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亞等人被困在長白山脈最深處的時候,在瀋陽市裡,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正匆匆走在街頭上。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那個男子一身黑袍,猶如幽靈一樣穿梭在城區的大街小巷裡面,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然後再向前疾奔,似乎是在確認背後有沒有人追蹤自己。
雖然地處東北一帶,但是七月的天氣仍然讓人有一種悶熱的感覺。那個穿着黑袍的男子也不知道是發什麼神經,穿的這麼厚,卻還敢走的這麼快,恐怕黑袍下面的身子早已經一身臭汗了。
事實上,這個身穿黑袍的男子不但身上沒有一點汗珠,甚至還是冰冷的。因爲這具身體原本就是一具死屍。
這個人就是離開帝陵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李暉。
李暉手中的妖刀鬼吞人早已經丟失在了帝陵裡面,手裡只有那一方古怪的大印。那個大印是根據鎮鬼大殿的原理製作出來的,上面都是細密的符文,也正是這些符文,可以控制這個大印隨大隨小,變幻莫測。
他匆匆的穿過一片等待拆遷的棚戶區,幾隻正在爲了一塊肉骨頭撕咬的流浪狗察覺到李暉身上的那股死氣,紛紛哀嚎一聲,扔掉剛纔還在爭搶的食物,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它們雖然還沒看到李暉,但是敏銳的感覺卻讓流浪狗知道來人是多麼的強大。
李暉心中一動,飛快的向前走了幾步,一手抓住了一隻捲毛的黑色流浪狗,那隻流浪狗嗷嗚的叫了一聲,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膽子,只是一股尿騷味傳來,竟然嚇的尿了。
其餘的流浪狗見李暉如此,更是夾緊了尾吧連動都不動,李暉也沒時間去理會其他流浪狗,他一隻手抓着手裡的狗頭,另一隻手則抓住了身子,稍稍一擰,那隻流浪狗的脖子便咔嚓一聲被李暉給擰斷了。
流浪狗哀嚎了一聲,身子抽搐了兩下,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隨手一抓,李暉便將流浪狗的腦袋給硬生生的拽了下來,剎那間污血流的到處都是。李暉隨手扔掉狗頭,將狗血胡亂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黑狗血最是辟邪,而李暉偏偏是一個借屍還魂的傢伙,按說對這種東西是極其忌諱的,也不直到他到底發了什麼瘋,竟然將黑狗血抹在了自己身上!
黑狗血淋在身上,剛剛接觸到皮膚便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音,就像是被硫酸潑中了人一樣。李暉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但是卻仍然將黑狗血淋在身上,然後隨手將狗的屍體扔在了一邊。
李暉對身體上的疼痛沒有感覺,但是黑狗血腐蝕的卻是他的陰魂,這種靈魂上的撕裂和疼痛更是讓人難以忍受。但是李暉卻仍然堅持了下來。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但是很快就被夜晚的涼風給吹散了。李暉稍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後飛也似的朝前面狂奔而去。
僅僅過了十幾分鍾,一道紫色的影子才悄然來到了這片即將拆遷的無人棚戶區,他全身都被包裹在一件紫色的長袍裡面,衣衫古怪的很,一眼就能看出這東西不是現代人的服裝。
他留在剛纔李暉停留的地方,微微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明亮的就像是天空中的星星。
“還真是有點能耐,我的祭品,竟然忍受着燒灼靈魂的痛苦來清除掉烙在自己身上的太古符文。不過你以爲這樣就能擺脫掉我,那就太天真了。”
他的手指尖上飛出一圈淡淡的紫色符文,那紫色的符文脫手而出,緩緩的在半空中旋轉。紫袍男子微微閉上眼睛,連續不斷的打出古怪的符文,頃刻間,那符文旋轉的速度就變得越來越快。
“嗖!”的一聲破空聲傳來,那旋轉的符文陡然破空而去,方向正好是李暉之前離開的方向。紫袍男子微微一笑,道:“不過我對你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如此弱小的身體裡面,竟然能承載這種強大的陰魂,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將你當成我的祭品了。”
紫袍男子一邊說着,一邊擡起腳步,朝符文破空的地方飛快的奔去。
李暉渾身破破爛爛,鮮血淋漓,他從來都沒有過如此的狼狽。用黑狗血暫時毀掉了自己身上的太古符文之後,他便趁着這短暫的時間一路狂奔。他知道這種方法只能暫時的阻擋身後那人的追蹤,因爲自己身上的太古符文已經深深的烙進了靈魂之中,除非自己死去,否則的話永遠無法擺脫那人對自己的感應。
現在已經遠離了瀋陽市區,他知道光是這樣逃下去遲早會被那個紫袍男子給追上,心中焦急不已。忽然間聽到一陣湍急的流水聲,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渾河河畔。
李暉似乎想起了什麼,心中一喜,立刻改變了方向,朝渾河邊上狂奔而去。
現在已經遠離了瀋陽市區,周圍已經沒有了密密麻麻的霓虹燈和車水馬龍。這條道路比較偏僻,是一條修建不久的公路,至於通往哪裡,已經不是李暉所能考慮的了。
半個多小時後,李暉順着這條路才走到了盡頭,那是建造在河邊的一處倉庫,倉庫周圍沒有任何燈光,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是一個無人居住的地方。
倉庫背靠渾河,密密麻麻足有十幾個建築,李暉一路狂奔過來,一腳踢在其中一個倉庫的大門上面。
“開門!”
