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思南痛苦的大叫一聲。
他當然懂這個道理，張小玲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哎，那個什麼六扇門的人，三千多人，全部殺了。”破軍說道：“對了，剛纔在人羣裡面，找到一個活口。”
“活口？”陳思南看過去。
兩個親衛軍扶着一個渾身獻血的青年走了過來。
“從屍體堆裡面挖出來的。”破軍說道。
這個青年，正是臥龍村的孔立，剛纔在最後大拼殺的最後關頭，他爹直接將他打暈了過去，最後死的時候，更是撲到了他的身上，也是這樣，才讓孔立在那場廝殺之中活了下來。
陳思南雖然對孔立沒有太大的印象，但是也知道他是臥龍村的人。
孔立艱難的擡起頭看着陳思南；“你就是村長說的大人？”
“嗯，我是，你，你們臥龍村，還有活着的人嗎。”陳思南咬牙問道。
孔立搖了搖頭：“男人都戰死了，臥龍村的女人村長安排她們逃走了。”
陳思南臉皮抽搐了一下，抱着孩子直接給孔立跪下：“謝謝。”
“大人！”孔立見狀也是一驚：“孔立受不起。”
“受得起！你們臥龍村應該受我一拜。”陳思南說着，直接對孔立行了個大禮。
孔立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大人，我就想問個問題，我們的祖先，真的像村長說的那樣，是戰場上的英雄嗎。”
陳思南聽到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不管他們是不是，至少你們是，你們是真正的英雄。”
“謝謝你。”孔立點了點頭。
“小玲的屍首，在什麼地方。”陳思南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問道。
“不清楚，不過應該就是在村口，當時主母大人爲了讓我們帶孩子殺出來，自己當誘餌引開了敵人。”孔立如實說道。
陳思南聽到這，心中更是絞痛。
深吸了一口氣：“破軍，走。”
漫山遍野都是屍體，走在樹林間，陳思南就能想象到剛纔的廝殺有多麼的激烈。
走下山林，遠遠的就看到一隻巨象的屍體擺放。
“小飛象。”陳思南加快腳步，衝到了小飛象的屍體旁邊。
看着面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小飛象，陳思南愣住了。
“這隻巨象真是忠義，當時我們在他後面躲着，前面有無數攻擊，他躲也不躲，擋在我們前面。”孔立看着小飛象的屍體，也是敬重的說道。
陳思南能夠想象到當時的情景。
“小飛象，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當初不該揍你，你起來啊，你打回來啊。”陳思南眼眶通紅，一連串的打擊讓他的心已經快承受不了了。
“將這龍象葬了吧。”破軍揮手說道，底下的親衛軍便拉走了小飛象的軀體。
陳思南想着當初小飛象一臉認真對自己說的話。
“哼，你就沒把我真的當成朋友，如果是大聖，無論我犯了什麼錯都會站在我這一邊。”
“如果有下輩子，我陳思南給你做牛做馬報答你。”陳思南咬着牙說道。
臥龍村的村口，雖說屍體不少，但是地上被轟出的那個巨大的坑洞卻是耀眼無比。
“挫骨揚灰，連屍體都沒能留下嗎。”
陳思南走到坑洞前面，說話的聲音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給人的感覺就彷彿是一潭死水一般，沒有絲毫的波瀾。
聽到這聲音，破軍心中一驚，這個聲音，和當初沒有感情的玄奘說話的樣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江流兒，守住本心！”破軍大聲說道，一巴掌拍到了陳思南的肩膀上。
陳思南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的坑洞，沒有回話。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破軍着急的大叫了起來。
陳思南緩緩開口道：“破軍，你說這樣的人類，還值得我們去守護嗎？心胸如此狹隘的人類，僅憑一句傳言就要置人於死地的人類，萬惡的人類。”
聽到最後一句話，破軍深吸了一口氣：“來，把孩子給我抱。”
只不過陳思南卻無動於衷，根本沒動。
破軍直接伸手接過了孩子，隨即一巴掌打在了陳思南的臉上，將陳思南打飛了出去。
“江流兒，你是不是瘋了？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嗎？”破軍大聲說道：“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你的宏願是什麼，你忘了嗎？”
在陳思南的腦海中，一個小光頭坐在房頂，身邊坐着一臉呆滯的破軍。
“喂，破軍，你別整天板着個臉啊，好像有人欠你錢不還一樣。”
“沒人欠我錢。”
“那我們聊聊天唄，你的願望是啥啊？”
破軍看了江流兒一眼沒有說話。
江流兒撇了撇嘴：“你不說啊，那我先說，我的願望就是保護所有的人類，讓人類能夠吃飽穿暖，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用擔心有妖怪來吃自己。”
“幼稚！”破軍直言道。
“幼稚嗎？可能吧。”江流兒一邊看着月亮一邊說道。
回想起了這一切，陳思南搖了搖頭：“當時的確挺幼稚的。”
“哈哈，爲了你的願望，我破軍出生入死，殺了多少妖怪，一直將幫你達成願望視爲目標，現在你跟我說這話。”破軍氣急敗壞的說道：“難道一羣垃圾，能夠代表所有的人類嗎？”
“人性都是相同的，如果是將其他人換到同樣的位置上，你能說他們不會做出一樣的事情？”陳思南沉聲道。
聽着陳思南的聲音，破軍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如果他變成了當時那個毫無感情的樣子，自己該怎麼辦？殺掉他？還是繼續聽他的指使？
這兩種選擇破軍都不想做，只能是想辦法將陳思南的心態拉回來。
“人間，還是好人多。”破軍說道：“如果你真的一意孤行，想要消滅人類，那我們只能兵鋒相見了。”
陳思南凝視着破軍，破軍亦是凝視着陳思南。
“人類，總有善良忠義的一面，你看看臥龍村的這些村民，難道你的剷除目標之中，也有他們這樣的人嗎？”破軍指着一邊的孔立喝道：“你現在對他下手，你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