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老媽和沈冰看電視,我就躺在臥室‘牀’上想問題。搬到這兒跟在家一樣,這張‘牀’只有沈冰不睡覺的時候才輪到我。
想着趙成實妻兒這種遭遇,絕非偶然,肯定是遭人報復,這個是板上釘釘的事。而跟我們是否有聯繫,這就難說了。我相信自己是個災星,走到哪兒,哪兒不痛快,隨便在公園走走,都能讓倆老頭遇上仙人棋。
不過仔細想想,我們一家用換形術的事,除了太祖爺爺之外,誰都不知道,死耗子也是今天凌晨才發現的。我們躲到省城這消息,對頭估計是不清楚的。何況我們遇到那個老太太,實屬巧合,要是存心找我們麻煩,搬過來頭一天恐怕就會出事了。
而趙成實的確是把龔翠若的骨灰扣住了不讓她投胎,也難保這孩子不是他殺的。龔翠若找到了老太太這樣一個鬼緣很廣的乾媽,肯定不止是要奪回骨灰那麼簡單,如果這孩子真是趙成實殺的,那報復他們一家斷子絕孫,全家死光光,是絕對有可能的。
這麼想這件事應該與我沒關係,老太太只不過跟我是偶遇,她發現七爺八爺都罩着我,還有開‘陰’陽眼的本事,所以就求我找腳骨灰,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趙成實雖然壞事做絕,但妻兒是無辜的。哥們救了那麼多鬼,雖然秉承太祖爺爺遺訓,不管生人死活,但眼睜睜的看着兩條人命被毀,可能又會造就兩隻厲鬼,能坐視不理嗎?我這人並不偉大,可是心眼絕不腌臢,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把趙成實所做的罪惡強加到他妻兒身上。
想到寬心處,就有了睏意,‘迷’‘迷’糊糊的睡到下午才醒。老媽和沈冰在廚房做飯,我在臥室裡忙着籌備晚上開壇的東西。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唯獨法壇讓人發愁,看趙曉生這副不合作的神態,讓他往家裡搬張桌子估計是做不到,並且也太顯眼了。
轉頭一看,有了,沈冰經常有抱着筆記本在‘牀’上上網的習慣,有個筆記本摺疊小電腦桌。雖然是小了點,但也能將就着用。本來這不是什麼大法事,對付一下而已。東西全裝在了一個大揹包內,等吃完飯,我跟沈冰使個眼‘色’,她立刻會意,在廚房裡擋住正在洗碗的老媽視線,我偷偷把包拿到了‘門’口。
然後她說要跟我下去散散步,就跑過來拉住我下樓了。因爲老媽三令五申,不許我們再做除鬼的事,這要讓她看到我們帶着揹包出去,肯定不會放我們走。
經過公園的時候,倆老頭經常在那兒走棋的石桌邊空着,看來這次仙人棋,讓他們嚇破了膽,不敢再來了。但石桌上卻忽然蹦出一隻棋子,在桌面上不住旋轉,不用問,是老太太在等着我們。
沒辦法,得先把她搞定了。於是讓沈冰帶着包在一邊等着,不然老太太老鬼成‘精’,怎麼能嗅不出包裡都有什麼傢伙。我一邊走一邊開了‘陰’陽眼,果然這老太太盤着一雙小腳,坐在石凳上。
她見我來了,一對小眼珠頓時眯起來,顯得‘挺’慈祥。
我在另一隻石凳上坐下,沒等她開口,就爲難的說:“今天我們去了趙莊,發現腳骨灰可能在一個人的家裡,白天不好查,所以晚上再去看看。您老不要急,反正事情有了眉目,很快就能找到的。”
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跟七爺八爺有關係的人,絕對本事大了去,我就是在這兒等着問問情況。那個先生啊,要說也‘挺’有本事,可跟你還差了一截,我跟他說另找人了。”
“大娘,你沒說找我,還有我跟七爺八爺的事吧?這可是機密,泄‘露’出去,七爺八爺會不高興的。”我擔心的問。
“當然沒有,老太婆加上‘陰’壽都活了一百零二歲了,怎麼會連那點心眼都不長呢。”
我聽了這話才放心,‘摸’着鼻子問:“大娘,你找的這個先生是誰啊,本事也不小的,在趙莊聽說是查出了棺中囚屍的邪術。”
老太太笑了笑說:“這人我也不知道是哪兒的,我跟幹‘女’兒去趙莊找骨灰的時候,碰巧這人在墳地裡轉悠。當時他發現了我們,差點沒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打散了,最後聽說了若若的事,就一口答應幫我們這個忙,說他是什麼鬼事傳人,專幫鬼魂做事,並且分文不收。”
我勒個去的,聽到老太太說這人是鬼事傳人,我差點沒從石凳上趴下去。真正鬼事傳人就在這兒坐着呢,是那個王八蛋冒充我們習家後人啊?還分文不收,那不是在故意破壞我店鋪規矩嗎?
“鬼事傳人我聽說過,是一個年輕人叫習風,是不是他啊?”我強忍火氣問。
哪知老太太搖搖頭:“這人是個年輕人不假,可是不叫習風。他說他叫陸飛……”
草他二大爺的,我差點沒蹦起來,原來是這‘混’蛋小子。馬上又冷靜下來,陸飛就算冒充鬼事傳人,也不可能害人啊。我又問老太太:“他身邊是不是有個長的‘挺’漂亮的‘女’孩?”
“沒有,就一個人。”
我心說難道是這小子沒追上麻雲曦,又丟了曲陌,受到雙重刺‘激’,變態了不成,跑到趙莊對趙成實家人下毒手。這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或許也有因爲我的因素,被趙成實害的不知所蹤,所以就找到趙成實老家報仇。但也不能這麼狠啊,太有傷‘陰’德了!
又套了老太太兩句,她跟龔翠若只不過是找骨灰,目的很單純,剩餘的一切都是陸飛乾的。我見再問不出什麼了,於是跟老太太告辭,跟沈冰出了小區打車去了趙莊。
我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跟沈冰說,心想還是先開壇作法救了大嫂再說吧。拎着揹包進了田地後,不住的回頭觀望,感覺跟做賊似的,唯恐有人在後面盯着。好在今晚是‘陰’天,四處黑漆漆的,加上現在已經九點多,這時候沒人會到村外了。
來到墳丘前,我還怕趙曉生會守在這兒,別大驚小怪嚷起來聲音傳進村裡就麻煩了。蹲下身子往前觀察了一陣子,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沒發現有人,只有這一座孤零零的墳丘,散發着死亡氣息,在漆黑的夜‘色’裡說不出的詭異。
纔要起身往前走,忽然,依稀看到一團白影從墳丘上冒出來。頓時我這頭皮就麻了,沈冰也緊緊的抱住我的手臂,顯得也‘挺’緊張。
那是啥玩意啊,不會是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