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幽靈

滑板順利地抵達唐笑雨身邊停住不動。當然唐笑雨在它即將到達時又換了下位置,防止這滑板突然爆炸或者施放毒氣。但是這個情形並未出現,滑板裝載着食物安靜地停在那裡一動不動,毫無危險的跡象。

唐笑雨推了下警察人質:“去!彎腰把食物撿起來吃!你一半我一半!”說着鬆開他的右手,左手卻不放開。

那警察人質剛纔替唐笑雨弄掉死狗時手上沾了不少狗血,髒不拉幾,但在衝鋒槍的威逼下,只好苦着臉彎腰拿起一個食盒,用牙齒叼開蓋子,右手拿起挑子便吃。食盒裡的食物是很常見的西紅柿蓋澆飯,紅的番茄,金黃的雞蛋,綠的蔥花,雪白的米飯……這本來是極普通的食物,但對現在飢腸轆轆的唐笑雨來說,具備了足夠的誘惑力和殺傷力。唐笑雨不由自主地抽了下鼻子,咽喉動了動,嚥下一絲口水。

任何人在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防範都會下意識地放鬆。唐笑雨自然也不例外。

就是在這麼一瞬間,唐笑雨雙臂同時一緊,已經突然被抓住。他是背靠着警車站立的,左手抓着人質,右手持槍,雙臂分得比較開,現在同時被抓住,看來有可能是有兩個人悄無聲息地靠近。唐笑雨心下很明白這點,因此雙臂一曲,手肘回撞,打算先給他們一個狠的再說。

然而,對方似乎也很快,唐笑雨手肘剛回撞,握槍的右手手腕就中了一記不知哪裡打來的重重的截脈,正正打在手腕的血管上,右手頓時一陣劇痛和麻木,拿捏不住衝鋒槍,五指一鬆,衝鋒槍脫手落地,手肘回撞的勢頭自然也緩了。唐笑雨又驚又怒,因爲他捱了打,卻壓根沒看到是誰在打他!

唐笑雨想轉身看看是什麼人在身後,但雙臂都被人抓住,轉不過來,只轉了個頭。一瞥之下,身後哪裡有人?

可是,這手上傳來的感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被人抓住了!

難道是隱形的?

沒等他理清這詭異的情形,手臂傳來又麻又疼的感覺,抓着他的手臂的人使勁將他的手臂反到背後,跟着雙膝膝彎都被人狠狠踢了一腳,顯然是意圖逼迫他向下彎腰甚至下跪。這兩腳踢得好重,唐笑雨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一個趔趄,身子前傾,幾乎栽倒在地。但他始終牢記張寧寧的教誨,決不屈膝投降,於是大喝一聲,身子借勢拼命前衝,意圖拉動身後抓住他的人的身形。

那兩人顯然也不是吃素的,更加用力地抓住唐笑雨的雙臂往回拉,唐笑雨反而被拉得踉踉蹌蹌後退。他見勢不妙,深深地吸了口氣,雙足在地上一蹬,穩住身形,右足向後反踢。他瞧不見身後的人,完全靠感覺估摸身後的人的身形,這一腳踢的是假想中對方的小腹。

看來他真是交上了好運,右足實實在在地踢中了人。只聽哎呀一聲痛呼,抓住自己右臂的勁力頓時鬆了,被唐笑雨一掙掙脫。

左臂傳來一股大力,使勁拽着唐笑雨,似乎想把他拖倒在地。唐笑雨是單腳站着的,右足尚未落地,站立不穩,被他一拖拖動。唐笑雨腦中似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於是並不抗拒,反而趁勢向左邊撲去,右手憑感覺一摟,果然摸到一個身體,當即單手向下牢牢抱住他的腰,以肩膀的推力使勁將他撞倒。那人似乎也精通格鬥,立即反過來將唐笑雨壓在身下,揮拳照臉就打。他能看得見唐笑雨,唐笑雨卻看不見他,剛感覺到風聲有異,鼻子上已然中了一拳,頓時又酸又痛,呼吸不暢。這真是眼前債還得快,他剛打了別人的鼻子,現在就輪到別人打自己的鼻子了!

唐笑雨又驚又怒,拼命掙扎。但自己左臂仍然被牢牢抓住,只有右手單手能用,又瞧不見對方,沒法格擋,只能一邊用手抓住對方的腰肋,一邊拼命掙扎着想翻起身來。那人並不容情,繼續揮拳狠打。唐笑雨扭動着腦袋偏來偏去躲避,但左右臉頰還是捱了幾拳,痛到了牙齒裡面!

照這樣子下去,自己會被打死的啊!

邊上似乎有人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叫正在打唐笑雨的人。

帝國語!

唐笑雨的眼眸立即緊縮!

正在毆打唐笑雨的那人便即停手。跟着唐笑雨感覺到身上壓力一鬆,左臂卻沒放開,右肩也被抓住,用力向上提,顯然那人想把自己提起來。

也就在此時,唐笑雨的右手在那人腰間摸到了一件富有金屬質感的東西,憑着手上傳來的感覺,毫無疑問,這是一把帶鞘的匕首!

唐笑雨不假思索,立即拔出匕首,狠狠地捅入那人腰間,然後向上一挑,在他腰肋之間拉了個大口子。那人厲叫一聲,身上滋啦啦地閃過一陣電火花,現出身形,原來是一個穿着黑色護甲戴着一個奇怪頭盔的人,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不露一點肌膚,雙眼位置是紅色護目鏡,和昨天見到的在太子身邊出現的護衛一模一樣,只是腰肋之間的護甲破了個大口子,身體也破了個大口子,鮮血奔涌而出。

那人受了重傷,無力再抓住唐笑雨,唐笑雨一掙掙脫,舉起匕首朝他心口又是一下,跟着左手一推將他推開。這匕首竟然鋒銳無比,如切豆腐般破開護甲,直刺入那人心臟。那人又是一聲厲叫,心口噴出一股血箭,捂着心口仰天摔倒。

腦後傳來一陣風聲。似乎是之前那人看呆了,這時才反應過來,出手攻擊。唐笑雨憑感覺反手隔開,轉過身來,上步就刺。雖然瞧不見對方,但揮舞着匕首也能讓他無法輕易靠近。那人不知是不敢進擊還是不着急進擊,反正唐笑雨也沒感覺到他有進攻的跡象,只是聽得他用生硬的聯邦話叫道:“催淚彈!打他!我的不怕!”

此時之前被唐笑雨抓住的警察人質早已逃開。四周的警察見唐笑雨已沒有人質,帝國人又聲稱自己不怕催淚彈什麼的,於是不再客氣,將催淚榴彈紛紛打來。

這催淚彈實在不是人能扛得住的東西,吸入呼吸道後刺激粘膜,引發咳嗽和流淚,嚴重的話能把人活活嗆死。唐笑雨到底是人不是神,被催淚彈嗆得不停咳嗽,咽喉就像被塞入了一塊火炭,胸腔就像被掏空了一般,雙眼淚如泉涌,壓根就止不住。這種情況下哪還顧得上什麼,他擡起左臂掩住口鼻想跑出催淚彈遮蔽的區域,但還沒跑出兩步,腦後便被那個一直在旁窺伺的隱形帝國人重重一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雙眼一黑,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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