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沉的,黑雲蓋着樹頂,林中更加的昏暗。,茫茫白霧遮天,看不清十米外的任何東西。
白阿婆拿出紅線挽着結,豆豆娘將削好的木‘棒’遞給了白阿婆,白阿婆把紅線拴在了木橛子上,將十多個木橛子連了起來。
她們將木橛子釘在了墳坑裡,紅線恰好貼着墳坑的邊緣,然後把土坑刨平,在坑裡撒了一層沉香粉。在墳坑上面蓋上了樹枝和蒿草,在上面蓋了薄薄的一層土,做成了一個簡單的陷坑。做好了這一切,我們躲在了空地邊的樹林裡,觀察着墳坑周圍的變化。
“阿婆,霸畜和癆‘洞’長得啥樣啊?”我悄悄的問白阿婆。白阿婆灰‘色’的眼睛張了張,乾癟的嘴角‘露’出了怪笑說:“很漂亮,很好看,很恐怖,很邪惡,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抽’筋‘抽’到心,扒皮……”
這老阿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噓!”豆豆娘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急忙盯着墳坑,看霸畜和癆‘洞’到底是什麼東西。
林中颳起了‘陰’風,雪松的枝條晃動着,發出了颯颯的聲音。白霧被吹的捲動,樹影忽隱忽現。
這時,對面的雪松樹上發出了一聲怪叫,我看到鮮血灑了下來,一隻兔子被甩到了地上,後‘腿’蹬了兩下,死了。
樹上吱吱咯的怪叫連連,原來是幾隻野猴子。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魘鬼,霸畜和癆‘洞’就是這種野猴子?
野猴子紅臉紅屁股,在樹枝間瘋狂的跳躍,發出了尖鳴的警戒聲,好像遇到了什麼要命是事情。我看到幾隻黑鷹在天空盤旋,不時地俯衝下來攻擊野猴子,三四隻小猴被黑鷹叼上了天空,然後鬆開鷹嘴和雙爪,小猴子撲通着掉到了地上,‘抽’搐了幾下,死了。
黑鷹俯衝而來,利爪撕扯着猴子的四肢,鷹嘴猛啄猴頭,可憐的小猴子腦漿四溢,鮮血飛濺着。黑鷹的頭上沾滿了鮮血,吃飽後猛的啄小猴子的肚皮,腸子被‘抽’了出來,黑鷹叼着腸子往巢‘穴’飛去。
等到所有的黑鷹離開,地上只剩下碎裂的肢體,還有被啄的潰爛的腦袋,野猴子從樹上跳下來大聲的哀鳴着,很是悲慘,足以斷腸,聽的人不由犯憷。
“麻叔,這猴子是怎麼回事,難道霸畜就是這野猴子?”我看着王麻子不解的問。
“這只是鬼雲山普通的野猴子,霸畜很恐怖的,據說見過的人大都死了,誰也不知道霸畜到底長什麼樣!”王麻子說着,看了看身邊的豆豆娘和白阿婆沒有說話,繼續對我說:“霸畜是一個幽靈般的惡魔,據說非常的美麗,見到的男人都會被勾魂,而‘女’人則會自殺。”
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真是聞所未聞。有高考自殺的,有失戀自殺的,也有破產自殺的,我還沒聽說過見了美麗的東西會自殺!
地上的落葉被吹得捲動着,野猴子聽到了什麼似的,全部發出的尖叫,不顧地上的同伴的死屍,逃命似得往樹上躥去,幾秒之後走了個乾乾淨淨,樹林陷入了沉靜。
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女’子的嘆息聲,不由得汗‘毛’乍起。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白影出現在了大霧裡。白霧捲動着,白影如夢似幻,宛若雲中仙人,猶若白‘色’幽靈。
王麻子手裡提着麻繩的一頭,另一頭有一個繩圈,只要霸畜走到墳地的邊緣,一扯繩子便能將其絆住,然後掉進事先做好的陷坑裡。
霸畜走的近了一些,我纔看到是一個‘女’子,手裡拿着一根樹枝,無聊的嚶嚶低唱着。白霧朦朧,看到不是很清楚,但是絕對是一個‘女’子,原來霸畜是一個‘女’幽靈。
王麻子看到霸畜的腳伸進了繩圈裡,他急忙拉了一下繩子,墳坑邊的霸畜啊的叫了一聲掉進了陷坑裡。
我們四人急忙趕了過去,樹枝被頂了起來,嗚嗚的哭聲從下面傳了出來,我很是吃驚,急着想看看霸畜的模樣。
王麻子在墳坑裡吐了幾口吐沫,將衣袋裡的一包硃砂打了下去,頓時紅‘色’的煙霧騰起,陷坑裡的霸畜哭的更加厲害了。原來霸畜怕硃砂,看來魘鬼和鬼的弱點差不多。
