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餵食老人的過程之中,我發現老人的身體在發抖,她的身體冰冷徹骨,我感覺有些不對頭,所以在老人的百般不捨之下放下了手中的八寶粥罐頭,再輕輕地掀開了老人蓋着的一層薄薄的被褥,一陣足以讓我有云眼花的惡臭再次傳來,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一隻像我手掌般大小的“吸血鬼”正趴在了老人的左腿大腿之上緩緩地蠕動,那猶如枯枝的大腿就跟我手臂一樣細小,突然看見這龐然大物,我怎麼能不驚訝
。
所謂的“吸血鬼”並不是電視上面放的西方吸血鬼那種,而是一種吸血蟲,這種蟲子在我們鄉下很常見,一旦它接觸到人的皮膚,吸食了人的鮮血,就很難把它弄下來了。
我心疼的望着老人,她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許多,雙手還一直在顫抖着,我嚥了一口口水,隨後再讓溫婷拿來了一些鹽和肥皂塗抹在那“吸血鬼”的身上,不一會兒,它的吸盤開始滑落,我趁機從包裡面拿出一把小刀猛地刺入那“吸血鬼”的吸盤處。
“呲”的一聲,一股股鮮紅色的鮮血瞬間就從它的體內流出,我緩緩地皺了皺眉,隨後一把將老人背了起來:“溫婷,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在哪兒?她必須要接受治療,不能再放在這裡了。”
老人一聽我要接她離開,雙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她說不出來話,但是我知道,沒有一個人願意呆在這種地方,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溫婷一愣,隨後又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救護車的電話,可電話剛剛撥通,我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電瓶車停車的聲音,我眉目一皺,給溫婷使了一個眼色,馬上就揹着老人衝了出去,我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也正好要進門,我們就這樣對面對撞在了一起。
“你……你們是誰?”那女人見到我們揹着老人正準備離開,當下就驚慌失措的想要將老人從我背上搶下來,可我哪裡會那麼容易讓這個女人得手,她的雙手一揮,我下意識的往旁邊垮了一步,那個女人的手砰的一下正好就裝在了旁邊的門柱之上。
溫婷見罷,馬上擋在了我的面前,並且雙手叉腰,像潑婦罵街一樣,看見那女的就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還是不是人,你看看劉媽都成什麼樣子了?還把她關在家裡面,不會照顧老人就把老人送去養老院,看你平時人魔狗樣的,心腸怎麼那麼壞。”
“那是我媽關你什麼事情?這老傢伙一天不同意把這個房子賣掉,老孃就餓她一天,還真以爲自己以前是什麼地主老爺的女兒就能怎麼樣了?這是我的家事,你們管什麼?把她給我放回去。”那女人也毫不示弱,指着我的鼻子就開始罵道。
我冷着一張臉,而那老人的手則是一直緊緊地抓着我的肩膀,就好像在和我說:“不要把我送回去,不要把我送回去一樣
。”
我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笑着說道:“劉奶奶,我叫您劉奶奶吧,放心,我不會把你再送回那裡的,這件事情我來處理,溫婷,搬兩張凳子出來,讓奶奶躺下,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有誰敢從這兩張椅子上面把我劉奶奶擡走。”
溫婷聽了我的話,當即興奮的就從裡面拿了兩張椅子拼成了一張牀,再扶着劉奶奶坐下,期間那個女人一直都要過來搶人,我一把就抓住了這個女人的手,這女人竟然直接就坐在地上撒起了潑來。
“哎呀呀,打人了啊,沒王法了啊,大家來看看啊,這個男人私闖民宅,還想要綁架我媽,快點報警來抓他啊……”那女人坐在地上,臉上愣是硬生生的擠出了兩滴眼淚,並且在那些街坊四鄰面前手舞足蹈了起來,看着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我拿起了電話就給矮冬瓜打去,可沒想到連打三個都沒有人接,沒辦法,我只能再給高建國打了一個電話,給他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他說在杭州找找朋友,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有他這句話,我還怕什麼,直接就讓這個女人在地上唱着獨角戲,而我則是從溫婷的手上接過一瓶礦泉水就喂老奶奶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警車來了,從上面下來了兩個民警,一男一女,那個男的看上去才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反正很青澀,而那個女的警察,我卻認識,這不是曾經我在京城遇到的那個女警嗎,我去,他們警察還有這種流動崗?
那女警見到我也非常的驚訝,但是那種驚訝的神情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她低頭看了一眼我旁邊的老人,再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女人,隨即對着我們皺眉說道:“是誰報的警?”
溫婷舉了舉手:“是我,警察同志,你快來看看,這個女人多麼狠心,竟然把自己的母親贍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真是沒有見過這老人的房間,排泄物漫天世界,就連牀上還有。”
我給溫婷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不要多說話,但她就像是一個關不上的水龍頭一樣,越說越激動,最後就連那個女警讓她閉嘴,她也沒有辦法關上。
“我們又見面了,呵呵,真是到哪兒都能遇到你啊。”那女警走到了我的面前,隨後笑着對我說道
。
我微微一愣,並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和我相認,我也只能點了點頭,客套的說道:“呵呵,是啊,真是無處不相逢,猿糞啊。”
“那你能跟我說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那個女人說你擅闖民宅,還想擄走她的母親?”女警疑惑的問道。
我瞥了那個女人一眼,隨後轉頭說道:“的確,我是有擅自闖入,但那也是因爲從裡面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我才進去的,我是怕老人出什麼事情,而且我朋友也能幫我作證,我帶老人離開是想帶着她去醫院,她的左腿曾經有被吸血毒蟲吸過血,總要去做一個簡單的傷口處理吧,再說了,你相信我是這種人嗎?”
女警點了點頭,隨後又來了兩輛警車,那女警讓人給我們在門外做了筆錄,而自己則是和剛剛那個男警官一前一後的進入了那個房子裡面。
不一會兒的時間,我我敢說都沒有到三十秒鐘,那女警就捂着自己的嘴巴還有鼻子出來了,我不削的一笑,女人畢竟是女人,沒有見過大世面,遇到這種惡臭被薰出來也是正常的。
“怎麼樣,警察同志,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我對着我面前的那個民警說道。
那民警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筆錄,隨後點頭說道:“你在上面籤個名就可以了。”
我笑着在那筆錄上面簽了個名字,隨後只見又有一輛警車緩緩地朝着我們這裡駛來,從車上下來了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的中年男子,身旁還有兩個民警。
“你們誰是沈逸?”那男人下車之後第一句話就是看着周圍的那些人羣問道。
我上前一步舉了舉手:“額……是我,請問……您是?”
他微微一笑,當即就朝着身邊的那兩個人點了點頭,那兩個民警就走進了我身後的屋子,這個時候,之前的那個女警竟然也走了過來,並且嚴肅的說道:“嚴局,您怎麼過來了?這就是一件小事……”
“小事?在我管轄的地方,什麼事情會是小事?小黎,把他們都帶回去,哦對,那個老人家有沒有送醫院?”那個中年男人對着我身邊的女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