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幾天借住在孫淼淼家了,李斯今天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躺在牀上左思右想,他想不通陳主任的話到底對不對。
小靜瘋瘋癲癲的一下子撲到牀上:“哥,你在想什麼呢?你怎麼不去淼淼家了?”
李斯斜了她一眼,說:“我自己有家幹嘛去她家?”
小靜捂嘴一樂:“哪裡是你家?這明明是我家好不好?好吧,看在你把我家當你家的份上,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李斯沒心思和她開玩笑,扭了頭不理她,小靜卻心情極好的蹦躂過來,繼續說:“哥,聽說你今天和別人打架了?”
“你怎麼知道?”李斯大驚,這也傳的太快了吧,小靜卻不以爲然:“村子裡有倆人去醫院看病,說是看見了,有兩個醫生被你揍得當場昏迷,是不是真的?想不到我哥那麼酷!”
小靜無比自豪,一副充滿崇拜的眼神看着李斯,李斯一瞪眼,說:“當然不是真的,我要說我們見鬼了你信嗎?”
“信,當然信,你說什麼我都信。”小靜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大眼睛瞪着李斯,李斯忽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他趕緊迴避了眼神,說:“有時間好好學習去,這些事都和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和你有關係的事情和我都有關係!”小靜果真是孩子,想什麼說什麼,可是她的話卻讓李斯聽出了另外的味道,這丫頭 不會喜歡上自己了吧?
“哥,過幾天我就要去學校報到了,我會每週回來看你的,不要太想我喔。”
“誰會想你呀,你還是把精力多放在學習上吧,對了,哪所學校?”
“就是你們學校呀,醫科大!”
“擦,你真的報考了醫學院?”李斯大驚失色,這丫頭還真是說的出做的到。
和小靜閒聊了一會兒,李斯又覺得頭昏腦漲起來,大概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都沒好好休息。
送走小靜後,李斯矇頭大睡起來。
明明困的要死可就是進入不了深度睡眠,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做着夢,半夢半醒間,李斯覺得有人在他身邊說話。
那是一個幽怨的女聲,彷彿就是坐在他牀上,一聲接着一聲的嘆氣,怨氣十足的樣子。
李斯想睜開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卻沉重的怎麼也睜不開,耳朵的聽覺異常靈敏,那女人在說話。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想回家,嗚嗚嗚,還給我心臟,我要我的心臟。”
就聽了這兩句便再也聽不清楚了,只覺得她在哭,低聲嗚咽好不悽楚。李斯覺得每根毛孔都要豎起來,冷汗流了一背。
下一秒彷彿又進入了夢裡,李斯看見了那個女人就是坐在他的身邊,一頭披肩短髮,低着頭,穿一件病號服。
李斯認得她,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看見她了。
“我要我的心臟,我的心臟,我的心臟……心臟……心臟……心臟……”
無數聲迴音再響,那是女鬼悽楚的呼喊,李斯嚇得在奔跑,他一直來來回回在醫院走廊裡跑,卻怎麼也跑不出來。
“給我心臟,還我心臟。”那女人慢慢的走,朝李斯走過來,李斯急得滿頭大汗,他已經走投無路,一擡頭,居然看見手術室的燈亮着。
李斯心中一驚,天啊,他怎麼忘了,今天還有手術。看樣子手術已經開始了,可他怎麼……
正想着,手術室的門開了,陳主任探出頭來對着李斯大罵:“馬上手術了你怎麼還墨跡,趕緊進來。”
李斯二話不說走進了手術室。只見一個女人裸/體躺在手術上,肚子上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咕咕的直流。
李斯張大了嘴巴,因爲他發現女人張大着嘴巴瞪着眼睛,臉色蒼白彷彿已經沒有任何氣息。
“陳主任,這……”李斯不知所措,陳主任卻一臉淡定的走到那女人身邊,說:“不是要做手術嗎?快點。”
李斯木然的站着,陳主任拿了手術刀下去,狠狠一切,然後一顆鮮紅跳動的心臟就被他取了出來。
他將那顆心臟託在手中,玩具一樣把玩着,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就在這時手術檯上的女人忽然大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雙手舉起向李斯掐了過來。
“還我心臟,還我心臟……”
李斯一驚,發現手術室裡只有他一個人,手術檯上坐着的不就是門外那個穿病號服的女鬼嗎?
——啊!一聲驚呼,李斯才從夢中醒了過來。這個夢簡直太可怕了,無比真實無比恐怖,李斯左右看了看,房間裡就他一個人。
他不知道剛纔的夢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如此詭異,還有,做夢之前聽到的女鬼嘆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一定是被白天的事給嚇壞了,李斯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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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手術室,薛玲娜已經躺在手術檯上了,麻醉師給她做了全身麻醉,李斯心裡十分忐忑,腦子裡混亂無比,總是想着昨晚的噩夢。
陳主任做了全身消毒走了進來,看見李斯打了聲招呼,說:“小李不用緊張,只是小手術而已。”
李斯點點頭,手術準備開始。
李斯站在陳主任身邊打下手,陳主任一邊給他講解一邊進行着操作,李斯不停的點頭表示理解。
當薛玲娜的胸腔被打開的那一刻,在場的醫生頓時大驚失色,心臟呢,她的心臟怎麼不見了?
李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薛玲娜的胸腔空空如也,心臟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就在這時候,負責檢測病人生命體徵的醫生驚呼道:“陳主任病人不行了。”
做了這麼多年醫生,病人心臟莫名失蹤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場醫生都慌了神,還沒等陳醫生下令搶救,薛玲娜早已斷了氣。
一個小小的手術病人就送了命,按理說這可是算是醫療事故,可醫生們真是冤枉啊,只是打開了胸腔,什麼都還沒做病人就死了,他們也無法和家屬解釋那顆消失的心臟是怎麼回事。
告訴家屬病人的心臟莫名消失了?還是說她天生就沒長着心?這不是扯淡麼!
從手術室出來,陳主任一併醫院高層領導就組織了緊急會議,至於手術室裡的一切,在會議沒有得出處理意見之前,一律不得外傳。
小醫生們默默回了辦公室,李斯的心裡卻始終不能平靜,他總覺得這一切之間似乎存在着某種聯繫。
他爲什麼會做那樣的夢,夢中爲什麼會有陳主任掏出了病人的心臟那一幕,而真正手術的時候,病人的心臟居然真的消失了。
那天在檢查科室看見的黑影貼入薛玲娜的身體,那個黑影是怎麼回事,是否和她的死有關?
一切也都只是李斯的猜測,他得不出結論,也理不出頭緒。
一直到中午過後,會議室的醫院領導才紛紛走了出來,大家臉色暗淡,情緒十分差,一個個搖頭嘆氣,看來醫院真的遇到棘手問題了。
李斯不知道他們商量出了一個什麼結果,好在這些都和他沒關係,他只是一個小小實習生,奉命行事罷了,除了親眼目睹“心臟消失”,其他的他什麼也不知道。也有小護士圍着他打聽的,李斯只是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那幾天所有的八卦都圍繞在薛玲娜消失的心臟上,雖是猜測,但那些小護士卻一分鐘都沒有閒着,連帶着病人也開始紛紛議論,眼看着事情向極壞的方向發展着,醫院領導卻束手無策。
不得已,他們只能提出一個方案:凡是對此事守口如瓶的,護士可以多拿一個月獎金,病人可以免除一天的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