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還是冷冷清清的,張營長騎在黑色的大馬上,看起來好不威武,兩百多騎兵肩上扛着槍目光冷冷,陳天河與何隊長分別在張營長左右,隊伍緩緩的移動
牛營長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他是被張大帥連夜派來助援的,張大帥對他已經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內必須追回煙土”
接到命令牛營長帶着手下兩百精銳騎兵,連夜由貴州趕到湘西古鎮,本來以爲會受到羣衆的熱烈歡迎,也好顯顯威風誰知道這個奇怪的小鎮,仿似一個鬼鎮大白天的街上一個人都沒,家家戶戶門上掛着白幡,好不晦氣,這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陳天河是隻老狐狸,一見牛營長臉色不快,自然明白牛營長的想法
咳了咳,陳天河輕聲道:“牛營長,他們是被昨日的殭屍嚇怕了,所以……”
牛營長冷哼了一聲睜大眼睛道:“什麼狗屁殭屍,能敵得過我手中幾百條鋼槍?”
“那是,那是,牛營長手下弟兄個個以一當百,整個湘西誰人不知道啊”陳天河趕緊賠笑道
“哼!”牛營長冷哼一聲,拍馬飛快的往前趕去,那些大兵都紛紛拍馬追了上去,整個隊伍飛快的向前開進
“李大哥!看這陣勢還真了不得”鄧龍看着那些威武的大兵對李康愷道
“哼,這些土頭子(軍閥),向來不把民國政府放在眼裡,各自爲政,佔地爲王,氣派倒是比正規軍還大”李康愷指了指那兩架大炮對鄧龍道
“李大哥,這可是天賜良機,等他們雙方交上了火,我們就見機行事”鄧龍道
“嗯,我們悄悄跟在後面,待機出手”李康愷點了點頭道
鄧龍、李康愷兩人遠遠的跟在那騎兵隊伍後面,果然騎兵隊伍在當地的一個老藥農帶領下,開進了古森林
鄧龍、李康愷兩人跟進了古森林,古森林一直是古鎮的禁忌,鄧龍雖然在鎮子上長大,卻也是第一次進入這詭異神秘的森林
兩人一進入古森林就感覺光線暗淡了下來,空氣十分的沉悶,讓人的神經有股強烈的壓迫感
在進入森林一里路左右,那藥農卻是再也不肯向前
牛營長頓時大火怒罵道:“他孃的,爲什麼停下來”
那藥農緊張的道:“森林裡面有魔鬼,再往裡去不得了”
陳天河自然也是知道這些傳說的,但是既然趕屍人能夠躲在裡面,這魔鬼的傳言可能就不見得是真的,想到這陳天河笑了笑道:“老哥,你只要帶我們進去,我多給你三塊大洋怎麼樣?”
那藥農自是不肯,命都沒得了,還要錢幹什麼
牛營長卻是火了,從腰間拔出手槍,一拉上膛,對準那藥農的頭部狠狠的道:“再敢廢話,老子一槍崩了你這鳥蛋”
那藥農嚇的高舉着雙手趕緊求饒,陳天河趕緊道:“老哥,你前面好生帶路,別惹老總髮脾氣”
那藥農哪敢再囉嗦,趕緊在前面帶路,前面卻是荊棘叢生,藤蔓與古樹密密麻麻,馬到了這裡自然也就不能再用,牛營長帶頭下馬,待士兵把馬全部綁好,所有的士兵從腰間拔出腰刀,在藥農的帶領下,慢慢的向前面開進
鄧龍與李康愷雖然對這神秘的森林,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可是看到森林裡的景象,不由得瞠目結舌
無數的參天古樹,濃密的枝枝葉葉把整個森林的天空都遮的嚴嚴實實,尤其是那不知名的古樹,非常的巨大,估計沒幾個人都合不了圍,也不知道這樣的老森林裡有些什麼毒蟲猛獸
兩人小心的跟在騎兵營的隊伍後面,那些大兵手拿着腰刀,劈開那些古老的藤條與荊棘謹慎的開着路
讓鄧龍和李康愷感覺到奇怪的是,偌大的一個森林竟然看不到一個活物,甚至連一聲鳥叫都聽不到,好不詭異
越到深林的深處,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鄧龍與李康愷開始有點氣喘,要知道這些老森林裡面一般都有很濃的瘴氣
那藥農忽然停了下來緊張的對牛營長道:“牛總,這地方以前有很多動物,可現在卻連鳥叫聲都沒了,好不尋常”
牛營長皺了皺眉頭,雖然他是個粗魯的軍漢,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是個蠢人,牛營長舉了舉手示意所有人停止前進
“確實不尋常,難道趕屍人真的在森林中設了埋伏”牛營長心中暗想
“不行,自己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折了威風,就有埋伏也不怕,老子手上還有幾百條槍和兩門大炮呢”
想到這,牛營長舉起手朝衆人喝道,“弟兄們都給老子服下‘地霜丸,子彈給上膛了,小心埋伏”
“地霜丸”是一種叢林必備的藥丸,本來是盜墓人用來剋制屍氣與墓穴低氧的,在叢林裡面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剋制瘴氣和低氧、毒氣,看來陳天河和牛營長一行人是有備而來
鄧龍從懷中掏出兩顆小藥丸,替了一顆給李康愷道:“這就是他們所服的‘地霜丸’,克毒氣的”
