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揉’了‘揉’痠痛的脖子,又晃了晃腦袋,估計是看書時間太久了,聽到脖子咯咯的想着。音音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不停的走來走去。開始重複的做下腰和踢‘腿’的動作。每當看到大舅痛苦的戴着頸託來回走動的時候,音音就發誓儘量和這種討厭的病劃清界限。
“音音,怎麼不看書,在幹什麼呢?”媽媽問道。
“脖子疼,晃晃,我可不想大學還沒考上,身體就鬧革命了。”音音邊走邊說。
“小小年紀,瞎說什麼啊,你身體好着呢,你看你們宿舍就你最壯。”媽媽笑着說。
“下次能不提我壯嗎,說的我和男人似地,再說了不是胖就是身體好,我那是虛胖,每次800米跑的都是倒數。你倒說說,身體和學習到底哪一個更重要?”音音越說越有勁。
“人家跑步回來的時候你才起‘牀’看書,自己懶惰還找藉口,身體和學習同樣重要,別找那麼多理由,趕緊看書!”媽媽呵斥道。
“哦,知道了。”音音低聲說。知道自己愛睡懶覺,理虧只好認輸了,真是親媽瞭解自己啊。
苦‘逼’的週末啊,本想讓媽媽出去溜達溜達,自己也好放鬆下。哪曉得她老人家用不到20分鐘的時間買好菜,就回到了她鍾愛的大‘女’兒旁邊。
“媽媽,我已經是大人了,您不用老看着我,再說了,平常在學校您不看着我,我也是很自覺的哦。”音音不滿的說。
“就因爲你住校,媽媽沒有辦法陪你學習,週末媽媽再不陪你,都覺得愧疚於你啊。乖好好學吧。”媽媽停下手中正在織的‘毛’衣滿臉慈愛的說。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認命吧,黃音音”一番討價還價後再次回到初啓模式。
原先還奢侈的想可以迎着明媚的陽光去諸葛山遊山玩水,可現實是家‘門’都出不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真理就是真理,真是百試不爽。媽媽常對音音說希望她可以圓自己年輕時的夢。雖然很多時候音音給媽媽的感覺都是沒心沒肺。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曾無數次的提醒自己不能忘記媽媽年輕時的遺憾,儘量去圓她沒有圓過的夢想。
看着媽媽認真織‘毛’衣的樣子,她的額頭上開始有了一些淡淡的皺紋,雙手也不像年輕時的白皙水嫩。大拇指處因爲長久忙家務的原因,都有些皴裂了。“媽媽,您該擦些護手霜了。”音音心疼的說。“不管用,家裡事多,抹過一沾水,就又掉了,麻煩,不塗了。”媽媽說。“那也比皴好啊。還是多塗點吧”音音說。“知道了,別分心了,趕快學習吧。”
年輕時的媽媽成績出類拔萃,初中畢業後來到姥爺的供銷社當售貨員。姥姥常說媽媽非常的聰明,茶葉幾兩,紅糖幾斤。用手掂量掂量,就知道幾斤幾兩。學校招老師,媽媽毫不猶豫的去了,因爲她覺得當老師可以學習更多的文化。1978年剛恢復高考那年,媽媽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皖江大學,本以爲這是一個喜劇的開始,可之後發生的事情讓她痛苦很久。有人到縣裡告狀,說姥爺靠着自己當社長的優勢,優先推薦自己‘女’兒去參加高考。一向‘性’格耿直的姥爺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舊病復發,至此臥‘牀’不起。媽媽過於自責,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留在姥爺身邊照顧他。這一留,就是幾十年。漸漸的媽媽也和其他的‘女’子一樣生兒育‘女’,可是音音知道她的心中,一直縈繞着屬於自己的大學夢。
如今國家政策越來越寬,大專,職高,普通院校,名牌大學如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越來越多的人可以圓自己的大學夢。80,90後的孩子是幸福的,不需要像父輩那樣經歷那個痛苦的年代,只要本領夠強,都會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在爸爸不支持自己上高中的時候,媽媽說服了他。音音心裡明白她想讓自己去更高的學府深造,去感受更濃厚的人文氣息。也替她完成自己未了的心願。多年後的一個清晨,在一家服裝店,出現了這樣的畫面。
“音音爸爸,這件衣服好看嗎?”媽媽指着一件紫‘色’的套裙問道。
“還行,我說孩子讀大學你這麼講究幹什麼呀。”爸爸笑道。
“當年我準備上大學的時候,就想着穿着一條紫‘色’的長裙走進校園,當年沒有實現這個小願望。還好閨‘女’考上了,我可以再穿着紫‘色’裙子,到校園裡走一圈啦。”媽媽最愛紫‘色’,對於這種顏‘色’,她是沒有免疫力的。
我們常說讓人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音音很想再加一點:能報父母恩。看到媽媽開心的樣子,音音覺得心窩子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