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很快就發現這十幾條威猛的漢子並不是忌憚大山和自己手裡的槍械,事實上對於這一夥亡命之徒,槍械並不是很好的威懾。 更何況現在雙方距離很近,一旦對方不顧一切的衝殺過來,就算大山和自己開槍打倒了兩三人,剩下的漢子們一擁而上,也會佔據絕對的上風。
但是他們現在雙眼閃爍着驚懼的光芒,連連後退。林德向前走一步,他們就往後退兩步,退了幾步之後,一個爲首的維吾爾人大聲喊了一聲,十多個漢子竟然轉身就走,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林德自然不會認爲自己身上有所謂的王霸之氣,他疑惑的看着這些掉頭就跑的漢子,心裡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剛纔他都做好了要殺出去的準備,七輪鎮上的人彪悍異常,不可能被區區兩把槍就給嚇走。可是事實上卻真的如此,這些人到底在害怕什麼?
林德只是想了一下便不再去糾結這事了,他沒有找到那東西,必須要回去跟李暉彙報。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被追殺的四個人忽然有一人道:“幾位朋友!”
林德轉過身來,用陰冷的目光看着那四個被追殺的男子,他將右手放在槍柄上,只要對方敢亂動,就立刻拔槍殺人。
被追殺的四個人身上鮮血淋漓,但是卻沒有致命傷,其中一個人將臉上的鮮血擦了擦,道:“多謝三位朋友了。”
林德眯起了眼睛,道:“不用謝我,我本來也沒打算幫你們,如果我不開槍,那一夥人估計也會順勢砍過來。”
那人道:“雖然是無心,但總算也是幫了我們一把。所以有些事我必須要跟你們說,敢問朋友,可是剛剛從那個石頭房間裡走出來的?”
林德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森然道:“是又如何?”
那人見林德語氣不善,急忙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朋友是剛來七輪鎮吧?那個房間進不得,那是個鬼屋,從來都沒有人進去之後還能活下來。”
林德冷笑道:“我這不活的好好的嗎?”嘴裡雖然說着,但是心裡卻咯噔了一下,鬼屋?他之前也在懷疑這個屋子裡是不是有鬼,可是問羅亞的時候,卻沒發現陰陽羅盤和誅魔刺有任何異常。
他之所以帶着羅亞,也是害怕出現這種情況,可是就算是羅亞也沒有任何察覺。
那人道:“我叫楚天中,居住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鬼屋雖然瞭解的不深,但是卻也知道一些皮毛。朋友,您雖然從鬼屋裡出來了,而且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你就會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歷來從鬼屋出來的人都是死在了當天晚上,我也是見朋友幫了我們的忙,才告訴朋友這些事情。”
楚天中很是忐忑,他不想說出這些話來,畢竟鬼神之說對大多數人都是無稽之談,而且自己說的話很不吉利,很容易觸怒別人。如果不是大山開了那一槍幫了他們的大忙,楚天中也不會說出這些事情。
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這就是七輪鎮的生存之道。
可是林德卻沒有生氣,只是有點不耐煩的道:“知道了,區區一個鬼屋,就算是有冤魂厲鬼來了,也一槍打個對穿。”
林德說的沒錯,他的手槍是特案處研製的,專門針對冤魂厲鬼。可是楚天中卻只是嘆了口氣,認爲自己的話林德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這位朋友,您不相信那就算了。只不過我還是有話要說,今天我一個朋友出門採購的時候,曾經遇見了幾個道士。他們的目的地也是七輪鎮。只不過那些老道遇到了一些麻煩。如果他們今天晚上能抵達鎮子的話,或許能救你們一次。”
一聽到道士這幾個詞,林德頓時悚然一驚,他們留在七輪鎮不就是要等着這羣老道嗎?現在聽來,這羣老道似乎遇到了麻煩?他急忙問道:“哎!道士?在哪裡遇到的?他們遇到了什麼麻煩?”