李康愷趕緊吞下藥丸,頓時覺得頭腦清明、神清氣爽,緊張神經也放鬆了些
李康愷錘了鄧龍一拳小心道:“你小子,有好東西還藏着啊”
鄧龍噓了一聲道:“我店裡多的是,回去隨便你吃”
“對了,這森林怎麼這麼安靜,感覺卻是怪異”李康愷躲在一顆樹後自言自語道
其實這個大森林卻是像那老藥農說的一樣有許多活物,只是昨天趕屍人啓動至邪幽泉七煞陣,大部分的鳥獸都已被邪氣驅散或致死
“道長,他們已經進入了陣眼中,是否可以啓陣了”森林深處一個人跪在地上道
‘嗯,可以了,你們手腳麻利點,讓他們也嚐嚐那些吸血怪物的厲害”趕屍人冷冷的的道
那人應了一聲,與十幾個人飛快的消失在森林中
想到這趕屍人不禁想起那日在他們剛進樹林的時候的恐怖,可惜幽泉七煞陣把那些幽魂厲鬼全都煉化了,不然倒可以給陳天河製造不少的麻煩,不過只要進入這片森林,陳天河就難以活着出去
趕屍人來到神壇,點起幾柱香,向那神案上的骷髏頭拜了幾拜,拿起桃木劍戳起幾張黑符,嘴裡唸叨着邪教咒語,左手掐訣,右手舞劍
趕屍**喝一聲“起”,那骷髏頭竟然凌空飛起,趕屍人邪術一使,那符紙無火自燃趕屍人放下黑木劍,咬破中指朝滴了幾滴鮮血在一個黑色的小碗內,搖起了鈴鐺,口中唸叨着:“弟子邢無極,恭請黑魔神顯靈,啓動**陣”
那黑色的骷髏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吞噬太陽的那個,想來那邪神終究不敢逆天,陰時一過,自然退去
很明顯這骷髏頭上的血跡證明正是昨天那個塗了紫河車的黑色骷髏頭,那魔神之力一退,又恢復了原樣
黑色骷髏頭飛到空中,竟然又噴出了黑氣,只不過卻是沒有昨日的旺盛那黑氣猶如一道濃煙,源源不斷的向森林中飄去,看起來卻是詭異無比
鄧龍和李康愷緊緊的跟在那騎兵營後面,騎兵營已經向森林深處開進了大約一里左右了,還是沒看到半個人影,也不知道這趕屍人到底藏在何處
正當鄧龍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道黑影在大樹之間閃了一閃,速度非常的快,騎兵營的人根本就沒人發現
“看來,那是趕屍人埋伏下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陰謀,咱們先看看”李康愷明顯也看到了那黑影,悄悄的對鄧龍道
森林中似乎越來越暗,極是怪異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森林竟然開始起了一層黑霧,越來越濃,甚至沒時間來猜想這霧是什麼時候起的,眼前就開始朦朦朧朧極難見物
前面的騎兵營頓時大亂了起來,甚至還聽見那藥農發出恐怖的驚叫聲,那些大兵們似乎在吆喝着什麼
鄧龍雖然眼前迷迷糊糊的,但是勉強卻還能見物,這團黑霧似乎好象是專門朝牛營長和陳天河一夥而來,從後面看去,陳天河和騎兵營似乎被一個濃黑的墨球緊緊的包裹着
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移動着,憑鄧龍的敏銳耳力,也無法斷定那是人移動還是別的東西發出的聲音,只感覺那些東西移動的極快
“鄧龍,看來這趕屍人又在使用什麼邪術,你那……”李康愷說道這停了下來本來他是想喊鄧龍開天眼看看,看能有什麼效果不,可是一想起昨天鄧龍因此而重傷,他卻是說不出口
鄧龍笑了笑,他自然明白李康愷的意思,拍了拍李康愷的肩膀,兩手掐訣口中默唸咒語,在眼睛上一蒙,再睜開眼來的時候,森林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
當看到慌亂的騎兵營,鄧龍不禁驚訝出聲,李康愷眼前卻是迷迷糊糊,聽到鄧龍的驚訝的發出聲音,趕緊問道:“鄧龍,看到了什麼”
騎兵營的人此刻卻是如同沒頭的蒼蠅陷在了**陣裡,眼前一片黑暗,牛營長大叫一聲:“他孃的,這時候起的什麼鬼霧,他孃的連個鳥都看不清”
那藥農像瘋了一樣大喊:“鬼霧,這是鬼霧,我早說了,這森林有鬼怪,你們不信,你們不信”說完發了瘋的亂跑開了
一聲淒厲的慘叫刺透了森林的沉悶,正是那藥農發出來的,騎兵營的士兵都緊張起來,喘着粗氣,想必是那藥農,因爲害怕往外面闖發生了什麼意外
“兄弟們,都給我背靠背,互相警戒,身上帶有火柴(那時候的高級物品了)的,都給我划起”牛營長高聲喊道
陳天河身上就有火柴,趕緊掏出來劃了一根
奇怪是,這火柴的火光似乎也被這黑暗吞噬了,陳天河點着火柴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不對,應該說,他看到了自己點的火柴的火光,但是這火光被這黑暗給吞噬了,他還是看不到周圍的任何東西,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鬼打牆!”陳天河腦中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冷汗從額頭上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