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只是冷着一張臉將車子裡面的屍體給擡了下去,師傅見我這樣,也沒有說什麼,跟在我身後就開始佈置起了靈堂。
期間趙巖一直想要觸碰屍體,伸出了手,卻又收了回去,我嘆了一口氣,把屍體放入冰棺之後淡然的說道:“調試溫度,給死者蓋上壽被,我拿了三層,最薄的那一層叫做貼心襖,應該是‘女’兒買給死者的,外面一層是長子送的,最後一層應該由第三代也就是孫子孫‘女’輩裡面的老大送的,鑑於死者沒有兒‘女’,這些錢也只能從他的喪葬費裡面扣除,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問我,既然你還想在這殯儀館幹下去,那麼就讓我看到你的態度,別整天那一雙眼睛就看着許館長,她不會喜歡你的。”
聽完我這些話,趙巖神‘色’馬上就變得驚訝了起來,我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不用緊張,就你這工作態度我想你根本就對這一份工作沒有任何的興趣,男人除了錢,就是‘女’人,看着你並不是爲了那一份錢,我們殯儀館只有兩個‘女’人,林詩纖你和她接觸的不多,而你看着許館長的眼神,呵呵,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你喜歡她了,你說我說的對麼?”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許館長呢,她年紀比我大那麼多……”趙巖十分沒有底氣的低着腦袋說道。
我微微一笑,拿起了手邊的長明燈用火柴點燃之後從旁邊‘抽’出一個凳子就放在了死者的腳後跟處緩緩地說道:“最好是這樣,你記住,許館長不是誰想要接近就能夠接近的,別怪我沒有給你提醒,你想要在這裡工作上班,我沒有意見,有我師傅保着你,我想就算你吃白食,許館長也只能認了,可是人都是有底線的,一旦你觸碰到了我的底線,那麼我會讓你知道,當初你決定留在殯儀館工作,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說完這些話,我轉身把冰棺的蓋子翻了下去,然後就離開了內堂,見到師傅之後,我拉着師傅來到了一邊,他這才告訴我,剛剛對我那麼兇是因爲這個老人以前救過他兒子的命,如果不是這個老人當年路過街邊的時候及時拉了他兒子一把,他兒子恐怕現在根本就沒有機會上大學,更別說畢業結婚生孩子了,從此之後,老人和師傅就結下了不解之緣,不光兩家走的非常相近,就連老人的起居飲食,都照顧的妥妥當當的,直到老人發現自己得了癌症,怎麼說都不肯治,師傅也沒有辦法,只能偷偷的四處找尋偏方來治療那老人的癌症,可不管怎麼樣,癌症就是癌症,根本就沒有什麼偏方能夠治好的。
“哎,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找了大半年,也‘花’了不少錢,最後還是沒有能夠留住他,生死無常啊,他兒子在坐牢,還有一個孫‘女’,現在正在讀書,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把他的孫‘女’叫過來,畢竟老人生前是真的把這個孫‘女’當成掌上明珠一樣疼愛的。”師傅嘆了一口氣,緊接着在我面前的宣紙之上寫上了老人的名字。
“那快點通知啊,畢竟是見老人最後一面,以後說不定只能看照片了,師傅,你以前都教過我的不是麼,光着身子來,光着身子去,但是走了的時候,總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點什麼,哪怕是親情,哪怕是愛情,只要回憶是美好的就夠了,我想老人也很想見見他的孫‘女’的吧?”我走到了師傅的旁邊連聲說道。
可是師傅卻搖了搖頭,終於將他一直沒有讓他孫‘女’過來的顧慮給說了出來,原來那個‘女’孩子原本心臟就不是特別好,每一次傷心,開心,都不能表現的太過於興奮,所以告訴這‘女’孩子老爺子的死訊,那是無論如何,師傅都開不了口的。
“那放在這裡也總不是辦法啊,老爺子生前最喜愛這個孫‘女’,而且也就只有這個孫‘女’能夠送走他了,還是通知一下讓她過來吧,你開不了口我來開,反正我也見慣了這種場面了,至於‘女’孩子的病……你放心吧師傅,我會說的委婉一些的。”
師傅點了點頭,隨後就講老人孫‘女’的電話‘交’給了我,我緩緩地走到了靈堂‘門’口,摘下口罩和手套就給他孫‘女’打了一個電話,可總是佔線,沒辦法,我只能再問師傅這‘女’孩子的學校在哪兒,準備親自去找她。
說來也巧,這‘女’孩子居然跟我是一個學校的,而且還是一個大一的學妹,這也讓我覺得有些訝異,畢竟師傅告訴過我,米媛媛也就是老人的孫‘女’她從小就特別乖,學習成績也非常的好,按理說考上我們學校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問題也就出在了這裡,師傅跟我說這姑娘平時讀書非常用功,但也不知道爲什麼,高考的時候她評估出來考的不好,但當考卷發下來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分數居然壓過了首都大學的學府,原本老爺子說什麼都要讓他去京城,可是家裡錢不夠,姑娘也不想離開老爺子太遠,纔會選擇的這裡,但選擇我們學校,也沒有必要去學地質科學啊,尼瑪,這是‘女’孩子該學的專業麼?
我拿着師傅給我的一張紙條就來到了‘女’生寢室的樓下,我們這裡的‘女’生寢室恰巧就在男生寢室的對面,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來說,‘女’生寢室的窗簾都是拉上的,而且是密不透風的那一種,怎麼說呢,曾經在我們學校發生過一件特別奇葩的事情。
一個‘女’生在寢室裡面大跳鋼管舞,而且還是沒有穿衣服的那一種,周圍都是些‘女’生,也就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兒,可窗戶沒有關嚴實,原本拉着的窗簾被風一吹就起來了,對面的**絲們看到之後有的吹口哨,有的直接喊出了這個‘女’生的名字和學習的專業,第二天這個‘女’生就跳樓自殺了。
學校曾經想過要把男‘女’寢室隔離,但由於學校資金問題,這件事情也就被一拖再拖了,也就是因爲這個,林笑情願讓陳鋒給她租房子住都不要住在寢室裡面。
我看了一眼這‘女’生寢室的樓面,光滑,而且沒有凹凸不平,眼睛又刻意的瞟了一眼六樓左邊的窗口,我發誓,我絕對是情不自禁的瞟過去的,因爲那個寢室……曾經是聶琳住過的房間,有幾次爲了見她,我還爬過旁邊的水管上去,雖然事後都被舍管阿姨給逮個正着。
“阿姨,我問一下,米媛媛是住在這裡嗎?”我拿着一張照片找到了宿管阿姨問道。
這裡的阿姨已經換了不止一‘波’了,自然也不認識我,她仔細的看了一眼,隨後狐疑的看着我說道:“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我們這裡明文規定,男生是不能進去的。”
“哦,不是的,我沒有要進去,只不過我打她電話一直打不通,都佔線,所以特地過來找她,請問阿姨,你能幫我上去叫一下嗎?”我說話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如果換了以前的那一位,見到我不拎起菜刀滿世界的追着我砍就已經不錯了。
“哎,707的,你們宿舍米媛媛在麼?這個男生要找她。”大媽突然拉住了旁邊正準備出‘門’的一個‘女’生問道。
那‘女’生看了我一眼,然後捂嘴偷笑道:“你是來找媛媛的?”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呃……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
“沒事沒事,媛媛在食堂吃飯呢,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你在這裡等她吧,哎……說曹‘操’曹‘操’到,媛媛,有個帥哥要找你。”那‘女’孩子熱情的走到了另外一個‘女’孩的身邊,說完這句話之後還在她耳邊竊竊‘私’語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