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遠遠地就看到了這邊人影斑駁的迎親隊伍,本來就覺得很詭異,可是我卻沒有想到,這迎親隊伍要迎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之前在趙老瓜家裡就差點被騙做了黃皮子女婿,而現在,我都已經被架到了花轎裡邊。剛纔我還看到了趙燕兒,她一副新娘妝的打扮,難道說我這是要娶趙燕兒這隻黃皮子精當老婆?
想到這裡,我就再也淡定不了了,趙燕兒是有些姿色,可是她的本身就是黃皮子,我根本沒辦法想象跟一隻黃皮子去發生些什麼。
這個轎子沒有窗戶,我也沒辦法看到外邊到底是哪兒。
我就悄悄地掀開前邊的轎簾,可是剛剛掀開一點,我就看到兩張窄長而又猙獰的臉,它們齜牙咧嘴的恐嚇着我,然後一把將轎簾給重新關上。
不過,剛纔那一下,我也看到前邊有個人騎着高頭大馬,連那匹馬的顏色都是棕黃色的。看那背影,馬上的那個女的應該就是趙燕兒,她穿着新娘妝,鳳冠霞帔,這是真要結婚的樣子。
而周圍步行的也有很多人影,這些人影當中,有些後邊還露出一條灰黃色的尾巴,很顯然,這整個迎親隊伍都是黃皮子。
而且,像現在的情況,好像就是我要去入贅到那黃皮子的家裡,這樣下去還真就成了黃皮子女婿了。
除此之哀,我也沒有發現沈越的蹤影,他剛纔被那黃皮子給吹暈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咋樣。
我估計,我現在就算是從轎子裡衝出去,外邊這麼多黃皮子,我想要逃走一樣很難。現在只能等機會,看看我究竟會被帶到什麼地方。
不過,想到這一點,我倒是想起了我老爹說的一句話,他說那揦子坡這黃皮子墳好像是有牽連的。等會兒看情況,說不定還能夠因禍得福找到揦子坡,我伸手摸了摸貼身口袋當中的那個香囊,香囊還在,關鍵時刻應該能夠用上。
這些黃皮子雖然不是鬼魂,但是他們應該也屬於陰物,它們應該也會害怕這種東西。
就這樣,晃晃悠悠,我也沒啥時間概念,大約也就是走了兩三個小時,轎子就停了下來,我就看到前邊被荒草遮蓋的中間有着一座大宅院。
這宅院裡頭是張燈結綵,到處都貼着喜字,裡邊人影忙忙碌碌,來來往往。我仔細一看,就發現那院裡坐的有很多都是黃皮子的臉,我甚至還看到有些桌子上,幾隻黃皮子在爭搶者桌上一隻奄奄一息的老母雞,老母雞的身上全都是血。
接下來我同樣是被兩隻黃皮子精給駕着,進入了那大宅院當中。裡邊是人影斑駁,它們都用那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眼神非常怪異。
我始終沒有發現沈越的影子,朝後邊看了一眼,他好像也不在那隊伍當中。我在想,那些黃皮子把他給迷暈之後,會不會是對他下了手呢?
說實話,他救過我,不管他是不是有所圖,但我還是不希望他出事。
我本來以爲,接下來可能給來了一拜二拜什麼的,沒想到,一個瘦削的老頭子過來,他端了兩碗酒水,我根本沒喝,也就是意思一下,畢竟這可是黃皮子的東西。當然,那個老頭倒也沒說什麼,他收了那兩隻碗之後,就喊了一聲:“送入洞房!”
我腦袋懵了一下,本來還想着,等會兒有個準備的時間,我好找機會溜之大吉,沒想到這直接給整到洞房裡去了。
緊接着,幾個人就將我和趙燕兒簇擁着,往那裡屋推去。
剛剛進屋,屋門直接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屋子裡就剩下趙燕兒和我,周圍都是紅色的蠟燭,她的臉被映得通紅,而這時候,我再次聞到了那種香味兒。
這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和那個男的那一幕。
“趙燕兒,你放我走吧,你我不同路,這種事情勉強不來!”我回頭看着她說道。
“你爲啥不喜歡我,你覺得那些人都是我害死的嗎?”她突然這麼問,聲音就在我耳邊,我立馬往後邊退了幾步,可是她的胳膊卻搭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是你,還能是誰!”我一把將她給推開。
而她微微的搖了搖頭,她說:“不是我!”
