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院子裡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彷彿剛纔小貓不曾出現過,慘厲的叫聲也不曾響起,一如進門時,靜如止水般的沉寂!
走到院子中心,老閻拉了我一把,伸手指了指東邊陪房門口,那兒好像立着一條黑影。看上去若隱若現,不如小貓竄動讓我們能夠按照聲音來辨別形影的存在。我看着那邊心想,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麼寂靜的環境裡,如果是個人站在那兒,不可能半點聲息都沒有。
我衝堂屋指了指,咱們乾脆別客氣了,直接衝進去,我使出火鈴咒,老閻甩出麒麟手帕,管它是人是鬼,甭想再玩躲貓貓了!
老閻點點頭,又邁起腳步,兩個人一齊往前加緊步伐,走向堂屋臺階。幾步走到臺階下,猛地一條直挺挺的黑影出現在視線裡,雖然仍舊是很模糊,但絕不會看錯,是個人站在前面。
我們倆第一反應,主人出現了!根本不用商量,都能猜到彼此心裡是怎麼想的,兩個人一齊伸手,快速拿住對方身子,往我們懷裡一帶,然後往旁一側身,讓他來個狗啃食。
“咕咚”一聲,那人出奇的沒做任何反抗,就被我們倆給拽倒在地上,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靠,還耍賴了,老子讓你耍賴,伸出一腳重重的踏在他的背上。我的腳頭是很硬的,這腳踏實了,他肯定別想再爬起來。
“噗”地一下,感覺腳底踩到了瓷實的沙袋上一樣,有點僵硬,那人不但不動,連哼都沒哼一聲。
這混蛋倒挺沉得住氣,裝死裝的挺真實,比演員都敬業。不過我們沉不住氣了,我急忙摸出手電打開,不由大吃一驚。趴在地上的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身穿一件樸實的莊稼人衣服,歪着腦袋,眼珠瞪得大大的,七竅流血,死狀極爲慘怖!
草他二大爺的,不會是被我一腳給踹死的吧?
老閻蹲下身子,把墨鏡掀起來,仔細瞅了瞅,在屍體的臉上指指,意思要我也仔細看看。我先轉頭看看四周,不見有什麼動靜,才彎腰在屍體臉上瞧了瞧。死屍臉皮紫黑,眼珠灰濛濛的,沒半點光澤,七竅流出的血漿,大部分都已呈現乾涸的跡象,看來死了一段時間了,起碼是在我們來之前死的。
死屍旁邊,還橫着一條貓屍,草,你們是沒見過,貓的死狀有多慘,我長這麼大,也是頭一次看到。
尾巴卷在自己的脖頸上,四肢跟剔除了骨頭一樣,大字型趴在地上。嘴巴從嘴角向上長長的裂開,直到耳根處,往上掀了起來,跟老閻把墨鏡掀到額頭上的模樣差不多,兩隻血紅的眼珠往外鼓鼓暴突,在夜裡看着相當的恐怖,我忍不住汗毛全都豎立起來!
一瞬之間,能把貓這麼弄死,根本不是人能幹出來的,就算是人,也是個臂力特強,心底無比殘忍的惡人。
忽然聽到屋門口有一絲動靜,急忙擡頭,隱約看見一縷濃重的黑影,飄進了屋門。屋門是開着的。
他奶奶的,那條黑影看着極爲短小,還沒這隻貓大,應該是鬼仔了。我和老閻交換一個眼色,兩人直起身往屋子裡走去。我首先把銅錢撒進屋子裡開道,然後抓出一束香,唸了火鈴咒,頓時一條火龍筆直的燒進屋門,把整個院子映照的極爲明亮。
靠,東邊陪房門口的確是站着一個人,也是死人!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死狀跟老頭一模一樣,都是眼珠暴睜,七竅流血。我火光瞬時熄滅後,我心裡明白了,那個壯年男子和老頭應該是一家人,或許是父子關係,不知道出什麼狀況,都被邪祟給殺死了。
難道是人胎鬼仔反噬主人?這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在茅山古籍中,記載了養鬼仔反被弒殺的事。小鬼頭是養不出感情的,再說養鬼仔就是養的冷血殺手,稍一不慎,會反噬主人一家,還會遺禍九代。
那我們更得趕緊把鬼仔給除了,不然沒有他們的主人控制,更加無法無天,會變得跟瘋狗似的,見人就咬,比厲鬼要瘋狂的多。
我又唸了一遍火鈴咒,火光熄滅之前,我和老閻已經進了屋子。銅錢陣在門口上方旋轉,但沒什麼風反應,也就是沒找到目標,鬼仔不在屋子裡。纔要退出屋門,突然眼角一瞥之間,看到東北牆角沙發上,蜷縮着一具女屍。
正好這時火光熄滅,但那也看清了女屍的慘狀,我霎時間,頭上冷汗都出來了!草他二大爺的,鬼仔真他孃的狠,把女屍肚子剖開了,一片血肉模糊,簡直慘不忍睹!
屋子裡鬼氣不是很濃,用手電倒是看的挺清楚,我走到跟前,只見女屍以不可思議的姿勢,挺身後仰在沙發靠背上的,肚子從胸口直小腹完全給劃開,不但肚腸流出來,竟然還有一個**月大的胎兒!
當時我就愣住了,難道這家人不是術人,有人故意引我們上當,而在我們到來之前,又取走了一隻人胎鬼仔?
正愣着之際,聽到女屍肚子裡發出一陣嘶嘶響聲,我睜大眼珠一看,不由從頭到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說那個胎兒,竟然還活着,在皮開肉綻滿是血漿的肚子裡蠕動,慢慢的擡起那張極其詭異的小臉來。
草他二大爺的,這種情形,是我有史以來見過的最爲詭異最爲可怖的,恐怕以後天天要做噩夢了。
老閻也驚異的發出了一聲輕呼,看着那張佈滿了不知是羊水還是鮮血,跟拳頭大一樣的小臉,眼睛慢慢的睜開……
身後發出“叮叮叮”一陣聲響,我急忙回頭,不知何故銅錢全都落地。再轉回頭,胎兒眼睛完全睜開了,眼皮上還掛着漿糊般的紅色液體,眼珠呈現碧油油的光亮,跟鬼眼一樣的駭人。
你說的大半夜,一隻從女屍肚子裡爬出的胎兒,睜着綠油油的鬼眼,該是怎麼讓人感到驚悚,反正老子頭皮一直是發麻的。
胎兒竟然衝我們咧嘴一笑,我的媽呀,我差點沒尿了褲子。我就沒見過這麼大點,這麼詭異的胎兒,還能笑的出來,尤其笑的這麼邪惡瘮人的。
老閻拉我一把沉聲道:“胎兒可能已死,是中了邪術發生屍變。”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哪有胎兒是綠眼珠的,除非這女人不守婦道,偷了個外國漢子,不過這種機率好像不太高。再說那眼珠的顏色,根本不像人的,基本上屬於鬼的特徵。
“嘿嘿,習風,久違了!”
胎兒這模樣已經夠瘮人了,還他媽的張口說人話,我當場感到雙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