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看清楚之後,嚇了一跳,其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是夏天最後一個魄,而另外一個則是一陌生男子,他的力氣很大,死死抓住夏天的手臂,不讓他進來。
似乎是看到了我,夏天擡起頭向我求救,而另外這個陌生男子則是衝着我齜牙咧嘴,示意我別多管閒事。
我能夠感受到這個陌生男子身上散發出的陰氣濃郁異常,遠遠超過夏天。
現在只差最後一個魄,又豈能放棄?如果七魄不健全,剩餘的那幾個魄遲早也是會走掉的。
“放開他,他的魄要回歸本體!”
我走了過去,沉聲開口了。
聲音有些顫抖,其實我內心還是有不少恐懼的,因爲現在顧安安正在施法讓夏天的魄歸位,自然不可能出手助我一臂之力,現在我可是要靠自己。
“哼,他說好要陪着我一起遊蕩,現在想回歸本體,簡直是妄想?!”
那陌生男子森然開口了,臉上露出些許得意之色。
“他是有主之魄,並不像你,你肉身已死,現在是真正的鬼物,他不同,想騙他和你一起,你這是間接的想要害死他,我無論如何是不會答應的。”
我舉起手裡的伏魔劍,漸漸逼近這個陌生的男子。
日頭已落,遊魂野鬼出,他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應該是仗天時。
“小子,你既然能夠看到我,那麼身體也一定適合被附身,也好,飄蕩慣了,找一具新軀體來寄居也不錯。”
陌生男子說完,鬆開了夏天,往我撲了過來。
“夏天,趕快回歸本體!”
隨着一股陰風吹捲過來,我衝着夏天的這具魄大聲開口了,同時看着雙手往我抓過來的陌生男子,立刻習慣性的舉起手裡的伏魔劍往前一刺。
“嗡……”
一聲輕響,伏魔劍正好刺在這陌生男子的胸口位置,這種感覺我也說不清,好像刺在一團棉花上,沒有一點着力感,我擡頭一看,這男子面容已經變得猙獰起來,嘴巴張開,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這尖叫聲震得我耳朵隱隱發麻。
不,不是發麻,是開始變得疼痛異常,疼得我收起了伏魔劍,雙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過卻根本就沒用,這叫聲依然傳到我的耳朵裡,並且綿綿不斷。
糟糕,我咬了咬牙,伸手往前一看,手掌心已經有一絲鮮血。
我的耳膜被這叫聲震破了?我會不會失聰?爲了緩解這巨大的聲音,我不得不張開嘴巴,減緩壓力。
他就這樣站在我面前,咧嘴笑着,那恐怖的尖銳叫聲正是從他嘴裡傳出。
“噗嗤!”
一面杏黃的旗幡忽然從我身後激射而出,正好插在男子的腳下,旗幡之上黃霞涌動,這陌生男子拔腿就想要逃走,不過這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的身軀開始漸漸變得透明,並且化爲霧狀往旗幡之中涌去,不一會,就消失不見,唯獨這面旗幡還在不停搖晃着。
顧安安走了過來,伸手拔起旗幡,十分利索的衝着旗幡虛空划動起來,清脆的聲音響起:
“四方惡魄,鎮壓攝鬼幡,急急如律令!”
搖動的旗幡一動不動了,顧安安才收起了,把我扶了起來。
“鍾元,鍾元……”
顧安安見到我有些發呆,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之色。
她叫了我好幾次,聲音才漸漸傳到我耳中,我伸手彈開,仔細一看,手上乾乾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之前的血跡又去哪兒了?怎麼不見了?難道剛纔發生的都是幻想?不對,顧安安出現了,應該不是的。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顧安安笑着道:
“剛纔那個是尖哨鬼,最喜歡纏着一些遊蕩在外的生魄,這些生魄也就是類似於夏天同學離開的魄,千萬不要被他的叫聲給迷惑進去,否則的話,到時候你耳朵可不只是聾了。”
“原來是這樣,那這尖哨鬼去哪了?”
我心有餘悸的揉了揉耳朵,出聲問道。
“已經被攝鬼幡收了,回去還要處理,不能讓他出來惡作劇了,雖然他們不像惡鬼那麼兇,但也會對人造成不少威脅,現在夏天休息一晚就會好過來了,現在我打算回家,你呢。”
顧安安站在我身邊,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盯着我。
“既然夏天已經好轉,我也不在這裡麻煩夏阿姨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抓了抓腦袋,低聲說道。
現在天色已晚,這裡又是鄉村,一個女孩子回家我也不放心,畢竟是我請她過來幫助夏天的。
“你真要送我回家?我姐姐的事,我家人可都知道的……這樣……”
顧安安聽了我的話,有些躊躇起來。
“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我先去和夏阿姨告別,你等我……”
我衝着她揮了揮手,然後往廚房跑去。
顧安安站在那兒並沒有動,臉色異乎尋常的難看,不過她擡起頭盯着我這邊,臉上又露出一絲欣喜,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出現在一張臉上,着實是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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