的大數總是最顯眼的,也許他不是城市裡最好的,檔次最高的。但你不能否認,他始終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東辰走了進去,因爲一地彈殼。
歪倒的古式轉輪機炮,彈鏈上有着還未打完,但已生鏽的子彈。東辰沒有動他,而是繼續向前搜索。破損的牆壁,帶着詭異的劃痕和班駁的血跡。
沒有屍體,蟲子不會留下屍體。
東辰撥劍,一間又一間的挑開房門。屋子裡很亂,可以想像當時的人有多麼驚慌。
外面的風更急了,許許多多的沙塵從破敗的窗戶吹入。
東辰眯着眼睛走上三樓,在最中央的一間屋子前停步。這是唯一一間鎖着房門的屋子。
鎮長辦公室。從半尺厚的灰塵中,找出這片鋼製名牌。東辰想了想,對着房門一劍揮下,讓他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意想之中,應該一劍劈開的房門竟然檔住了他的揮砍。雖然不是全力,但東辰還是感到一陣不可思議。
再次舉劍,聚力下劈,轟然爆響中,讓人牙酸的嘎吱聲接連響起。兩側牆壁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成片成片的掉落。
東辰傻眼。他從沒想過,有一個人會把自己的辦公室做成這樣。怕死也應該有個限度!像眼前這座完全由合金製造的房屋,真的很讓人無語。而且,瞬着被自己稍稍劈開的房門縫隙望去,那一圈暗鎖也讓人有種崩潰的感覺。這裡是鎮長辦公廳,還是監獄天字號房間?
廢了老大力氣,把這扇房門卸掉,東辰走進屋內。
寬敞的房間,昏暗,陰涼,正對門口的辦公桌後,坐着一個乾屍。
整潔的衣物,擺放整齊的物品,和先前看到的,截然不同的場景讓東辰不由得有些發愣。
沒有去打擾死者,雖然東辰剛纔還想着把這間房子的主人幹掉。
腳步緩慢的走向書桌,東辰沒動桌子上最顯眼的紅酒,而是把一本帶着薄灰的日記拿了起來。
日記是新的,寫了沒幾頁,而且字跡很雜亂。
13號:我從來都沒想過有記日記的一天,因爲我是一個貪官,我不想,也不能留下破綻。但今天不行了,我覺得我應該留下點什麼……
18號:城鎮裡的能源系統出了問題,備用能源也隨後損壞。我不知道還能稱多久,更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我害怕,每次聽到有人敲響房門,我都怕的要死。
27號:這座房間我花了很大力氣,別人都是在自己家裡花大力氣,可我很聰明,我把自己的辦公室做成了堡壘。在他們還在外面拼命時,我可以享受最後的時光。
30號:我決定自殺了。在這座屋子裡呆了一個月,外面沒了聲音,沒有一直期盼的彙報。我知道,我們完了。求援信號發出多久了?軍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也許,它們也碰上了那羣惡魔。我應該向父祈禱嗎?自殺的人是不能上天堂的。這真是一條欠揍的規矩。也許,我應該信奉撒旦。我多麼希望自己能是一個吸血鬼,這樣我就可以沉睡。也許,一覺醒來,我又可以……
一把將這本連日期都沒寫完整的日記砸在乾屍身上,爆起一片飛灰,東辰捂着鼻子往後退去。一直退到另一扇屋門。
休息室?
相對比天字號監獄還離譜的屋門,裡間的這扇小門異常的好開。
“我真應該再砍你一刀。”離開前,東辰對着已經化成飛灰的座位吐了口唾沫。
再次回到街道,頂着風沙前行。
東辰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直到他發現一個從遠處跳來的黑影,一個在風沙中蹦跳滾來的皮球。
“我的……”
有人!
利劍出鞘,身體向出聲方向縱去,東辰站在陽臺,看着呼啦作響的房門,出聲喊叫:“有人嗎?我沒有惡意。”
喊了半響,沒有得到迴應,東辰收劍歸鞘,再次瞅了眼房門:“剛纔,是幻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