楚天中沒想到林德對這羣道士很在意,便跟身邊一個臉上捱了一刀的男子道:“兄弟,你來說吧。”
這個臉上捱了一刀的男子就是今天出門採購的剛回來的人,也就是他親眼見到了那羣道士。
那人臉上的傷口已經包紮起來了,因爲不能大聲說話,所以聲音顯得很細:“那羣人只有六個,一半是道士,一半是穿着迷彩服的人,他們身上有槍,身手也很厲害。我當時趕着兩匹馬,是從最近的鎮子趕來的,馬上是一些藥物和吃的。”
這人嘴裡說着,臉上卻露出恐懼的神色,他繼續道:“那些道士形象很狼狽,其中三個穿着迷彩服的人身上還鮮血淋漓,似乎受了傷。我見他們手上有槍,便不敢過去,藏在石頭後面,但是馬匹動靜很大,還是驚動了他們。”
這人看見的自然是茅山道派的人了,只不過當初見面的時候茅山道派是三個道士和四個俗家弟子,現在卻只有三個俗家弟子,路上應該損失了一人。
只不過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竟然讓沖虛道長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那人繼續道:“一個穿着迷彩服的男子察覺到了我藏在後面,當場便飛過來了一梭子子彈。我怕這些老道是化裝成道士的毒販,便想丟下馬匹就走。可是還沒決定要走,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傢伙便衝了過來。”
這個叫老五的男子當然也不是吃素的,身上雖然沒槍,但是拔出了匕首就要跟對方捉對廝殺,可是卻沒想到那穿着迷彩服的傢伙厲害極了,只一個照面便被對方給一拳打的七葷八素,差點昏了過去。這傢伙倒也機靈,知道這些人厲害,乾脆就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任憑這些道士如何做,就是不肯醒過來。
一個蒼老的道士說:“他快追過來了,我們沒必要節外生枝,這人絕對不可能是他的耳目。”
老五雖然不知道這蒼老的道士說的是誰,不過想來也應該是老道的仇家,只不過這些老道身上有刀有槍,卻不知道是做什麼買賣的。
又有人道:“如果他追上來了,我們都不是對手,李暉這王八蛋要害死我們了。”
那蒼老的老道呵斥了一聲,道:“分兵是我們自己的決定,那人盯上了我們,但是何中華也肯定盯上了他李暉。我們沒必要抱怨,如果我們現在跟李暉在一起行動,就必須要跟何中華撕破臉,茅山現在不能跟政府有任何正面的衝突。”
這老道說出來後,衆人就不再說話了,於是老五知道這老道恐怕是衆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人。
老五心中忐忑,不知道該怎麼做,更不知道這羣老道會不會放他走。就在這個時候,那蒼老的聲音又道:“這位施主,我知道你沒有昏迷,我們是茅山道派的人,想請施主幫一個忙。”
老五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詐他,便閉着眼睛一句話也不說,只當沒有聽到。但是又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道:“再不起來,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老五當場就嚇得睜開了眼睛,才發現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大漢正對着自己冷笑。他有點尷尬,但是知道這羣人或許真的不是殺人如麻的毒販。
那老道說道:“我們沒有惡意,之所以對施主動手,只是以爲是敵人追上來了。敢問施主是不是去七輪鎮?”
老五覺得有點奇怪,因爲去七輪鎮的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是就是沒有和尚道士之類的人,一個老道對他打聽七輪鎮,實在是讓他覺得有點怪異。只不過他見這老道說的客氣,便回答道:“是,我是去七輪鎮的。”
那老道顯得很高興,道:“我想請施主幫忙帶一封信,給七輪鎮的一個人,可好?我們的通信設備在路上損壞掉了。”
老五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今天不用死在這羣老道手裡了,便道:“當然沒問題。”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先不管他給誰帶信,只要能離開這羣老道手裡就行。這羣老道身上血肉模糊,有刀有槍,跟着他們在一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命了。
那老道見老五答應的飛快,自然知道老五心中所想,但是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一連串的字。寫完之後,他又拿出一個信封裝在了裡面,然後封上了膠水。
封上膠水的意思明顯是不想讓老五知道里面的內容。
一個長相很兇惡的大漢將信封接過來,然後交給老五,他雙眼殺機瀰漫,道:“這封信很重要,如果你幫了我們這個忙,我們到達七輪鎮後會好好的感謝你,如果你沒將這封信交給對方,我到了七輪鎮後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老五聽到對方說的兇惡,便縮了縮脖子,道:“信要交給誰?”
那蒼老的老道說:“一個長相很年輕的人,他腰間懸着一柄黑色的長刀,頭髮很長,臉上有一道刀疤。”
林德聽到這的時候,已經知道這封信要交給的人是誰了,黑色的長刀就是妖刀鬼吞人,臉上也有刀疤,這說的完完全全就是李暉本人!
但是茅山道派究竟遇到了誰?竟然連趕往七輪鎮的把握都沒有了?以至於讓一個不相干的人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