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我表情不對,師父馬上反應過來這蕭九九之前恐怕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他將外賣放在桌上,淡淡開口道,“哦,是三餘蠱。這種蠱毒性猛見效快,所以你纔會接觸了沒多久就直接暈過去了。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些沒有?”
我一臉詫異地看向師父,激動地熱淚盈眶。
我靠,牛啊。難道師父不僅會算命,連這讀心術也會?
蕭九九此時就算再怎麼不信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趁着蕭九九吃飯的時候,我趕緊從病房裡溜了出來。被外面的風一吹我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師父也從病房裡退了出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
“你個臭小子,老子差點被你給害死。”
我趕緊上去給師父捏肩賣乖,“師父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三餘蠱?剛纔可真是嚇死我了。”
師父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冷哼一聲,“哼,你小子有幾斤幾兩我這個當師父的能不知道?苗疆蠱毒現存於世的本來就少,紅色粉末又能馬上致人昏迷的蠱毒更沒有幾種。再想想你小子知道的那些,排除一下爲師就能猜出個大概。”
我對師父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地說道,“高,實在是高!”
師父不耐煩地一擺手,“行了你小子別在這裡給我灌迷湯。這蕭九九也是不知道自己中的是**,這後面要是漏了餡兒讓她想起什麼來,那師父可保不住你。”
我臉一苦,“不是吧師父,我是被她強吻的啊,我纔是受害者。”
“那要不你現在進去找她索賠?”
“我……”
找蕭九九索賠,她只會一劍戳死我讓我下輩子投個好胎。
“總之這段時間你儘量和她保持距離,不過也不要做的太刻意了,免得她起疑心。”
我頹然地點頭,現在確實也只有這種辦法了。
“對了,關金國之前給我打了個電話,問你答應他的事情準備什麼時候去辦。小子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別人手上,怎麼老是有警察找你?”
我心裡一頓我次奧,這老關還真是不讓人喘口氣了。明明給我打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偏偏要打給師父,明顯就是那老油條想要通過師父給我施壓。
“師父你就別管了,總之你徒弟我行的端坐得正。”
“哼,最好是這樣。”
就在我在應付師父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或者說一個熟悉的鬼。
被李志撞死的那個老頭正站在走廊的盡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小子看什麼呢?”
師父順着我的目光看去,恰好看見一個穿着白色絲襪的女護士從那邊走過。師父二話不說扭頭就給了我一巴掌,“老子還站在這裡你就敢動邪念?晚上給我抄十遍《清靜經》交過來,用毛筆寫!”
“不是師父,你聽我解釋啊!”
“解釋個屁!快滾!”
師父氣呼呼地走進病房,我這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我現在沒有開天眼但能看見那老頭,師父卻看不見。那就只能說明是這老頭故意讓我看見的。
一想到因爲這個老頭被師父給誤會了,我走過去沒好氣地開口道,“你不趕緊回你該回的地方去,還在陽間滯留幹什麼?”
老頭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再湊近一點。
這周圍人來人往的,我還不信這老頭會對我有什麼威脅,也就大大方方地過去了。誰知道纔剛走近,老頭就把一隻手給攤開給我看。
在老頭的手心裡,有一串樣式古樸的佛珠。這佛珠看起來像是星月菩提,但顏色卻不是乳白色的,而是檀木一樣的紫紅暗沉色。
“找,這個。”
老頭另一隻手指了指手心裡幻化出來的佛珠,示意我按照這個模樣去找。
我被老頭給氣笑了,“老人家,首先人死了以後這陽間的事情就和你沒關係了。其次,我和你並不認識,還差點被李志給殺掉。我爲什麼要平白無故的幫你找這串佛珠?如果你還執意在陽間逗留的話,那真是連下輩子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在這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老頭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還是固執地指着佛珠,重複念道,“找,這個。”
“神經病。”這孤魂野鬼我見的多了,像老頭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就在我準備不理他轉身就走的時候,我的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冷不丁地一下讓我直接叫了出來。
我握着手腕低頭一看,右手手腕上竟然無端地裂開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
這口子並不算長,但深度絕對是夠了。我難以置信地轉身看老頭,這老頭都已經死了竟然還能夠傷害到活人?
