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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身後各式各樣的鬼也跟着衝了進來,我揮舞着寶劍就衝了上去。砍了幾個嘍囉鬼之後轉頭看了一眼張子恆和杜鑫,他倆正被鬼魂團團圍住。雖然手上有黃紙符,但因爲陰氣太重,倆人被凍的直哆嗦,笨拙的揮舞着黃紙符往門口退去。
此時我就是有心想幫他們也不能,因爲女鬼一腳已經踢過來了。我閃身避開,正好撞到另外一個鬼魂,輕而易舉的就把它撞飛了。
女鬼一擊不中,馬上欺身過來持續攻擊,每一次出手帶動空氣,都會讓我覺得身周的氣溫下降好多。彷彿只要打中我,瞬間就可以把我變成冰棍。
好在圍住張子恆和杜鑫的鬼魂級別比較低,出手也比較緩慢,倆人雖然手都在哆嗦,但情形比我要好一些。不過老這麼被鬼圍着也不行,時間長了陰氣侵體,對身體的傷害可是很大的。
我得把女鬼逼退去救他倆,飛速的掏出口袋裡的黃紙符,趁女鬼打過來的時候,伸起黃紙符擋了一下。光芒一閃,我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從手上傳來,女鬼沒退,反倒是推着我後退了好幾步。女鬼手上冒煙,甩了幾下胳膊。
女鬼暴喝一聲,手一揮,手中帶血的臍帶直直的朝我飛來。我趕忙揮舞寶劍抵擋,寶劍和臍帶接觸間傳來金鐵交戈之聲,不斷冒起團團的火花。
而在東南角守着蠟燭的葉秋明,蹲在地上手捂着臉,從手指縫裡偷看我們的打鬥情況。打了一會兒,終於有鬼發現他了,慢慢的朝他飄過去。
手指縫裡驀然出現兩條漂浮着的腿,葉秋明輕輕往後縮了一下,慢慢擡頭。燭光把鬼的臉照得黃黃的,臉上一條斜的車輪印,後半部腦袋塌了進去,正不斷的從裡面冒出腦漿和鮮血。
葉秋明嚇的後退半步站了起來。轉身便要開門出去。看着被自己起身的氣流帶的東倒西歪的燭火,葉秋明隔空吹了幾下,燭火飄飄渺渺似要熄滅,蠟燭的捻子都被吹得歪在一邊了。
眼見完成了任務。葉秋明再也顧不上其他的,開門就衝了出去。而歪在一邊的捻子慢悠悠的彈回來,本就未完全熄滅的燭火又大亮起來。
聽到門的哐當聲,杜鑫轉頭看了一眼,哆嗦着大罵到:“葉秋明這個王八蛋。竟然臨陣脫逃了。”一旁的張子恆揮舞着黃紙符打掉正伸向他臉上的鬼手叫到:“管他幹什麼,先顧好自己。”
我瞟了一眼門後,也來不及罵葉秋明,眼前的臍帶左衝右突,一定要繞到我身後把我纏起來。寶劍擋了幾個回合,終於被臍帶虛晃一下繞到脖子後面,隨即把脖子纏了起來。我慌忙一手抓住懸在空中的臍帶,一手去緩解脖子上的緊迫感。
掙扎了一會兒,漸漸的覺得呼吸困難,眼珠好脹。我忙朝張子恆喝到:“快把蠟燭吹滅了逃。”見我還能說話,女鬼冷哼一聲,臍帶上加大了力道。我大張着嘴巴,體內感覺有什麼東西往頭頂一衝一衝的,胸腔覺得快爆炸了,一股極其渴望的感覺充滿全身。
而張子恆和杜鑫,正被鬼羣包圍着,雖然鬼出手的動作很慢,但他們被陰氣包圍的時間太長,漸漸擡不起胳膊。被鬼打的鼻青臉腫,更別說衝出包圍去吹滅蠟燭了。
臍帶繃的筆直,身體極度缺氧,讓我忘記了和臍帶爭鬥。伸手在空中亂抓,腳也胡亂的蹬起來。
就在我伸直了舌頭等死的時候,嗖嗖的破空聲響起,又一條臍帶從陽臺外飄進來,撘在纏着我脖子的臍帶上,讓它放棄了纏着我脖子。兩條臍帶在空中對纏起來。
忽然覺得好輕鬆,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陽臺外的臍帶解救了我之後,慢慢的收了回去,被抓在一個懸浮在陽臺外的白衣女孩手上。
女鬼轉頭瞪着白衣女孩:“楊磊怡,你是不是想灰飛煙滅?”楊磊怡?這白衣服的是楊磊怡?雖然蹲在地上只能看個側面,但我能確定,就是這個身影給我託的夢。那這紅衣服的是誰?
