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通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才基本上恢復了身體。殺死白靈派靈童,使整個雲南邪派風流雲散,算是大功告成,於是坐火車回了老家。
我下火車後,竟然對家鄉一點印象都沒有,更不知道家裡還有一位老媽。當他們把我送到尚城鎮,說這是我家,進去之後,他們都尊敬的叫了一聲伯母,我才知道,這個年近五十的慈祥女人,是我的母親。
他們坐下來說了一陣子話,曲陌、陸飛和王子俊紛紛告辭,沈冰卻賴在這兒不走,我心裡挺納悶,你就是喜歡我這個土包子,也不能這麼厚臉皮吧?但老媽跟他們幾個人都不以爲意,我心裡就開始嘀咕了,難道她是我媳婦?
我們結婚了沒啊,草他二大爺的,想不起來。
由於一切生活方式都忘記了,只記得鬼事店鋪,所以天一黑就去了那裡。沈冰屁顛屁顛的跟着,到了店鋪門口回頭跟她說:“大姐,咱們孤男寡女的,半夜在一塊多不合適,你看有人來了,多難爲情啊。”
沈冰一歪嘴巴,看樣子挺生氣,不過真有人來了,她倒沒出聲。
來的這人是牛大嬸,你說我這記憶,對無關緊要的人記得特別清。這位牛大嬸都年過花甲了,卻特別喜歡打扮,捯飭的花枝招展,穿着高跟鞋,在夜裡不仔細看,真像一個漂亮的小妞,可是走近了一看,滿臉的褶子,讓人倒足了胃口!
“呦,小風回來了?跟小冰一塊來開店啊,你們小兩口這好勁兒,跟當年你牛大嬸和牛大叔那麼恩愛……”
我靠,忍不住了,我要吐。慌忙拿起鑰匙開了店鋪門,等沈冰進來,像避瘟神似的把門關緊了。
“死小子,每次跟大嬸沒說兩句話就跑了,還把門關那麼緊,你怕大嬸把你吃了啊?”牛大嬸在外面不樂意了,大聲叫囂。
我們都沒敢開口,聽到一陣高跟鞋“嘎達嘎達”走遠了,才如釋重負的鬆口氣。
沈冰愣我一下,撅嘴說:“什麼難爲情,沒聽牛大嬸怎麼說咱們嗎?”
是啊,牛大嬸既然都這麼說,看來她真是我媳婦。可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咋回事,心裡對她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反倒是,時不時會想起曲陌和麻雲曦。想麻雲曦的時候多點吧。
我心想肯定是老媽給我包辦婚姻,我喜歡的是那兩個女孩,愣是讓她橫cha一腳給破壞了。想到這兒,對她更沒好感,皺眉說:“牛大嬸是老花癡,說話就當時颳風,不能當真。”說着轉身看看,靠,怎麼店鋪好像遭劫了,亂七八糟的。
沈冰本來挺生氣,但見我看着店鋪發呆,又柔聲跟我說:“你忘了我們走的時候,店鋪就給人破壞了吧?”
我點點頭,原來是我離開家的時候,就已經給人破壞了。嘆口氣,啥也想不起來,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沈冰沒再說什麼,走過去收拾東西。貨架傾斜,那些鬼藥全都打的稀巴爛,我一閉眼,這些藥製作方法想不起來了。沒鬼藥,店鋪還開個毛啊?
“別收拾了。”我叫住了沈冰,收拾好也開不了店,打算回家。
可是剛要轉身,想起今晚我睡哪兒啊?家裡只有兩間臥室,一間是老媽的,另一間……
我偷偷看了看沈冰,心想我們不會睡一塊吧?我吞了口口水,雖然我很情願,可是哥們也不能稀裡糊塗的就跟人上牀,這種滋味既美好又他媽很彆扭,就像三伏天吃塊雪糕挺涼爽,可是愣覺得有股尿味。
“要回家麼?”沈冰問。
“你回去吧,我在這兒待會兒。”
沈冰也嘆口氣,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說:“你想不起來,我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你慢慢想,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可是我想了很多天了,始終想不起你是誰。”我不好意思的說。
沈冰眼圈一紅:“你能想起曲陌,就一定會想起我的。”
我搖搖頭,表示不一定。
“那你還記得雅雪嗎?”沈冰關切的問。
我點點頭:“有點印象,她好像是個活養屍,但跟她啥關係,我搞不清楚。”
沈冰搖頭道:“看來在你心裡最重要的人,你都沒了印象。你中的可能是一種惡毒的蠱咒,以後真可能不會再想起我。”說到這兒眼圈更好了,不過悽然一笑說:“我也不期望你想起來,我打算從新開始。你對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我對你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從新開始,又是一種特別的新鮮感,你說呢,土包子?”
不知道怎麼回事,非常討厭她叫我土包子,一皺眉說:“隨緣吧,心裡不來電,一點都不新鮮。”
沈冰眼淚突然流下來,咬着嘴脣點點頭:“我知道了。”然後什麼都沒再說,拉開店鋪門,掩面跑出去。
其實說出這句話我也感到後悔,人家一個女孩子,把話說到這份上,我竟然不知好歹傷了人家,想追出去,可是撓撓頭,追上了說什麼呢,真的心裡不來電,總不能強迫自己跟她什麼從新開始吧?
我伸手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走到一堆碎木片當中,椅子還好,只是斷了一條腿,勉強能坐。我就這麼坐在三條腿的椅子上,發了半夜呆,直到有隻女鬼進門,我才猛然發覺,店鋪門沒關,生意上門了!
這隻女鬼挺面熟,除了臉色慘白點,眼珠陰森點之外,模樣還算不錯。她就站在門口內,一臉冷笑的看着我。
我懶洋洋的擡頭跟她說:“今天店裡沒藥了,以後再來吧。”我也不敢跟顧客確定日子,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想起製作鬼藥的方法。
“我不需要吃藥,我就是來看看你活的好不好。”這女鬼冷笑一聲,那神情語氣,讓我都感到心裡毛毛的。“哼,你這店鋪都爛成這樣了,還開什麼啊?沒想到你習先生,也有今天!”
聽她口氣是認識我,不是來求我辦事的,而是來瞧我笑話的。
我苦笑一聲,也不跟她計較,跟她說:“笑話瞧夠了就走吧。”
“沒瞧夠,我要多瞧一會兒。”她說着居然往裡面走了幾步,看這架勢真要跟我耗一夜呢。
“你誰啊,煩不煩?別bi我動手。”我沒好氣的說。
女鬼一愣:“你不認識我是誰?”
“你以爲你是誰啊,非要我認識?”
“我是付雪漫,想起來了吧?”她咬牙切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