她的臉上帶着一抹微笑,她再次緩緩地朝着我這邊兒走了過來,我後邊是牆壁,根本無路可退。
緊接着,她對着我吹了一口氣,我整個人就開始感覺暈暈乎乎的,眼皮子沉的厲害,渾身上下沒一點兒力氣。
“小凡,來!”她那聲音就在我耳朵旁邊纏繞,氣流從我耳邊經過。
我只感覺着自己被她給扶着放在了牀上,而眼前的一片模糊當中,趙燕兒身上一襲紅色的喜服掉在地上,剩下的就是一片雪白。
我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就與我那天晚上所看到的一樣了,這一刻我甚至有些絕望,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我努力的擡手,想要從自己的衣服當中取出那個香囊,可是我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渾身的感覺就只有酸睏乏力。
我感覺某種滑膩的東西壓在了我的身上,意識也開始變得愈發模糊起來,甚至我的呼吸都變得十分微弱。
而就在這時候,我就感覺到臉上一陣的冰涼,有冰涼的水嗆在我的鼻子裡。我使勁的咳嗽了兩聲,剛纔那種暈暈乎乎的感覺一瞬間就消失了。
周圍的燭光也沒了,我躺在地上,旁邊都是雜草,而我的面前站着一個人。他拿着一瓶水,衝着我的臉上再次倒了下來。
我立刻喊道:“停停停,我醒了,我醒了!”
我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趙越,剛纔那種清涼的感覺讓我清醒了過來。其實就是他在往我的臉上澆水。
現在可是深秋了,水是冰涼冰涼的,看到我醒過來,沈越臉上賤兮兮的表情問道:“咋樣,洞房花燭了沒有?”
老話都說黃皮子善於迷人,我剛纔的情況肯定就是被黃皮子給迷了,這次若不是沈越及時相救,恐怕我就準備趙燕兒那黃皮子精給那啥了。
我坐了起來,腦袋還有些暈暈的,沒說話,那沈越就說道:“喲,這迷迷糊糊的樣子,沒醒過來,那沈爺我在給你來一壺咋樣?”
“別別別,醒了,真醒了!”我朝周圍看去,發現這個地方就是一處荒草地,我身後就是三塊青石,就這就是那深溝當中的黃皮子墳。
“醒了就好,小傢伙,我看你這好像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啊,在想啥呢,是不是在想那女的雪山連綿啊?”他在我旁邊坐下,一臉的賤笑。
“你咋知道啊?”我問道。
“我不知道,我猜的,片子誰沒見過!不過,那黃皮子精,再不濟也是母的,是不是啊?”他說完就笑了起來,他甚至還說:“對了,我好像聽到一句,小凡,來!就這句好像有些銷魂啊,沈爺我都差點酥了!”
我是被他的話給驚的一句話都沒了,本來還想跟他說聲謝謝,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救我了。現在被他說這麼一通,我都想罵他了。
緩了一陣之後,我感覺好多了。
站起來之後,我就發現,周圍那草叢裡放着很多紙人紙馬,還有紙做的花轎。我看了看那些,又回頭看了看沈越,難道我剛纔就是坐着那些花轎過來的?
“咱們剛開始咋到這個地方的?”我問道,紙做的花轎,根本就座不了人,我一屁股下去就塌架了,而且那花轎也沒多大,我根本就坐不下的。
沈越見我疑惑,他就解釋道:“剛纔你是被那黃皮子精給勾了魂,可真把老子累死了,沈爺我可是一路扛着你追過來的,好在來的挺及時,再晚幾分鐘你就真被那隻黃皮子精給辦了。”
“被勾了魂?”我不由得自言自語,怪不得剛纔是那樣一種感覺,而且我還看到了這深山裡的一座大宅院,難道真是被勾了魂。
“沒錯!”胖子說,這麼說來,剛纔他朝我臉上潑涼水,那就回了魂,有那麼簡單?
他這麼說,我覺得感覺有些問題想不通,我就問道:“剛纔那會兒我都看見你翻了白眼,你不是暈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