老頭將頭擡起來,目光慢慢往上移。這一下老頭不說話我也懂了,要是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下一次裂開口子的就不是我的手腕了,而是我的喉嚨。
瑪德,我張玄清好歹也是在這道上吃這碗飯的,要是讓一個死人給威脅了那傳出去我還混不混了?
趁着老頭不注意,我從兜裡摸出一張黃符放在自己身前,右手豎起劍指唸唸有詞起來。你不是要和我玩陰的嗎?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看看到底是你灰飛煙滅還是我身死道消。
我難得爺們兒一次,都準備和這老頭拼個你死我活了。誰知道那老頭嘆了口氣,整個人往後飄一下子就消失在牆裡不見了蹤影。
“瑪德,你往哪裡跑!”
我大喊一聲捏着符衝了上去,把黃符重重地貼在牆上。但我還是慢了一步,這黃符貼上去牆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沒等我放狠話罵人,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音我這纔回過神來,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旁邊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還有兩個戴眼鏡的醫生正眼神犀利地看着我,好像是要判斷我的精神是否正常。
我有些尷尬地把黃符給收回來,訕訕地對周圍一笑,“我是個演員,剛纔看這環境不錯就即興表演了一段。不好意思啊大家,打擾了打擾了。”
慌忙跑回病房,師父和蕭九九正一人捧着一本書在看。坐在椅子上的師父見我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一沉低聲道,“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做壞事被人發現了?”
我苦笑一聲把手伸給師父看,“我在你眼裡怎麼老是和壞事掛上鉤啊。師父你看我的手,你徒弟我剛纔差點可就被惡鬼給收了。”
師父看見我的傷口也是臉色一變,在我把倉庫裡發生的事情都全部和師父說了一遍以後,師父沉聲怒罵,“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我納悶兒地看着師父,“我怎麼知道那老頭這麼厲害。這李志都死了他還陰魂不散的,難怪李志要被他給逼瘋。”
“我不是說這件事,我是說……”
師父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好像想起了什麼住了嘴。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是這件事?那還有什麼事比你徒弟我的命還重要啊。”
師父右手揉了揉太陽穴,“你把天書拿出來看看。”
雖然不知道師父爲什麼這樣吩咐,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天書給拿了出來。
從上次丟了它以後到現在我都沒有翻開天書看過,一來是覺得這玩意兒並不像師父說的那麼神奇,二來則是一種牴觸心理。一想到每次一用這天書今後就會有副作用,我就想着能不去碰這不祥之物就儘量不去碰着不祥之物。
將天書翻開,我發現除了之前回黃村的那幾個無頭小孩兒的圖案外,現在又多了一副圖案。
圖案中一個男人正拿着一把菜刀獰笑着,而他的左手就提着一個鮮血淋漓的殘肢,身前的案板則有一個人頭。
我注意到那人拿到的手掌要不規則的大上一圈,毫無疑問畫面中的人就是李志了。而就在李志的身後,有一個老頭正揹着手默默地注視李志。
我頭皮一麻,這天書怎麼老是浮現些這種少兒不宜的圖案,一天到晚不是人頭就是斷手的,太血腥暴力了。
“不是這一頁,你翻到下一頁去。”
“噢。”
我老老實實地往後面翻,發現後一頁明明什麼都沒有。
見我一臉疑惑,師父在旁邊和我解釋到,“天書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之所以會顯現出李志和回黃村那些小孩兒的圖案,那是因爲這些事情在之前都和你有聯繫。不過你在心裡沒有主動向它求助,所以每次都是在事情塵埃落定以後它纔會隨機顯示出一副圖案,算作記錄。玄清,在死後還能影響到活人的亡魂我不是沒有聽說過,但那都是傳說。如果你剛纔和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剛纔那個死掉的老頭絕對不簡單,或者說他生前不簡單。”
聽師父說得這麼認真,我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那這個老頭不簡單到什麼程度?”
師父指了指天書,“這個問題你就要問它了。發自內心地去問,它就會告訴你答案。”
我低頭看向天書空白的地方,心裡有種莫名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