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影子終於發話了,不過那聲音似乎是嗚嚕出來的,從他喉嚨裡沉悶的傳出來:“江水破昆,步驟禍起。轉旭中籤,神農九州。”
話音剛落,我眼前就是黑暗一片,有三十一盞明燈點着,明燈的燈臺是一些石雕,我獨自處在這個空間裡,這裡非常的巨大。
“嘩啦”一陣聲響,我轉身,一條胳膊粗的鐵鏈像是巨蟒一樣衝我撲來,直接撞入我的心臟……
“黑牙,黑牙!”二舅的聲音傳來,同時我感覺到了我的臉被什麼拍打着。恍惚中我睜開眼,看到了二舅的面容,旁邊站着泰然老頭和李教授。
我撐着地坐起來,“我怎麼跪在地上?”
泰然老頭和李教授驚恐的看着我,倒是二舅絲毫沒有驚訝。“剛纔你自己起身就跪在了這裡,嘴裡還念着那句話。”
我說:“我剛纔又被神秘力量控制了,我看到了那個白色影子,很多妖魔鬼怪跪拜着,他有一個玉鐲,和昌子烏尊顏色一模一樣!”
我們四個人同時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那尊昌子烏尊,昏暗的燈光下昌子烏尊的臉異常詭異,竟然露出扭曲的猙獰!
“二舅他在猙獰!”我大叫,然後驚慌中退了好幾步。
二舅和泰然老頭、李教授也退了幾步。李教授說:“這是笑面虎?”
聽了李教授的話我突然覺得可笑,笑面虎?要真是笑面虎就好了,問題是明明沒有臉的昌子烏尊爲什麼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
“這不是笑面虎,這是傳說中的笑尊!”二舅說道,同時他伸手往後護了護我。“大家往後退!”
老黑此刻衝到大家面前,盯着那尊昌子烏尊,喉嚨裡開始低沉的吼叫。
“笑尊?怎麼會出現在這?”李教授問道。
“屈老頭,你可別看錯了!我活了幾千年都沒見過笑尊的真面目,你可別嚇我!”泰然老頭竟然用“嚇我”這個詞,當時我就覺得心裡突然一害怕,泰然老頭都害怕的東西,我這個普通的如同螞蟻的人自然也會害怕。
所謂笑尊,就是上古時代女媧煉石時使用的柴木點然後化成的炭石,女媧補天時使用了大量木頭,最後這些木頭的灰燼竟然化成了一塊炭石,而且烏黑光亮,不是普通炭石可以比擬的。蚩尤被黃帝五馬分屍死後他部落的巫師藉此炭石還了蚩尤的魂魄,蚩尤就通過炭石來表達自己的笑。後來黃帝發現這個秘密後命人將炭石封存,後來就不了了之了。關於炭石最後的下落誰也不知道。
然而,此刻一尊雕刻着詭異人像的笑尊就在我們面前!我們很快明白了二舅爲什麼讓我們退後,笑尊的另一端必定連着一個死去的人的魂魄,纔可以表達死人的笑。
那麼昌子烏尊另一端是什麼人?爲什麼需要昌子烏尊纔可以打開帝陵核心?
笑尊的臉上猙獰一直持續着,老黑的反應預示着笑尊確實是連着鬼魂。
泰然老頭立刻開啓火眼金睛,剛剛看了兩三秒,泰然老頭突然仰面倒地,我覺得身邊突然少了些力量,感覺到不對勁,泰然老頭昏倒後魂力就沒了,難道泰然老頭死了!我大叫:“李教授,快救泰然老頭!掐人中!”
李教授迅速扶起泰然老頭掐他的人中,老黑此刻也不知爲何退了幾步,大概情況沒那麼樂觀吧。
二舅傻傻的看着笑尊,誰都想不到傳說中蚩尤用過的笑尊此刻就在我們面前的桌子上!
泰然老頭暈倒後很快就甦醒了,老黑一直沒放鬆警惕,看樣子鬼魂並沒有走。泰然老頭摸了摸懷中的東西,然後大喊一句:“通天除魔,靈法無邊,急急如律令!攻!”