李暉低沉的怒吼在黑夜中顯得極其沉悶。
倉庫大門外面的一個攝像頭閃爍了兩下,片刻之後,大門後面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不少在裡面。
李暉耐着性子等待着,片刻之後,倉庫的大門纔打開,涌出來了七八個穿着背心的東北大漢。
“果然是耗子!他不是跟着老神仙去長白山了嗎?老神仙呢?康陽大哥呢?”
衆人七手八腳的將耗子拽進了倉庫裡面,兩個機靈一點的傢伙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這才退進了倉庫裡面,緊緊的關上了大鐵門。
一個濃眉大眼,帶着一個指頭粗細金鍊子的男子皺着眉頭走了過來,分開衆人,道:“耗子?怎麼回事?老神仙呢?”
李暉嘆了口氣,真正的耗子早已經死在了長白山那個山腹之中,自己只不過是因爲身體被毀掉而不得不選擇附身在了這具身體上面。
這羣人沒有懂得陰陽之道的人,所以纔會將自己錯認爲是耗子。
現在後面那個紫袍男子追趕的很急,李暉有心要利用這些人,也懶得去解釋。他甚至還在暗叫僥倖,若不是自己融合了耗子身體的時候,還得到了一些殘存的記憶,否則的話也不知道這地方還會有藥澤鬆留下的一個據點。
藥澤鬆號稱東北黑道第一巨擘,在東三省都有方方面面的勢力。雖然他帶着最精銳的一批手下死在了長白山裡面,但是消息尚未傳出來,藥澤鬆的名字仍然能震懾住任何黑道分子。
想到這,李暉毫不猶豫的說道:“有傢伙沒有!快!那傢伙要追過來了!”
那個濃眉大眼的金鍊子皺皺眉頭,道:“耗子,把話說清楚點,誰追過來了?老神仙和康楊大哥呢?劉半山呢?他們在哪裡?”
李暉怒道:“來不及了!再不準備傢伙大家都得死!”
倉庫裡燈光昏暗,照射的衆人臉上一陣陰晴不定。大半夜的,原本出去很久的耗子忽然出現在這裡,還滿身鮮血,一副狼狽的模樣,難不成後面真的有人在追趕?
是警察?還是什麼人?
那個金鍊子還算乾脆,知道事情不對勁,叫道:“弟兄們!抄傢伙!”
藥澤鬆的手下都是不知死活的亡命之徒,一聽金鍊子說出了這樣的話來,紛紛在倉庫裡散開,片刻之間便拿出了刀槍棍棒等傢伙,還有兩個傢伙手裡拿着的是鋸斷了槍柄的雙筒獵槍。
李暉冷眼旁觀,暗暗清點了一下人數。對方只有十二個人,雖然全都是龍精虎猛混社會的漢子,但是想要擋住背後追殺自己的紫袍男子,根本就是不可能。
好在李暉也從來沒有將希望寄託在這上面,趁着衆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手中不動聲色的打出了無數細小的黑色符文,趁着光線不明亮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鑽進了十二個漢子的身上。
爲了自己能逃出生天,李暉不會憐惜任何人的生命。如果能擋得住紫袍男子,就算是死掉整個瀋陽市的人他也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金鍊子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已經被李暉做了手腳,他還是將對方當成了藥澤鬆手下的盜墓賊耗子,他看了看滿身血污的李暉,道:“耗子,你老實說,追來的是不是警察?”
雖然是膽大包天的混社會的,但是卻也沒有勇氣跟警察抗衡,如果真的是警察,那大家還是趕緊跑來的划算。自己這個團伙在藥澤鬆的庇護下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真抓住了不判個幾十年根本就別想出來。
李暉喘着粗氣,怒道:“老子是這種人嗎?把警察引過來的事情老子還幹不出來,追來的是長白山裡冒出來的一個傢伙,厲害的很!但是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