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不在意血瞳和嫚嫚是爲了什麼纔來沈家找我的,我在意的是,血瞳竟然胡‘亂’在我的地方‘亂’開殺戒,就算那個‘女’孩子犯下了滔天大罪,也由不得他來處理,或許他的處事方式是這樣的,但我卻沒有辦法接受,所以我在心底裡面暗自發誓,儘可能的和這個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血瞳沒有說話,只是用手冷漠的捂着自己的小腹目送我和我表姐離開,我甚至於連自己的行李,還有表姐的行李都沒有功夫去收拾,因爲我怕遇見嫚嫚,我怕她又纏着我不讓我走走,讓我帶她去幽篁。
一路之上,我和表姐都相對無語,她沒有問我這血瞳到底是什麼人,也沒有問我剛剛我看到了什麼,而我呢,則是一直在腦海之中想着當初張野和表姐在那一段失蹤的時間裡面,到底去了哪裡,當然,我知道現在我如果問出來的話,按照表姐的脾氣一定會輕描淡寫的帶過的,所以我沒有問出來。
“表姐,我不在的那一段時間裡面,你是不是又經常熬通宵了?看你那黑眼圈,都能比的上動物園裡面的那些個國寶了。”爲了緩和氣氛,我用手機連接了一下,放了一首抒情歌曲,並且輕鬆的對着表姐笑道。
“你啊,你不讓我‘操’心就不錯了,還來‘操’心我的事情,你走之後我還是像以往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只是感覺身邊少了一些什麼,你的位置我還替你保存着,你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小逸,畢竟你不是沈家的人,殯儀館裡面的所有員工都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回來上班吧。”表姐認真的坐在富駕駛座之上看着我說道。
我輕笑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表姐啊,之前有人問我,我的夢想是什麼,我告訴她,讓爺爺‘奶’‘奶’開心,讓生活變好,這就是我的夢想,其實還有一個夢想我沒有告訴他,你想知道嗎?”
表姐微微一愣:“你還有一個夢想,是與我有關嗎?”
“恩,其實有些事情我不想騙你,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想起來了,我被那些小孩用石子打,是你緊緊地抱着我,並且告訴我我這輩子都是沈家的孩子,表姐,你知道嗎,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發誓要成爲你的保護傘,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一定要擋在你的面前,但因爲是小時候的事情,長大了,也就忘記了,你知道的,我記憶不好,總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可是雖然我將這心中的誓言忘記了,可是我潛意識裡面,除了爺爺‘奶’‘奶’,你一直都是排在第一的,所以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永遠和表姐在一起,永遠做你身邊的保護傘。”我目視前方,笑着說道。
告訴表姐這件事情,不爲別的,就是想讓表姐知道她在我心目之中的地位,即使所有人都離開了他,沒關係,我還在啊,只要我沒死,表姐永遠都是我的表姐,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之後她只是笑而不語,一直坐在我的副駕駛座之上打電話,聽那口氣,應該是殯儀館裡面的人吧,因爲她所說的都是一些關於屍體防腐的處理,以及將屍體從太平間運回來之後該怎麼佈置靈堂之類的。
而我們是在下午差不多三四點鐘的時候回到嘉市的,合着我這來趕,就是去接我表姐的,不過表姐現在沒事,那可比什麼都要好啊。
我一猜就是小李打電話給的表姐,要不然他也不會憨憨的站在‘門’口一直對着我們笑,但是看到我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下,他似乎並不知道,我和我表姐在一起。
“小李,你說的那些情況我都知道了,你跟着詩纖先去停屍房,我馬上就回來,小逸,記得接觸屍體之前穿好防護衣,你的身子可不能再接觸任何的‘陰’氣了。”表姐在離開之前轉身整理了一下我的外套說道。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將口袋裡面的那一顆放置了很久的子彈頭拿了出來掛在了表姐的脖子之上笑着說道:“表姐,這個東西保護了我那麼多年,現在我也不需要它了,雖然我知道,它只有帶在我的身上纔有效果,不過表姐,之前我已經把它送給你了,你可不要再隨便放在什麼‘抽’屜裡面了喲。”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並沒有給表姐反駁我的機會,滋溜一下就溜到了對面的萬安堂之外。
當我走到靈堂‘門’口的時候,那靈堂上面歪七扭八的寫了四個大字“浩然長存”我整個人都有點兒不好了,我擦,他們到底會不會佈置靈堂?這男的才浩然長存,‘女’的浩然個鳥蛋啊。
我捲起了袖子口直接就去靈堂旁邊一側的倉庫裡面找了一支‘毛’筆,還有一張宣紙工整的寫下了“難忘淑德,永記慈恩,‘春’暉未報,秋雨添愁”這十六個大字。
其實在我們這裡,寫輓聯也是非常考究的,比如兒子給父親寫的輓聯,或者母親的輓聯都是截然不同的,有功績的要在這十六個字裡面表明功績,有思念的,也要在這輓聯之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這一副輓聯我是替楚肖寫的,雖然我們不太熟,但他的事情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他的父親在他七歲的時候就得病去世了,他母親拉扯他那麼大不容易,所以一心只求他好好讀書,誰知道讀書讀到最後,卻讀成了一個不可一世的書呆子,除了讀書,生活日常什麼都不會,以至於連自己母親去世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回到靈堂之後,我讓人給我拿來了一把梯子直接將我寫的那輓聯掛了上去,並且叫來了幾個人,‘花’錢買了幾個‘花’圈,不過我聽旁邊的那些工作人員說,他家人知道他母親去世之後,都以爲他要問他們借錢買墓地,所以都沒有過來,倒是死者的幾個同事,湊了一點兒份子錢‘交’給了那個小子。
看着靈堂之上那一張蠟黃的遺像,我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後讓人安排了幾場法事就走進了靈堂的內側,可當我剛剛撩開鏈子,就看到一陣白‘色’的霧氣一直在那水晶棺材之上四處飄零,我下意識的將自然散發出來的靈覺收回,那一陣霧氣緩慢的移動到了已經趴在那水晶棺之上睡去的楚肖身邊,並且一點一點的拼湊成一個正常的魂魄。
那是他的母親,楚肖的母親,只不過她的魂魄現在還很虛弱,如果再不回到體內的話,恐怕馬上就會煙消雲散了。
“伯母……”我就站在靈堂內側的‘門’口,以及其渺小的聲音叫喊着楚肖母親的尊稱。
他母親擡了一下頭,臉上馬上就浮現出了一絲訝異,而後瞪大了眼睛一直往後退去,一邊退後一邊還揮着手對着我喊道:“你是牛頭馬面嗎?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再讓我陪陪我的肖兒。”
我微微一愣,隨後緩緩地向前走了一步繼續小聲的說道:“伯母,我不是牛頭馬面,今天是您死亡的第一天,您不應該出來的,就算您再想自己的兒子也好,您都不該出‘肉’身的。”
“你……你不是牛頭馬面,你不是來抓我的?”她再一次質疑的問道。
我動作很輕,我怕吵醒楚肖,所以就這樣一直隔着那個水晶棺,再次點頭道:“我不是牛頭馬面,也不是來抓你的,但我想我能幫你,你不想離開自己的兒子對不對?那麼你把右手的中指放在你‘肉’身的口腔之內,這樣,你‘肉’身裡面的陽氣結合‘陰’氣纔會輸入你的魂魄,你的魂魄也不至於會煙消雲散,但是你記住,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到了第三天,真正的牛頭馬面就會過來把你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