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楊颯,麻煩你管好自己的手,要再東碰西碰的,我就剁了他。”我看着那一堵牆壁咬牙切齒的對着身後的楊颯說道。
就在我說話間,七道綠色的魂魄一下就竄入了我眼前的空氣之中,看着那七道魂魄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人形,我又是驚訝,又是慌張。
我在第一時間將手伸入包裹之中,並且將早就準備好的黑狗血墨盤還有一疊被硃砂染成的紅放在了手中,我先將黑狗血墨盤放在了地上,而後又將那些紅繩一根一根的理開,我知道,這需要很多的時間,但是現在我沒有時間了,因爲河老三的魂魄,就儼然站在我的面前,他正在東張西望,甚至還用極其猙獰的臉色對着我看了過來,這古墓有煞氣,如果在這個時候它對我施展攻擊,那麼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我雙眼直視那綠色的魂魄,雙手則是在那兒飛快的編制着一張巨大的紅繩網,這一招是我在鄉下的時候隔壁村的劉爺爺教給我的,魂魄怕黑狗血,而且沾滿了硃砂的繩子就相當於是一個能夠捆綁魂魄的利器,看上去細小的身子中央再噴灑黑狗血的墨盤,這酸爽,嘖嘖嘖,我想我永遠都體會不了。
一般來說,喊魂的程序極其複雜,所以我準備了很多東西確保萬無一失,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河老三的魂魄竟然會在這裡出現,而且是七魄,它的三魂,現在還在半空之中游蕩,在它的三魂沒有完全歸位之前,我不能輕舉妄動,因爲三魂其實是沒有任何意識的,有意識的是它的七魄,所以我一開始就準備先拿下他的三魂。
“河老三,你生前作惡多段,不光盜取他人墓葬,還殺死自己的同黨,以求換回更多的財富,現在我問你,有還是沒有。”我拿着已經沾有墨盤的紅色身子,一臉嚴肅的對着河老三的怒魄扯謊道。
我哪兒知道他生前做過什麼,想要抓住他的三魂七魄,我必定要引出他的七情六慾,而七情六慾最凸顯的,莫過於喜怒哀樂,我只要抓住這四樣情緒,它的三魂七魄,應該就可以拿下。
只聽我話音剛落,那河老三突然對着我怒氣衝衝的說道:“哪裡,我什麼時候殺過我的夥伴了?你不要造謠生非。”
我微微一笑,手拿已經弄得差不多的紅繩緩緩地走到了河老三的面前,隨後笑道:“就算你沒有殺害你自己的夥伴,但是你盜墓了,盜墓本就罪不可恕,更何況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在那第二間耳室裡面,至少有一具屍體你是同伴的,這次下墓你一共帶了五個人,而出來的,就只有你,哼,扔下自己的同伴,自己苟且偷生,你覺得你這罪孽比殺了他們更加輕嗎?”
“你瞎說,他們都是中了機關才死的,如果他們聽我的話,在進入主室之前不要碰觸任何的東西,他們就不會有事,這些都是他們自找的。”河老三指着我怒不可遏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雙手還在身後不斷的打着結,爲了拖延時間,我只能沒話找話的說道:“歸根結底,如果你不帶他們過來,也不會有這種事情,你河老三難道不該付出代價嗎?哦?我忘了,你是盜墓世家,對於這些墓葬的主人,本就額米有抱着尊重的態度,對於私人尚且這樣,更何況是活人呢。”
我正在想方設法激怒河老三,那麼在它出手之際,我就可以直接趁着空隙將手中的紅繩套在他的手臂之上,只要將這紅繩的三個套、套在他三魂的手臂之上,我就能夠引誘七魄歸位。
果不其然,河老三的臉色開始泛紅,這是它的怒,一旦到達了最頂端,它會絲毫不受控制的對我發起猛烈的進攻,我看着他雙手漸漸地冒着黑煙,當即瞪了一下眼睛,我將身子微微傾斜,雙腿彎曲的迅捷的將手中的紅繩套入了河老三的左手之中,而在紅繩進入那手臂的一剎那,河老三身後的黑氣以及它臉上漸漸泛紅的皮膚也瞬間消失不見。
我拉着紅繩緩慢的朝着這一間石室的另外一段走去,就在我的左上方,第二個魂正半蹲在角落。
“河老三,速速歸位,我來帶你離開。”我面色冷峻的牽着前面已經收服的魂冷冷的說道。
只見它緩緩的擡起了自己的腦袋,淚眼婆娑的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這裡……他們死了,我的兄弟們都死了,我活下來,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讓我一起死了算了。”
我看了一眼楊颯,他朝着我點了點頭,並且指了一下我的身後,最後一隻魂正在半空之中游蕩,口中似乎還唸唸有詞着什麼,當然,這隻魂我一開始就準備最後一個收納。
不要問我爲什麼,自從我慢慢地可以控制我的靈覺以來,我自身的靈覺就能夠分辨陰氣的長短以及多少,我體內的靈覺告訴我,第三個魂……他擁有的是執念,而執念,不管是活人還是魂魄,都是一個最難打破的心結,所以我將它排在了最後。
“河老三,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你再不歸位,神仙也救不了你,我來問你,你的朋友,親人,尚在人間的兄弟,還有多少?”我嚴肅的問道。
只見河老三緩緩地擡起了自己的額頭,那一雙微紅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隨後低下了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有很多,我河老三隻有一個兒子,妻子早年就離開了我,但兄弟姐妹甚多,他們多以盜墓爲主業,生活富裕,充實,而我的那些朋友們,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
“好,那我再來問你,你捨得離開你的兒子,你的兄弟姐妹,還有這些年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嗎?你河老三是人,還不是魂,你有的選擇,你們家是盜墓世家沒錯,或許你覺得你這一輩子能夠死在古墓裡面,並且和自己的兄弟們死在一起已經滿足了,可我要告訴你,你河老三就特麼是個懦夫,知道嗎?放着活蹦亂跳的兒子不去照顧,非要在這裡陪着這些死人,你想要幹嘛?你覺得這樣就能贖罪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你兒子已經因爲你的事業而遭到的孽報,看看他滿頭的白髮,他明明就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是你盜墓,你盜墓還回來的孽債,都報應在了你的兒子身上,你覺得公平嗎?”我指着河老三怒不可遏的說道。
其實說實話,我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就是打從心底裡面氣憤,當然,我也知道這只不過是勸回河老三魂魄的手段而已。
我冷着一張臉,隨即將手中的紅色繩子放到了河老三的面前,繼續說道:“河老三,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擇,第一,回到你兒子的身邊,這一切或許還可以挽回,只要你這輩子不再碰觸這些東西,將家中挖掘出來的古物都歸還給國家,我會請我林大叔出面幫你,及時幫不到你,那你的心裡,也會好受一點,第二,我轉身就走,回去之後告訴你的兒子,你因爲膽怯,因爲懦弱,非要呆在這裡陪着這些活死人也不回去陪伴他,你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