就在我驚異的瞬間,一團黑髮從土裡鑽了出來,接着出現了一張白皙的臉,竟然是柳鈴兒,難道她就是霸畜?我看了一看王麻子三人,也是大張着嘴一臉吃驚。
“鈴兒,怎麼是你?”我看着柳鈴兒好奇的問。
柳鈴兒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我拉她出了墳坑,只見她的身子突然變小,變成了一隻白猿,呲牙咧嘴的朝我撲來。我被嚇的栽了一個跟頭,不妨的一屁股掉進了墳坑。
原來霸畜竟然這麼厲害,看來我低估了它的能耐。王麻子猛的拽了一下繩子,白猿被摔了一個狗啃泥。豆豆娘拿着斧子衝了上去,對着白猿的腦袋‘亂’砍,頓時鮮血飛濺,她白‘色’的上衣被染成了紅‘色’,臉上血珠滾動着。
白猿鼻子裡噴着熱氣倒在了地上,肚皮不停的‘抽’搐着,手臂來回的抓地,地上留下了幾道血痕。白猿的頭被豆豆娘砍成了兩半,腦髓被擠出來掛在了眼睛處,黑血不斷的從裂口流出,白猿的身上沾滿了血跡,藍‘色’的眼珠動了一下,身子猛地一‘抽’搐,死了。
我擦了擦汗,這個過程太殘忍了,尤其看到白猿的的頭被劈開,聽到頭骨嘎吱的碎裂聲,還有白猿刺耳的哀嚎,不知道是喜是悲。但是面對兇狠的白猿,我也無可奈何,它死總比我死好一點兒。
遠處傳來了簌簌的碎響。白阿婆急忙說:“趕緊把魘鬼猿拖到樹後,霸畜就要來了!”
王麻子急忙將白猿往樹林拖去,我、豆豆娘和白阿婆重新佈置好了陷坑,我聽到樹林深處傳來幾聲慘叫,心裡一陣恐慌,幽靈般的霸畜就要出現了。
躲到樹後我問王麻子:“麻叔,這魘鬼猿是什麼東西,怎麼還能突然變成柳鈴兒的樣子?”
王麻子的大腦裡有死亡噩夢給他的記憶,只見他低聲說:“魘鬼猿是雲鬼山的靈猿,可以模仿人的行爲,也能像人一樣說話,但最厲害的,還要屬它的魘鬼術。魘鬼猿能釋放一種神秘的氣體,能將人帶進瞬時的幻境。之所以我們會見到它變成柳鈴兒,可能是不久前見到過柳鈴兒,所以纔會……”
魘鬼猿竟有這種能力,真是讓我大跌眼鏡,看來此次魘魂鎮的怪異不少。從黃泉路到幽冥路,從幽冥路到墳丘路,魘魂鎮黑白分明的顏‘色’,碧綠的冥湖,還有無數的詭異,都是我這些年不曾遇見過的。
遠處傳來了刺耳的尖叫,是野猴子的聲音,撕裂的聲音驚飛了林中爲數不多的麻雀,野猴子的聲音漸漸地消失了。
冷風吹的樹葉嘩啦啦的響,天空閃着白光,雪亮的閃電在高空‘亂’竄着,雲層中傳來了悶雷,地面被雷聲震的顫抖,就像乞丐身上的爛布似的。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了下來,白霧逐漸的消散,蒼蠅蚊子在草叢裡‘亂’飛。
“咔嚓嚓嚓嚓~~~”爆裂的閃電刺穿了雲層,我心裡一抖,生怕被雷電擊中。這可是森林,這麼多是樹木,被雷擊的可能‘性’非常大。
就在我驚恐的片刻,一道紫‘色’的閃電從眼前飛過,不遠處的一株雪松被擊倒了,灰‘色’的樹幹被雷擊後變得烏黑,參差的斜斜着,讓人不由的提心吊膽。
光打雷不下雨,也算是老天保佑。雨點很大,但是稀稀落落的,最多打溼外套。我用手擋着脖子,防止樹葉上的水滴進衣領。
又是一道雪亮的閃電,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樹林裡一閃,突然不見了。幾秒後又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一閃,但是可以確定,那個影子在向我們靠近。影子又是一閃,一隻野猴子從密集的樹枝間滾落了。
野猴子滿地打滾,雙眼恐懼的四周搜尋,只見模糊的影子突然一閃,我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野猴子嘎的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抽’搐着,只見脖子上一個血‘洞’,殷紅的血汩汩流淌着,野猴子大睜着眼睛,呲牙咧嘴的掙扎了幾下,死了。
林中非常‘陰’暗,就像黎明,暗的可怕,足以讓任何人顫抖。雪亮的閃電掠過,地面上黑‘色’的樹影一閃,一個朦朧的黑影也閃了一下,然後離我們更近。
我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那詭異是影子猶如死亡的咒語,我捂着‘胸’口,壓着嗓子喘氣,能聽到自己的心在咚咚咚的‘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