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電梯之上的閃爍燈,隨後緩緩地將陳鋒交給我的信封打開,我看了一眼那張照片,是一個老頭子在踩着三輪擦汗,三輪的後面基本上都是一些硬紙板還有塑料瓶,看穿着,這個老人並不富裕,但照片上的老頭,卻一直都在笑
。
“楊雲,生於1910年十二月五日,卒於2014年十二月五日……”唸到這裡,我突然愣了一下。
這個老人活了一百零四歲,其實按照現實來說,生活在城市裡面的老人每天都吸着廢氣,雖然滋補,但是能夠活到九十歲以上已經算是高壽了,說實話,經我手的屍體,基本上都沒有超過一百歲的。
我很奇怪,上面寫的是這個老人死於心肌梗塞,法醫也鑑定過了,排除他殺的可能,可陳鋒又爲什麼要那麼執着於讓我調查這件事情呢?
這時楊颯從我手中拿過照片仔細的看了一眼,隨後嘆了一口氣悠閒的說道:“是他啊。”
“你認識他?”我奇怪的問道。
楊颯點了點頭,而後思索了一下對着我緩緩地說道:“那個時候你恰巧受傷昏迷,我就拿着你的手機在走廊上面看新聞,其中有一篇新聞的主人公就是他,這個老頭真叫不容易,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大學教授,一雙兒女都在國外工作,就留下他一個老人呆在華夏,可這老人卻把自己所有的退休金以及兒女每個月給他寄過去的生活費全部捐給了慈善機構,還資助了好幾個小孩的學費,生活費,自己每天倒是去收廢品,收回來的廢品也全部捐給當地的教學事業了,怎麼?陳鋒剛剛說的那個老人,就是他?”
“恩,死於心肌梗塞,剛剛我們去的靈堂恐怕就是他的,怪不得有那麼多花圈,原來都是民衆的,楊颯,我看我們有必要去殯儀館找林詩纖了。 ”我暗自說着,左手卻緊緊地攥着那一張白色的信紙。
我在路上給林詩纖打了一個電話,她恰巧正在給老人做這遺容整理,所以有機會一個人勘察屍體,但其實殯儀館的左上方有一個很小的針孔攝像機,在沒有親屬的允許之下,我們除了做搬運工作以及給死者整理妝容之外,是不能接觸死者的,不過考慮這攝像頭是殯儀館的,所以我才讓林詩纖大膽的檢查,反正現在表姐也不在,那個男人也走了,現在的殯儀館,還不是我說啥就是啥呢?
當我來到靈堂之上的時候,靈堂門口早已停滿了車輛,有好車,有面包車,也有電瓶車和自行車,這些都是民衆自發前來拜祭,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將林詩纖從靈堂的內側拉了出來詢問了一下死者的情況
。
“死者楊雲,死亡年齡一百零四歲,身體機能基本已經停止了,現已進入了屍僵的狀態,手指發黑,瞳孔偏移,考慮生前患有心血管疾病,說實話,老人的身體很健康,正常人六十歲就有的三高,老人都沒有,在此之前,法醫已經檢查過了,出來的報告也是死於心肌梗塞,並沒有任何的可以,卻不知道是誰,活生生的把那一份報告給壓了下來,怎麼,沈逸,你對這一具屍體有興趣?”林詩纖抱着雙臂,非常專業的在我面前緩緩地說道。
“哎喲,詩纖,你還真會說笑,我就算是對你感興趣,我也不能對個已經死了的人感興趣不是?我是受了表姐委託,說是這個老人生前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格外關注一下而已,對了,表姐讓我告訴你,她有事這幾天暫時不會過來了,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就可以了。”我笑着說道。
林詩纖不是傻子,我這麼突兀的讓她去查一具屍體的死因,怎麼可能是這個原因呢,但她也是一個聰明人,她知道,什麼東西應該揭穿,什麼東西應該放在肚子裡面。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樣?做屍體解剖?這件事情老人的家屬絕對不會答應的。”林詩纖也沒有問那麼多,只是看了一眼靈堂之內的人羣,而後緩緩地說道。
我也有些猶豫,做屍體解剖一定要警方同意,更要書面證書下來,才能申請的,如果我請林詩纖來私自幫助老人解剖的話,如果被家屬知道了,鬧殯儀館事小,他們要是報警的話,那麼別說我,就連這整個殯儀館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詩纖看我遲疑不決,當即就拿起工具箱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我知道了,我會做的讓他們都看不出來。”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我相信林詩纖的技術,她以前是法醫,現在是入殮師,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她做完屍體解剖之後,幫助老人掩蓋傷口……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
楊颯對於林詩纖的影響本就不好,可能是因爲同行的關係,所以也沒有多說話,只是抱着雙手倚在牆壁之上玩味的看着我,嘴上還吊着一根薄荷味香菸,具他所說,這薄荷味香菸有助提升。
我有些無力的白了楊颯一眼,隨後就把他丟在了靈堂外直接就走入了靈堂,現在都尼瑪三四點多了好嗎,這靈堂裡面的人是一籮筐一籮筐的進來的,所以我就直接站在了靈堂的中央,找到了一個自稱是老人女兒的中年婦女就對着她說道:“您是楊雲的女兒吧,我跟您說一下,這大半夜的人最好不要太多,會驚擾亡靈的,您能不能去和他們說說,讓他們白天來,晚上來的話,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好的
。”
其實在殯儀館裡面,工作人員說什麼,都能成爲禁忌,有些地方的確是有這種規矩,晚上守靈的時候,如果有外人進來弔唁亡靈,那麼未果頭七的亡靈很可能就會被嚇走,當然,我正是因爲看到了老人的魂魄就站在靈堂內廳的入口處,我纔會這麼說的。
因爲老人現在畢竟是魂魄,他們來弔唁的人肯定是要進入內堂瞻仰遺容的,這對於死者是一個大不敬,而且老人現在所站的位置很容易接受到陽氣,這對於剛剛靈魂出竅的人來說,真的不好。
可這女人非但不領情,還對着我惡語相向的道:“你是誰?要你多管閒事?人家願意來拜祭我爸,你說什麼話?出去出去,搗什麼亂?”
“我是這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女士,你這樣說話,恐怕不禮貌吧?”我皺眉問道。
我去,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就算你心裡不答應,那你也不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啊,這樣讓老子怎麼下的來臺。
此時,周圍的那些原本來弔唁的羣衆也都紛紛的看着我,當我看到他們手上的白色信封,我瞬間就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不阻止他們進入靈堂了,原來是爲了帛金,媽的,這女人爲了錢連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那又怎麼樣,這是我們的家室,你們提供的只是場地,我親人過來弔唁我老爸怎麼了?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滾出去,我是花錢進來的,我有權利在這靈堂裡面做任何的事情。”
我看着那女人趾高氣揚的樣子,要不是她是女的,我真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讓她在也沒有機會去收取帛金。
但最後我還是忍了下來,對着那個女人輕笑並且不削的搖了搖頭,再將雙手插入口袋之中轉身就走出了靈堂。
“怎麼樣,被罵的爽不,要不要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女?”楊颯坐在門外的長凳之上,當即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