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開着暖風,比外面溫暖多了,但沈冰還是一個勁的又是揉搓大腿又是揉搓手臂的,還沒從剛纔寒冷中緩過勁。一張小臉凍的紅撲撲,看着非常水靈。我就納悶,前兩天怎麼沒發現她這麼漂亮呢,看來穿衣打扮,還真是關鍵,如果把她放在農村,扛把鋤頭,赤着雙腳下地幹活,那就埋沒了,還漂亮個毛。
她見我眼睛一霎不霎的看着自己,臉上浮起得意的笑容,好像在向我耀武揚威:“我漂亮吧?”
我偏不給她面子,把目光收回,擡頭看着車頂。
她噗嗤笑道:“土包子,我發覺你越來越可愛了。”
“我有什麼可愛的?”這丫頭話如其人,有時候瘋瘋癲癲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假正經唄!”她掩住口格格笑起來。
我先汗一個,如果一直盯着她看,肯定會說我是流氓,不看成了假正經。我沒好氣的盯着她的大腿說:“少廢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大冷天穿的這麼妖豔,神經搭錯了吧?”
“呸,我什麼妖豔,這不是今晚要參加一個晚會,結果接到組長通知,臨時趕過來的,沒顧上換衣服。你個土包子,見過什麼世面?”她氣呼呼的鼓起兩腮,看着我的目光盯着她的大腿,果然來了一句:“臭流氓!”
然後唰地甩給我一張特大號照片,上面清清楚楚有我玉樹不太臨風的形象,正像個賊似的擠開圍觀羣衆向外跑。這個場景應該是我剛下樓,追死三八時的情景。我一愣,這照片是誰偷拍的,看分辨率挺高,不可能是手機拍出來的。
沈冰得意的說,正好現場有個小報記者帶着相機,把我作案情形全拍下來了,還有圍觀羣衆指證,我往這邊跑了,所以她就追了過來。
我瞪她一眼,罵聲弱智,什麼我作案了,甩着照片就要丟回去。不過突然看到上面一個圍觀羣衆,如遭電擊一樣,猛地跳了起來。忘了是在車裡了,腦袋一下撞在車頂上,鼓起一大包,痛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你有癲癇毛病?”沈冰轉着烏溜溜的眼珠問。
“你纔有羊羔瘋呢!”我摸着大包沒好氣的還句嘴,連忙把照片拿在眼皮子下面仔細看,靠,真的是她,雅雪!
她擠在人羣中,正好面對路燈燈光,又是在我身後,看上去特別的清晰。我不由張大了嘴,她怎麼會在現場,難道是她一直跟在我後面嗎?不好,自從來到這兒,一直沒見到她家有人出入,說明她還在外面。
一想到這兒,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急道:“快開車,回案發現場。”
“怎麼了,這麼急?”沈冰一邊開動車子,一邊轉頭問。
車子剛起步,忽然間眼前一片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在黑暗的夜空裡非常的耀眼。
沈冰一下剎住車,把車窗搖下,我抻頭往外一看,凌家失火了!整個小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滾滾濃煙沖天冒起,從宅院裡傳出陣陣尖叫聲,跟炸了雞窩一個樣。
我慌忙跳下車衝到了大門前,不管雅雪在不在家裡,現在人命關天,我不能不管。還好,樓裡的人都跑了出來,此刻擠在花圃裡面,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巨大的火勢,把整個宅院閃耀的亮如白晝,一眼看到雅雪竟然出現在花圃裡,正背對大門,看着失火的樓房。
我懷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珠,再看,沒錯,的確是雅雪。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再看看手上的照片,頓時一頭霧水,摸着鼻子搞不清這到底是咋回事。
“嘭嘭”幾聲巨大爆響,讓我心頭一驚擡起頭,樓房內不知道放着什麼易爆物品,跟點炮仗似的,帶起火苗子四處亂竄。雅雪和她家人嚇得抱頭往外跑。
一條白色人影從火光中飛出,向遠處掠去,他孃的,是死三八!操你媽,果然是要對雅雪下毒手,這次老子決不能放過你,不然後患無窮。匆忙之間看了眼跑到大門邊的雅雪,她正處於驚慌之中,沒發現我就在外面。不過她目前沒危險,不用擔心她的處境。
然後衝沈冰交代,要她報火警,我去追縱火犯。我前腳剛上車,沈冰後腳就跳上來了。她說剛纔下車的時候已經打電話報了119,還問縱火犯在哪兒呢她怎麼沒看見?我一邊把車火速開走,一邊說你沒看天上嗎?
“看了,到處都是火星子。”沈冰詫異的說。
我哈腰往外看,天上一條白影正快速往西飄走,心說死三八可能是變成了鬼身,隱身逃逸,她沒看到正好,不然又要嚇個半死。我用點睛筆開的陰陽眼,只能維持兩個時辰,現在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心裡一急,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火箭一般向前飛射出去。
這簡直跟美國警匪片那麼過癮刺激,迎頭車全都嚇得向兩邊躲開,我們這輛車在間不容髮之際,從車縫中穿越而過。
“大哥,這不是高速!”沈冰緊張的抓住我手臂,臉色都嚇白了。
“你閉上眼睛,就當是高速。”我一邊說,一邊擡頭看天上的死三八。
“大哥,我不敢閉眼。”沈冰都帶哭聲了。
我沒理她,心想老子今天不追上死三八,那是絕對不行,你喊大爺都不好使。
前面路口紅燈亮了,我速度不帶減的闖過去,一下造成交通混亂,幾輛車因爲避讓我連環撞在一起。沈冰這次倒是閉上眼睛了,嘴裡還叫了聲:“混蛋,你害慘我了。”說就說吧,手指上用力,狠狠的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
我手臂痛的微微一抖,這麼快的速度,那經得住微小的偏差,車子立馬就斜刺裡衝過去,跟一輛警車撞在一塊。
還好撞在了對方車屁股上,大大減少人員傷亡機率。我也緊急剎車,撞了一下之後又在原地搓了兩個圈子,再次撞在一根路燈杆子上。
這期間,我們兩個早被打開的氣囊給撞暈了,第二下撞擊力並不大,但氣囊在瞬間癟氣,我們的腦門便跟擋風玻璃熱情的吻了一下。擡頭一看,沈冰額頭上好大一個包,又紅又腫,我一捂嘴,媽呀,跟獨角獸差不多。
沈冰抱着腦袋哭道:“混蛋,我們是不是都死了?”
“沒死,就腦袋上撞了個包。”我說着發動一下車子,沒打着火,知道這車是瞎了。正巧看到小白旗回來了。我用力踢開被擠的皺皺巴巴的車門,看着天上漸去漸遠的白影,跟二毛說:“快追上死三八。”
小白旗嗖地飛走,追着死三八去了。
沈冰扁着嘴抽泣:“真的假的?”拿出一隻化妝盒打開,照着小鏡子,突然“啊”一聲鬼叫,把我嚇了一大跳,趕緊回過頭。“混蛋,我破相了,你賠,你賠!”
“好好,我賠,這輩子我就認個倒黴,跟你過了。”
“呸,跟你過一輩子我才倒黴呢,土包子你別想美事。”她說着回頭看了眼外面,忽然眼睛一閉,歪頭倒在車座上一動不動了。
我吃了一驚,她不會是受傷了吧?剛要伸手,對面車門被人拉開,探進一個男人的腦袋,我一看到這人就明白沈冰是假裝的了,因爲這個腦袋龍少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