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太祖爺爺(其實每次叫出這個稱呼,都感覺特別彆扭,你說這小孩……)心驚肉跳的踏進困龍灘內,腳底傳進一股冰冷的氣息,直逼腦門。整個人忽然間就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緊緊的束縛住,肌肉猛地網內收縮,全身一陣痙攣,失去重心就要倒地。
這一瞬間,突然就明白了這些屍骨的死因,煞氣太重了,生人是難以抵擋的住。
但跟着太祖爺爺兩句咒語,銅錢劍挑起一張燒着了的黃符,身上頓覺一陣暖和,身上那種束縛感消失,眼前的黑霧往兩邊絲絲嫋嫋的飄散開。
我站穩了腳跟,心頭不住撲騰撲騰的跳着,急忙問太祖爺爺:“煞氣這麼重,沈冰能活得下來嗎?”
太祖爺爺嘿嘿一笑說:“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跟你一樣擔心。不過深入腹地後才發現,這塊地其實內陽,是當年封禁地獄花王時做的困龍局。可惜沒顧及到弊端,不少人因此喪命,這也算是老天的一次失誤。”
內陽其實就是以陰裹陽,外面看似極陰極煞之地,但內裡卻是至剛至陽所在。只要走過陰煞極盛的外圈,裡面就會安全了。我忽然感到奇怪,太祖爺爺沒事來這裡幹嘛?
當下問他:“地獄花王躲都來不及,你老人家來這兒一定有事吧?”
“嘿嘿,要不說我這九代後人裡,就屬你最聰明。當年我也是爲了來救一個人,才甘冒奇險進來的。”
這讓我更加好奇,當年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啊,那這個人是誰?我又問:“太祖爺爺,你是不是也是爲了女人來的?”
“呸,你個混賬小子,你以爲我跟你一樣重色輕友,只爲女人捨命,不顧男性知己的安危?”太祖爺爺沒好氣的罵我一通。
我撓撓頭,我只不過隨便問一句,怎麼就變成重色輕友了,我可不是那種人。看他這激動樣,八成要救的那人真是個女的。
隨着往前慢慢走過去,在頭燈光亮照射下,看到了一座座散發着濃重陰煞寒氣的土丘,看模樣真跟墳冢差不多,猛地腦子裡浮起一個念頭,這是“千里墳”鎮龍局,是破壞別人家風水的一種惡毒的風水局,上天怎麼可能使出這麼惡毒的手段,感覺太祖爺爺說的那些話有點不靠譜。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一根根尖利的鐵錐露出地面,在燈光下閃閃生光,散發着犀利的寒意。上面隱約有血跡,那這是鬼腳釘,專門對付鬼來用的。太祖爺爺帶着我從鐵錐尖縫隙之間穿過,他回頭看到我一臉的驚訝,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終又忍住了。
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種大號的鬼腳釘,並且又佈置的這麼密集,那絕不是阻擋惡鬼用的。不管什麼凶煞厲鬼,我用小號釘子就能擋得住,何必這麼費力呢?那說明是在阻擋什麼大傢伙,也不是妖魔一類,鬼腳釘顧名思義,就是對付鬼魂的,對妖魔沒太大的效用,除非把金箍棒插在這兒還差不多。不過也的問人家孫悟空同不同意啊?
太祖爺爺指着前面說:“再有百步,就進入內陽圈,雖然沒了煞氣,但距離地獄花王的根太近,更加危險。這兒畢竟是它的老巢,我們要多加小心。”
我點頭稱是,跟着他往前小心翼翼的走完這段最後的極煞地。但即將走進內陽圈時,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情形,就是我們走過去之後,再往後看,那一座座墳冢似的的土丘,都不見了。地面上出現了凹凸不平卻又井然有序的痕跡,仔細看了看後,我吃驚的張大口,這是一個巨大的印符!
這種印符並不是道家的,因爲從第一個字看,特別詭異,一時看不出什麼端倪。既不是道家的,也不是邪派的,就是字太大了,根本看不到全貌,第一個也只看到了一大半。
“別回頭!”太祖爺爺這時喝了一句,聲音顯得特別緊張。
我正沉浸在思忖中,被他這一叫,登時嚇了身冷汗。趕緊轉回頭跟着他匆忙走完這段路,踏進了內陽圈中。
太祖爺爺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我面沉似水,嘆口氣說:“你可能猜到了什麼吧?”
“這不是天道懲罰,這根本是地府的傑作!”我忍不住把心裡想到的結果說了出來。
“唉,太聰明瞭不是好事,那是自找煩惱。”太祖爺爺說着搖搖小腦袋瓜,“你既然看出來了,但我還是不能跟你說實話。有些事不知道遠比知道的要好,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走,咱們繼續往前走,你隨時準備應付危機。”說完往前邁步走去。
我心頭一凜,看來他老人家有意在隱瞞什麼,可能是爲了我好。當下從揹包裡拿出兩張太一使者咒符,手心裡又攥了八枚銅錢。
內陽圈裡沒有土丘也沒有絲毫陰氣,風清月明,心裡感到一陣舒暢。不過地面上還是寸草不生,沒半點生機。但前面不遠處,卻看到了一條溪水,水聲淙淙,令我十分好奇。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怎麼可能有水源呢?
走到跟前一看,這條小溪曲折蜿蜒着往前伸展而去,溪水黑沉沉的,透着一股子詭秘的味道。我蹲下身子想喝兩口,卻被太祖爺爺一把扯住手腕。
“你想死啊,水裡有毒,快起來。”
我嚇一跳,難怪看着這水挺怪異。太祖爺爺撒開我,往前一個竄步跨過小溪,帶着我繼續往前行走。看到溪水,又想起這個谷地,忽然間心裡有種隱約的念頭閃過,卻沒能抓住。到底剛纔想到了什麼,卻又想不起來,草他二大爺,真夠鬱悶的。
再往前走了幾百米,隱隱看見前面出現了黑乎乎的東西,我心頭一動,難道又是什麼惡毒的風水局?
當走近到跟前,當時就讓我震驚了,孃的,全是一片黑壓壓的屍體,不下百十多具。真不知道這都是什麼人,怎麼就那麼喜歡探險來這裡找死。但也有幾個貌似活着的人坐在屍體羣中,迎着頭燈光亮,如癡如呆的看着,眼睛一霎不霎,就跟木頭人似的。
我一眼看到了沈冰,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