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老爹的痛

“不是……小凡他爹,你這是幹什麼?”沈越也被我老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他連忙上去要攔住我老爹。

我老爹卻說道:“沈道長,這不關你的事,這是我楊家的家事。我楊家從不負天下,凡娃他變成這樣,是我的錯……”

老爹有些說不下去,他一把將那沈越給推開,竟然朝着我這邊衝了過來。

老爹的速度不慢,衝過來只需要一瞬間。

而在他衝過來之前,二爺爺卻擋在了我的面前,他說道:“明義,再給凡娃子一點時間,他或許能好起來!”

“二叔,你的心裡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凡娃他都已經變成了這樣,還有好起來的可能嗎?”老爹反問道,他的問讓二爺爺也遲疑了。

“可凡娃子畢竟是對付那應龍,才變成這般模樣的!”二爺爺說道。

“這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不清楚這一點!正因爲他是我兒子,我才必須殺了他,以免他毀了這還存在的一切……”老爹的話都說不囫圇,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很少有東西能夠讓老爹如此亂了方寸,而在此時,老爹已然方寸大亂。

我看着老爹的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此時,那應龍的聲音卻在我腦海當中響起,他說道:“楊凡,你沒有聽到了嗎?這個人還是你爹嗎,他不是,他這就要殺了你,你還愣着做什麼,真要被他給殺了嗎?”

“住口!”我道。

老爹、二爺爺和沈越都愣住了,以爲我在說他們。那應龍果然不說話了,我看着老爹說道:“爸,我……我真的沒救了嗎?”

“你不是我楊明義的兒子,不要這麼叫!!”老爹緊緊地咬着牙說道,其實,我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老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要痛。

二爺爺和沈越都沒有動,老爹卻動了起來,他快速的捏出指訣,一道金色的符印從的手心之中出現。

看到老爹如此爲難,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我知道,我沒有了回頭路。如果我活着,楊家莊會變成一角未來之中的模樣。

“二爺爺,沈爺,和我老爹一起,殺了我,趁我現在還有意識!”我不想老爹爲難,也更不想二爺爺和沈越爲難。

“小傢伙,你說什麼傻話……”沈越道,我卻打斷了他的話。

“沈爺,求您了,我不想這樣活着……還有,替我對小薇說聲對不起……”我說着說着鼻子也酸了,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就此與這個世界再見,我真的是捨不得,我最對不起的是小薇,我還欠她一場婚禮。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默默地念道:小薇,我欠你的來生再還……

“楊凡,你大爺的,沈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你這個王八蛋。你他孃的死就死了,還沈爺我親自動手……臥槽,你他孃的臨死還要我一個大老爺們流淚……”沈越說着說着,他的聲音哽咽的都說不下去了,我知道,沈越哭了,就像他說的,一個大老爺們哭得是稀里嘩啦的,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

我視線裡的一切都變得十分的模糊,這是我不想面對的,卻在如今卻不得不面對。

“凡娃子,這都是二爺爺的錯,答應了你爺爺一直保護着你,卻還是出了這種事情。等你魂飛魄散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爺爺請罪……”二爺爺說道,他的話也十分的艱難。

“起陣!”老爹吼道,他的聲音嘶啞而又滄桑。

我沒有看下去,緊緊地閉着眼睛,我不是怕,只是不捨,只是不敢看到他們對我動手之時臉上的那種痛苦的表情。

只聽到他們快速的念出口訣,然後,聽到老爹吼道:“破!”

閉着眼睛,卻也能夠感覺到照在我身上的金光,我能夠感覺到那強悍的陣法砸在我身上,頓時就有了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我壓制着自己體內的那種力量,沒有任何的反抗。

整個人倒飛出去,卻在這個過程中,我體內的那種黑暗的力量卻沒有辦法壓制住了。力量的快速膨脹,在一瞬間之後,好似發出“嘭”地一聲,徹底爆開。

僅僅是一瞬間,那種力量便已經佔據了我的全身,黑暗的力量快速的遊走,我的身體在倒飛出去的過程中停了下來。

我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再次變成那種血紅的顏色,整個人此時懸浮在半空中,濃重的黑氣在我的周身纏繞。

而那原本壓在我身上的金光符印,迅速被吞沒化解。

那道符陣別說是要我的命了,就連碰都碰不到我一點。而在這種時候,我本身的思維愈加的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黑暗和毀滅,這告訴我,我已經快要徹底失去自我了。

這種時候再想要壓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看到老爹、二爺爺和沈越他們站在堤壩上,一個個都愣住了。這個時候,我似乎聽到老爹說道:“都是我的錯,凡娃,是老爹害了你!”

老爹就好像是瘋了一樣,他跪在地上抱着腦袋,不敢朝我這邊看來。

二爺爺連忙過去,他說道:“明義,這並不是誰的錯,人的命只有定數,既然凡娃子走了這一步,那便都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可是,我明知道危險,還讓他去,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從來都沒有看到老爹崩潰到這種地步,他的樣子讓我極其心痛。

“明義,如果凡娃子不去的話,此時恐怕天地早已經被毀滅掉了,這也是無奈之舉。更何況,凡娃子他現在不是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嗎,或許,還有救呢……”二爺爺這是在勸慰老爹,真的可能有救嗎?

但凡是有一點辦法,老爹會那樣做嗎?

老爹已經不能夠再說話,他只是搖頭,根本不敢朝着我這邊看。

而正是在這一瞬間,我體內的那種力量卻又一次快速的膨脹,我知道那種力量還是繼續侵佔着我。我一定會漸漸地失去意識,當我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或許就會變成那個我在一角未來當中所看到的那個可怕的我。

那個我,毀了楊家莊的一切,甚至我的親人都死在了我的手裡。

我怎麼能讓那種事情發生,絕對不能!

我深吸了一口氣,嘗試着讓自己清醒一些,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那把黑鱗匕首。既然他們沒有辦法滅掉我,我便自己了斷,省的失去意識之後害了所有人。

我緊握着那把黑鱗匕首,鋒刃上散發着寒光。

我的死能夠換來那麼多人的活命,即便是死,我也不怕。老爹說過,除了誅心劍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殺了我,但是他對這黑鱗匕首也不甚瞭解,或許我以匕首戳進自己的眉心,便可以自絕。

想到此處,我緊緊地咬着牙,衝着自己的眉心而去。

“誰都殺不了你的,包括你自己!”那應龍的聲音再次在我的腦海當中出現,而我手上的黑鱗匕首也停了下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讓他靠近我的眉心。

我知道,一定是那應龍龍屍搞的鬼,我便說道:“你放開,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干?”

“這話就不對了,你解開了我的最後一道封印,乃是我的恩人。而且,你的潛力要比剛纔被你給幹掉的那個窩囊廢要深的多,我自然是要救你的!”那應龍的聲音陰陽怪氣,他這哪裡是救我,他這是要將我永遠的拖入黑暗。

與其如此,還不如死!

我咬着牙,一把將那黑鱗匕首給收了回來,想要對抗那種黑暗力量的控制。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團蘊含着強大力量的黑氣便被我給甩了出去,那站在堤壩上的三個人全都沒有辦法抵抗這種力量,全都倒飛了出去,而那堤壩甚至都塌陷了一截,黃泉水都已經開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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