只聽楊磊怡說到:“師姐,你已經害了不少人了,還不收手真會遭天譴的。”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真有些雲裡霧裡了。
女鬼暴喝到:“不用你管,我一定要殺光這裡所有始亂終棄,精蟲上腦的男人,任何想阻止我的人都得死。”
說到死的時候,身形一晃,朝我衝了過來。我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寒意襲來,蹲在地上還來不及反應。
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面前,阻擋住了寒意。隨即連續不斷的姣喝聲傳來,楊磊怡已經和女鬼交上了手。
緩過來之後,我揮起寶劍要幫忙,楊磊怡說到:“你先去救張子恆和杜鑫。”我忙過去一劍一個,砍散圍在倆人身邊的鬼魂。
衝到倆人身旁,只見他們目光呆滯,身體像篩糠一樣,臉色青黑,頭不自覺的擺動,牙齒咯咯不停的響。
女鬼和楊磊怡對拆了幾招,隨即後退幾步暴喝一聲,頭髮四散飄起。此時我纔看清她的臉,鼻樑已經沒有了,鼻孔也是破的,下巴血肉模糊。
它把手裡的小孩往背上一背,收起了手腳懸浮在空中。看到這情況,楊磊怡把手裡的臍帶背在肩上,也收住了手腳。兩隻鬼同時暴喝,飛速的向對方衝去。
一聲悶響傳出,楊磊怡一聲慘叫,從陽臺被撞了出去,慢慢的掉了下去。我起身下意識的伸了下手,女鬼隨即轉身冷冷的看着我。
來不及想學校裡爲何會有月子鬼,只覺得事不可爲,要趕快吹滅蠟燭。猛的暴起轉身,但女鬼背後伸出的臍帶更快,一下子飛過來纏住腳腕把我拉得撲倒在地。臍帶慢慢的回縮,我轉過身來,離女鬼越來越近了。
寒意一陣陣的襲來,女鬼饒有興致的看着我。徹骨的寒冷讓我提不起一點反抗的意識,此時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女鬼也不含糊,暴喝一聲,臍帶隨即纏在了我的脖子上,慢慢的越勒越緊。我躺在地上伸出舌頭,手腳在空中亂蹬亂抓,只等着那最後的時刻來到了。大腦空蕩蕩的,不會去想我死了父母會怎麼樣,更不會想丹丹會有多漂亮了。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急急如律令”
門外響起一陣暴喝,隨即門哐噹一聲大開,一道巨大的符篆閃着光芒朝女鬼衝來,女鬼忙收起臍帶躲避,符篆一下子將女鬼包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蠟燭突然滅了。黑暗中有雙手拖着我的肩頭把我拉出了房間,房門隨即砰的一聲被帶上。
一聲咳嗽響起,頭頂的燈亮了。原來我並沒有被拖多遠,只是在門外的過道而已,兩個腦袋正懸在我上方看着我。
我一把坐了起來,原來是葉秋明和一個不認識的老頭,而杜鑫和張子恆正睡在我身邊一米處。
老頭見我醒來,轉身看了張子恆一眼,躬身撿起張子恆手上的黃紙符看了下冷哼一聲:“學藝不精,還敢來驅月子鬼,若不是我老頭子趕到,你三人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這裡。”
我慢慢坐了起來,小聲說了句:“謝謝老師傅。”老頭回身看了我一眼,說到:“背上他倆,跟着我來。”葉秋明忙答到:“是是是,闕師傅。”
剛剛經歷過一場打鬥,哪裡還有力氣揹人。不過看着躺在地上臉色青黑的倆人,他們的身體被陰氣嚴重侵襲,此時仍不由自主的一抽一抽的。
深吸一口氣,將張子恆背在了身上,葉秋明背起杜鑫,跟在被叫做闕師傅的老頭身後,慢慢下了樓。
一路走走停停,穿過好幾棟樓房,終於到了闕師傅住的地方。還好不用爬樓,放下張子恆我便虛脫的坐在了地上。此時沒有心思去問葉秋明爲何去而復返,還帶回一位高人,也沒有心思去看看高人住的地方到底咋樣。反正進門就覺得是一個小屋子,屋頂低矮,屋子很亂。
閉上眼睛喘息,不一會問到一股燒香和黃紙的氣味。睜眼循着氣味望去,只見一個低矮的桌子做的一個簡易的神壇,神壇上正點着香,闕師傅剛剛正圍着一碗水燒了一紮黃紙。而張子恆和杜鑫,此時正平躺在桌前,上身的衣服已經被脫了,身上的皮膚也已成青黑色。
燒過黃紙,闕師傅拿起一張符咒,在蠟燭上點燃,隨後嘴裡唸到: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四方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急急如律令。
唸完之後,把燃燒的符咒伸進水碗裡,然後端起碗遞給一旁的葉秋明:“去餵給他倆喝了。”
喝過符水之後,闕師傅又拿起符咒順着他倆的頭頂往下擦。擦了一會兒,只要闕師傅一下手,他倆便是一個響屁,弄的屋子裡烏煙瘴氣的。不過這響屁似乎是排出的陰氣,此時他倆的臉和皮膚的顏色看上去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