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發現,沈越站的地方裂開了一道非常明顯的口子,水桶粗細的房樑竟然要斷了,緊接着,我的腳下就空了。
身體失去平衡朝着下邊掉去,就連上邊的屋頂都破掉了一個大窟窿,而下邊正是那無底的深淵。
我心說完了,下邊的深淵根本都看不到底,這掉下去肯定沒命了。
我緊緊地閉着眼睛,等待那一刻的來臨,可這時候,旁邊出現一個聲音:“小傢伙,爽不爽啊?”
“啊?”我勉強睜開眼睛,看到胖子就在我旁邊。
“快,你旁邊有條鎖鏈,把你的衣服給撐起來,抓住那條鎖鏈!”沈越說的很快,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時間猶豫,我立刻就撐起了自己的衣服,那一瞬間整個人極速的在半空中翻了一圈。沈越則趁着這個機會快速的住在我的胳膊,兩個人在一瞬間快速的旋了起來。
而正是這下落過程當中的一次翻滾,讓我給撞到了一個東西上,疼得很。緊急的情況,人有好多動作根本就是條件反射,我鬆開自己的衣服,死死地抓着那個東西。
我抱的很緊,但還是下滑了很長的距離,但是最終還是漸漸地慢了下來。朝着上邊看去,我就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在緩慢的往下滑。
他肯定就是沈越,他剛纔抓着我的胳膊,半空中的那次翻騰也讓他靠近了這跟鎖鏈。
這應該是一條粗壯的青銅鎖鏈,鎖鏈上佈滿了綠毛。緩緩地停下來之後,我雙腿也夾着那鎖鏈,手掌上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反正手掌邊緣都已經有鮮血滲了出來。
“咋樣,小傢伙,夠刺激吧?”上邊那沈越竟開起了玩笑,我們現在的位置朝上邊看已經看不到上邊塌陷那個洞口了,應該已經掉下來很遠的距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也說道:“臥槽他大爺的,真刺激!”
說實話,剛纔我都已經準備好把命擱這兒,沒想到沈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實在是叫我佩服。
沈越的手腕上帶有照明用的熒光燈,隨着他的下滑,離我越來越近,可以看到,其實這個空間當中除了我和沈越抱着的這條青銅鎖鏈之外還有其他的。
不過,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往上邊爬是根本不可能的,別說沒力氣了,就算是有力氣,爬上去還有那滿山遍野的蟲子在等着。我寧願掉下去摔死,也不願意被那些蟲子給活活咬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我和沈越兩個人就一直往下滑,速度不快,快的話就控制不住了,到時候沒力氣一樣會掉下去。
過了一陣之後,就朝下邊掃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一點綠幽幽的東西。
“沈爺,下邊是不是有啥東西啊?”我低聲問。
沈越也扭頭朝着下邊看了一眼,不過,一看之下,他就是一愣,他說道:“臥槽,下邊好像是水面啊,外邊村子裡有河,這裡是地下暗河,跟外邊的河應該是連着的!”
他有幾分驚喜。
看到這情況,我和沈越都加快了下滑的速度,下邊是水,我剛纔看到的應該就是胖子胳膊上的熒光燈的反光。
等到離那水面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就發現,周圍所有的鎖鏈全部都是深深地埋入水中。如果剛纔他們那幾個人從上邊掉下來,應該也是落入了水中。
不過,從剛纔我和沈越下滑的距離來看,這個高速是驚人的,如果他們入水的方法不對,落在水面上一樣會跟落在水泥地上的結果差不多。
我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水面都非常安靜,倒是離我們最近的那條青銅鎖鏈的旁邊好像是漂着個啥東西。
“沈爺,你往那邊照下,那邊好像有個啥東西!”我不由自主的壓低聲音問道。
沈越轉動手上的那根熒光棒,朝着那邊照過去,綠幽幽的光線鋪散過去,我看到的竟然是一隻鞋子。
是那種軍綠色的登山鞋,跟沈越腳上的一樣。
“是他們的鞋子!”我說道。
我估計他們幾個人肯定是直接掉了下來,不過,就算是掉下來,鞋子怎麼會丟在這個地方呢?