一道類似閃電的光束從泰然老頭手中射出,光束四周佈滿瞭如同根須似的小光束,光線亮的讓我無法睜開眼睛。
只見昌子烏尊瞬間紫光一閃,將從泰然老頭手中發出的光全部吸走,緊接着便傳出蒼涼悲愴的一句話:“江水破昆,步驟禍起。轉旭中籤,神農九州。”
聲音剛落,昌子烏尊便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剛纔還怒目猙獰的臉現在平滑如冰。
這個時候我纔看到泰然老頭剛纔摸出的竟然是面鏡子,我仔細打量了一下,是他家北牆上的那扇鏡子。
老黑此刻也圍在泰然老頭身邊,大概關心泰然老頭的傷勢。
“幸好有通靈寶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李教授心有餘悸的說。
泰然老頭咳了幾下,被李教授扶起來,“通靈寶鏡以後還有用途。”
“泰然老頭,剛纔你用火眼金睛時怎麼暈倒了?”我連忙好奇的問,我記得泰然老頭吹噓過他的火眼金睛可以辯人之生死,是人是鬼一看便知,可是剛纔卻直接暈倒了。
“泰然,剛纔發生了什麼?”二舅和李教授異口同聲的問。
泰然老頭目光看了看昌子烏尊,又看了看我:“我像看一下昌子烏尊另一端連着的是多麼厲害的鬼魂,結果我看到了一個白色影子,在信手彈琴。然後我就看到了他的臉!之後我便突然覺得他想吸走我的魂力,迫不得已我只好把自己的魂力鎖起來,沒了魂力身子撐不住就暈倒了。”
我長吁一口氣,原來剛纔是泰然老頭自己把魂力鎖起來我才覺得他要死了。不過那扇通靈寶鏡竟然如此厲害,當初我還以爲只是一件普通的飾品。
二舅想了想,“昌子烏尊是笑尊,那麼你看到的就應該是另一端鬼魂的真身,長什麼樣子看到了嗎?”
“和你一樣。”泰然老頭看着我說。
李教授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帝陵裡埋葬的就是那個鬼魂了,黑牙是他的轉世?不可能啊,如果轉世的話笑尊就不可能表達笑。”
泰然老頭把昌子烏尊放入錦盒,“黑牙,恐怕這次不是因爲你是通陰使者能把我們帶入帝陵中心你纔來的。”
我費解,不就是因爲我是通陰使者才和他們來的嗎?
“恐怕這次是你的劫。”二舅緩緩的說。
我只看到泰然老頭和李教授點了點頭,便兩眼發黑暈倒過去。
不知道是害怕的承受不住還是怎麼了,二舅說完這次探險是我的劫後我兩眼一黑就暈倒了。
第二天早晨才醒過來,大家都收拾好了,老張看見我笑了笑,揮手示意我上車。
二十年前二舅他們並沒有藉助交通工具,而是從山北面的叢林上山的,那時神農架根本沒有路,他們依靠着指南針勉強摸索了三四天才找到神農頂的位置。這次帶的東西比起二十年前先進了很多。
我抱着老黑在麪包車最後面的車廂裡坐着,李教授一直指導着老張開車,泰然老頭也伸着腦袋看前面的路,生怕李教授指錯了路。二舅在車座上不停的對照地圖看手中的指南針,時而撓頭時而舒氣。
車出了巴東,李教授說:“我們還沒有從南面上過神農頂,不如開到木魚縣,然後從東北方向上神農頂?”
二舅此刻擡起頭,想了想扭頭看我,我看出來他想徵求我的意見。
我第一次去神農頂,對神農頂根本一無所知,我便回答:“我聽你們的,畢竟我不認識路。”
二舅點了點頭轉過去看一旁的泰然老頭,泰然老頭用手摸了摸他的鬍子說,“那就先到木魚,那邊應該路好走些。”
老張笑了笑說:“我這幾年經常跑這條路,放心吧,木魚那地方我也去過,你們幾個就睡吧。”
李教授說:“沒事,你開車就好了,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老張嘿嘿的笑了,然後揉了揉眼睛說:“幾位老哥,雖然你們沒多少話,但我看得出來你們是要去倒鬥吧?”
“你才倒鬥呢。”李教授有些生氣,李教授視名節如生命,“幹了一輩子研究,老了老了被說成倒鬥!真可笑。”
老張看李教授有些生氣,有些不好意思,又是嘿嘿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道:“你們去神農頂,這神農頂上埋着皇帝老兒的事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像你們這些一堆人揹着包的我見過很多次了。”
泰然老頭聽老張竟然說起了神農頂上埋有皇帝的事便“咦”了一聲,然後問道:“那你知道埋的皇帝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