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生見到我們好生生的回來,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說中午燉了一大鍋牛肉湯,都來找過我們七八次。看他起初那副擔心模樣,肯定知道策裡村的詭秘之處,他不說可能也有什麼苦衷吧。
現在天還早,況且我們才吃過午飯,就讓他回去了。在客房睡了一覺,下午六點多才去張金生家。他老婆把餅也烙好了,不但做了牛肉湯,還有一桌豐富的菜餚。孩子們另外安排了一個小桌,他的妹夫和妹妹也過來向我們親自道謝,於是一塊坐下吃飯。
張金霞儘管還是那麼枯瘦,不過臉色卻非常好,讓我放下心。現在看起來,這四十歲出頭的女人,竟然有些姿色。而張九山純屬一個愚魯莊稼漢,當初肯定是一顆大好白菜被他給拱了。
席間又提起策裡村的事,張金霞兩口子馬上轉移話題,根本不給我們機會。這讓我心裡好生納悶,你說策裡村詭異老太太的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有啥不能說的?
由於他們兩口子三番兩次把我們要說策裡村的話頭給引開,席間氣氛多少受到影響,這頓飯吃的挺鬱悶。就喝了不到一瓶白酒,感覺暈乎乎的,不敢再喝了。吃過飯後,沈冰居然童心大起,拿出手機教孩子們玩遊戲,明天是週末,孩子們不用上學,圍在一塊玩的挺癡迷。
我就跟張金生他們三個坐一塊閒聊,說說他盜墓那些事,當然少不了這個兇墓。又提起清末那時候,一對男女盜墓賊,在這座墓上打出一個盜洞。據說他們進去倒是平安出來,只不過沒多久就相繼離世。是什麼原因,相隔百年之久,誰都說不上來。至於墓頂那個盜洞,那是後來有人打出的,聽說從那兒進去的都沒出來過,所以誰都不鑽那個盜洞。
一時聽張金生講盜墓挺有趣,沒看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十二點。我趕緊告辭,張金霞兩口子跟我們一塊回去。
當走到黑漆漆無人的大街上時,突然聽到一聲孩子的啼哭聲,劃破寂靜的夜空,特別驚人。我心頭猛地一震,感覺這是小雪的哭聲,慌忙轉頭四看。
張九山跟我說,夜裡孩子哭是正常事,不用擔心。我心想還用你說,這道理我怎麼不懂,主要這哭聲感到很熟悉。
只是一聲啼哭,然後就沒了任何聲息。奇怪啊,孩子哭不可能只哭一聲吧?心裡雖然奇怪,但也猜不出怎麼回事,於是跟他們兩口子道別,回了旅館。剛走到一座小樓跟前,看到從裡面走出一個人。從婀娜多姿的身影上看,是個女人。
我擡頭一看這座小樓是曹明路家,心裡開始打鼓,剛纔聽着孩子的哭聲就是這個方向,並且半夜他們家有女人出來,顯得很詭異。你不想想現在都夜裡十二點多了,一個孤身女人從他們家出來,不是很奇怪嗎?
想到這兒輕輕一扯沈冰,我們溜到街邊躲起來,看着女人左右瞧了幾眼,轉入一條巷子裡,往北去了。我們倆悄悄跟到巷子口,依稀看到她已經出了對面巷口。又一路跟過去,發現這女人出了鎮子,往北去了。
聽張金生說,鎮北只有三個村子,策裡村雖然在最北端,可是其他兩個村分居東西兩側,鎮上有另外兩條捷徑可走,這條路其實就是通往策裡村的。一個孤身女人,半夜三更去策裡村幹什麼,就不怕那裡的神秘傳聞?
有問題!
好在路兩邊長滿了大楊樹,今晚又有風,吹的樹葉嘩啦啦響,正好掩蓋我們的腳步聲。
我們倆就像做賊似的,跑下路邊,在一棵棵樹後溜過去。女人走的很快,但我們也跑的不慢,最後追到她身後幾丈外緩下腳步。
女人走着走着,手上抖落出一件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再往前跟了兩里路,眼睛習慣了黑暗纔看明白,敢情她剛纔穿上的孝服。靠,半夜遇穿孝服的女人,感覺不吉利啊。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覺得一陣陰風吹過來,冰涼刺骨,草他二大爺的,有鬼出沒!
我急忙打開揹包,拿出點睛筆開了陰陽眼。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團濃密的黑霧,正滾滾朝這邊竄過來。我頓時吃了一驚,那模樣和速度,太熟悉了,看架勢像是映月之煞!
可是今天是農曆月底,月亮不出來,它出來幹嗎呢?
正在疑惑之際,就見黑霧迅速竄到女人跟前,霎時不見蹤影。我倒吸了口涼氣,女人被映月之煞上身了!
這我可不能不管,否則這女人會跟張金霞一樣的下場,被折磨的骨瘦如柴。於是從包裡拿出紅繩,沒月亮也就用不上月孛符,只能用鬥靈術了。讓沈冰眉心貼上辟邪符,以免被映月鬼再撲到她身上。
她一聽是映月之煞來了,拔出銅錢劍就要跟上來,這把劍是今天下午才重新用紅繩綁好的。我連忙阻止,問她還記得昨天張金霞那股瘋勁嗎,搞不好會被這死玩意給殺死的,沈冰打個冷戰,這纔不跟了。
我把桃木劍插在後領上,見那個女人這時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便貓腰溜過去,到了跟前,她也沒什麼反應,於是快速將紅繩往她一隻手腕上纏過去。誰知這女人突然一擡手躲開,跟着急轉身。
眼前驀地一亮,她原來手裡拿着手電,現在打開了。你說燈光不是照向我,而是豎在胸口這兒往上照射。搞的一張臉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慘白,跟鬼似的,嚇我一大跳!
這下看清了她的容貌,長的挺不錯的,不過讓我一怔,那不是張小軍老婆嗎?儘管在靈棚前只撇了一眼,但這女人模樣長的挺俊俏,我記得很清楚。呃,對好看的女人,男人都會記憶深刻的。
難怪她在半路上穿上孝服,這是回去跟丈夫守靈的,可是她怎麼會從曹明路家裡出來呢?剛想到這兒,這女人眼珠一瞪,顯得特別兇狠,伸出跟鷹爪似的雙手,猛地叉向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