這時候,沈越腿緊緊地夾着鐵鎖鏈,將自己的揹包翻到前邊揹着,他從揹包裡頭找到了另外一根熒光管,將熒光管給折亮,朝着另外一邊給扔了過去。
熒光管扔出去也就是十幾米的距離,照出了周圍很大一個範圍的情況,其實再稍微遠一點,熒光管應該就直接掉在對面的岸上去了。
發着綠光的熒光管掉到水裡,一點點的沉下去,不知道爲啥,沉下去一陣之後,突然那跟熒光管就消失了。
從這裡到岸上也就是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我肯定沒問題,小時候在河裡頭玩慣了,這個距離游過去不算啥。
“走,咱們游過去!”我衝上邊的沈越說道。
“好!”沈越是個話比較多的人,而且有時候說起來那就是滿嘴跑火車,不過,這時候他卻出奇的安靜,回答一個字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這讓我的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這水下會不會有啥東西?
一點點的從青銅鎖鏈上下去,朝着那邊入水之後,開始朝着那邊游過去。沈越也在後邊入水,他揹着包,遊地沒我快。
朝着那邊遊了幾米,我離那隻鞋子越來越近,本想着撈過來看看,手剛伸過去,沈越就在後邊壓着聲音說道:“別動!”
我立刻把手縮了回來,剛纔的翻騰讓那隻鞋子輕輕地浮動着,很快那隻鞋子就翻了過來。我看到,那鞋子不是空的,裡邊還裝着一隻腳,血淋淋的。
就剩下了一隻腳,這肯定就是剛纔掉下來那幾個人的其中之一,難道有個人已經被啥東西給吃了?
我的腦海中嗡地一聲,頭皮都要炸了,一個翻身,快速的朝着另外一邊游去。
剛剛超前邊游過去幾米的距離,周圍竟突然就暗了下去。我們兩個現在的照明就是沈越手腕上的熒光管,光線暗了下去,難道是他被拖入了水裡邊?
想到這裡,我心中便是咯噔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還真就發現那綠幽幽的光線都已經沒入了水裡邊。
從那光線的晃動,可以判斷出他正在水下掙扎着。
我前邊再有五六米就到了岸上,可是,沈越他救了我無數次,我絕對不能夠丟下他不管。想到這裡,我快速的朝着他那邊遊了過去。
剛剛游過去兩三米,沈越就從水裡翻了出來,他衝着我喊:“臥槽,小傢伙,你他孃的別管我啊,回來幹個求,趕緊走……”
後半句話就直接淹到了水裡,很顯然他一定是被什麼東西給拖住了。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衝着他那邊就繼續遊了過去,他已經被拖下去很深,我深吸一口氣也朝水下紮了進去。
我離他越來越近,可是他卻衝着我一直搖頭。
我沒聽他的,朝着他那邊靠過去,我看到他的腳下纏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跟頭髮一樣。
沈越被淹在水裡的時間不短了,我甚至看到他已經開始不停地往上冒氣泡了,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沒辦法掙脫。
我看到他腰間別着一把匕首,就直接給抽了出來,衝着他腳上那團黑色的東西割了過去。
可是還沒靠近,就感覺我自己腳下一緊,整個人朝着下邊墜了有半米深。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朝下邊看去,一隻修長慘白的手正緊緊地抓着我的腳脖,而在那隻手的後邊,是一張慘白的臉,那張臉上滿是褶子,就好像是被泡在水裡很久的屍體。
它在盯着我,那張慘白的臉上露出陰森恐怖的笑。
我幾乎在那一瞬間嗆到了水,努力的忍着,反握着匕首,衝着那隻手就剌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