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姐這一走,我和張野面面相視了一會兒,馬上轉身也緊緊地跟着許姐走到了靈堂的最裡面,靈堂的設置很簡單,一共有三間房,
走進去的時候是最大的一間,正堂之上放着死者的遺照,遺照的上方則是寫着死者的名字和一對輓聯,下方的貢臺之上放着三葷三素的小菜,還有三柱清香,一般來說,這三柱清香是不能斷的,要連續燒上三天,許姐讓我們守靈,也就是爲了這個,據說如果清香一斷,死者的魂魄也會斷。
而外面有一張非常長的桌子,上面鋪着白布,是供那些僧人唸經折元寶的地方,內堂是放置遺體的地方,至親之人要連續三天三夜呆在裡面,哪怕只有一個人,輪番換人都行,但裡面不能一個人都沒有,今天遺體運過來到現在,基本都是張野在裡面看着遺體。
靠着靈堂外側還有一間房間,是我之前所說的,供家屬休息的地方,家屬會在裡面守着,直到唸經超度的僧人們召喚,他們會輪流上香跪拜,這是靈堂之上免不了的儀式。
我們跟着許姐走入了放置遺體的內堂,許姐一看到屍身,當下眉目一皺,對着我瞪大了眼睛喊道:“怎麼回事?屍體怎麼會腐爛的那麼快?你們難道沒有開溫度嗎?”
我和張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棺材之中的遺體,發現他的臉頰正開始緩緩地腐爛,而我目光一下就移動到了那棺材的底部:“不對啊,許姐,您看,下面的溫度我們都調了的,屍體不該腐蝕那麼快的。”
死者纔去世了短短几個鐘頭,屍身應該呈現僵硬的狀態,到了第二天下午纔會癱軟纔對,而我們將屍體擡入棺材之後第一時間就是開足了棺材內的溫度,保持屍身的乾燥,可是奇怪的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溫度我們的確是開了的,而且是最低溫,屍體就連放置三天也只會縮水而已,腐爛基本上沒有可能。
許姐詫異的看着那屍身腐爛的程度,當下皺着眉目將我們趕出了靈堂,並且囑咐我們,沒有她的吩咐,絕對不能再踏入靈堂一步。
而我和張野也只能無奈的對看了一下,垂頭喪氣的走出了靈堂。
“媽蛋,這麼晦氣,看來回家又要用柚子葉拍一下了。”靈堂外,張野正和我坐在一處花壇的邊上,他一邊從煙盒裡面拿出一根香菸,一邊對着我晦氣的說道。
這樣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雖然我們幹這一行,但是對於死人的禁忌,我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不管在運輸過程之中出了什麼差錯,只要死者不能安詳的入火葬場,我們整個殯儀館都會心神不寧。
而現在死者的容貌已經差不多被毀了一半了,整個臉上只能依稀的看到一雙凸出的眼睛還有那已經萎縮的門牙,對於這些,我其實也見怪不怪了,更噁心的東西,我都見過。
“你也別這樣了,等許姐來了看她怎麼說吧,畢竟她吃這一行飯比我們多。”我也嘆了一口氣,將他遞給我的香菸點燃,而後大口大口的就抽了起來。
突然,一陣陰風從我們的正面吹過,我和張野同時都抖了一下,正準備站起來到靈堂裡面拿一件外套穿的時候,卻被一個老頭喊住了。
“兩位小哥,請問,這火龍賓館怎麼走?”我轉身一看,這個老人面目有些蒼白,但是臉上卻掛着笑容,看上去非常的慈祥,隨即我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隻手機幫他查詢了一下。
而張野則還在一旁抽着煙,一直在催促我快些進去。
“哦,火龍賓館不遠,您出了這個殯儀館,朝左邊轉有一個公車站,九十三路直接到的,不過現在已經凌晨了,您打個的問一下吧。”我笑着對着那老人說道,隨後在張野的催促之下被他拽進了靈堂。
一進靈堂,張野就神色詭異的戳了我一下:“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呢?”
我撓了撓頭,隨後指着那個老人即漸遠去的背影淡定的說道:“那個老人啊,沒看到麼?”
我這話一出,張野的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哪裡有人?你是撞了邪了吧?媽蛋,這件事情結束了,你還是讓許姐看看吧,剛剛你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被他這麼一說,我眉目緊緊地就皺在了一起,和張野在家屬室等待許姐的時候,我心中一直在想着剛剛那個老人,這個老人……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在哪裡呢?我卻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