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口舌之非

老二一看到陰陽魚的印記,頓時瘋了一般,立即撲過來,就要對我動手。他的這個表現正好印證了玻璃的猜測,即老二確實想對我不利,不過一直隱藏起來沒下手,現在經我一激,就露出了本來的意圖。

這時楊老爹一聲呵斥,“還就……還就住……手。”

他說完這句話時,老二都對我進行了第三輪進攻了。不過他雖然又高又壯,但是協調能力很差,這倒是農村幹農活的通病,蠻力大,反應慢。

我左右躲閃,反倒把他快給繞倒在地上,此時因爲楊老爹的一聲呵斥,他才停住,站在一遍狠狠地瞪着我。

楊老爹走了過來,趴在我跟前看了看,突然臉色一變,禁不住哆哆嗦嗦說道,“還就……還就……還就你是……是……”但是說到這裡他就停下了,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有所避諱不敢說下去,然後他轉身看了一眼蔥花。蔥花眉頭緊皺,只是說了一句話,“我小哥說的!”

這裡的小哥,其實就是四哥,也就是齙牙男,這是那邊的通俗叫法。

這時楊老爹更嗑巴了,透露着緊張,把手一攤,說道,“還就……還就……拿……拿……出來……來。”

我明顯看見他的手在不停地顫抖,比之前抖得都要厲害。我回頭看了看玻璃,暗示他拿出來吧,玻璃瞅了一我眼,估計是怨恨我這麼快就把陰陽魚的事給抖出來了。但是他沒表示出來,而是撓撓頭,然後一摸口袋,裝作很吃驚的樣子說道,“哎呀,昨天追偷雞賊時給弄丟啦!”

楊老爹一聽這句話,眼睛差點冒出火來了,不過他畢竟上了歲數,比老二老成多了,所以轉眼就把火壓下去了。然後一指蔥花,說道,“快去找找!”

蔥花這時瞥了一眼玻璃,然後又看看他桌子上的包,那意思是你把包拿出來看看。玻璃走過去,拽住包底呼啦把東西全倒了出來,有相機,洗髮膏,衛生紙,還有兩條內褲。我暗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點條理性都沒有,玻璃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玻璃抖了抖,最後那個易拉罐從包裡滾了出來。

蔥花和老二趕忙彎下腰伸手去撿,這個動作說明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陰陽魚在這裡,也就是說齙牙男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倆。蔥花一見老二去撿了,趕忙直起了腰。老二把易拉罐那在手裡,抖了抖,沒有,然後又把透過孔朝裡面看了看,就把它扔一邊了。他這一套動作,與上次魂魄來找陰陽魚的動作完全一樣。

這時蔥花又指了指玻璃的口袋,見狀把口袋一一往外翻了出來,還是不見陰陽魚的影子。蔥花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於是轉身去院子裡找去了。

“那塊小東西對你們真得那麼重要嗎?”

老二一聽就在一邊又嗚哩嗚哩瞎吱嗚,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不過他的眼神明顯透露出憤怒。看來臉皮撕破了,他也沒準備再糊上去。我暗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要比劃咱就明刀明槍的來,別像玻璃和齙牙男那樣都裝瘋賣傻,玩陰的,讓人防不勝防。

“還就……還就很……很重要,你……你是不是……是傳人?”

楊老爹一說傳人,我心裡一下明白了過來,看來這塊陰陽魚代表一種身份,擁有它就是這個所謂的傳人。可是這個東西是我意外挖出來的,要說傳人也是那個被埋在鍋底的人。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楊老爹的話,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亂,緊接着就有一人在外面扯着嗓子叫罵。

“楊二斤,你出來,你兒子做了虧心事,卻把俺兒子弄成這樣,你今天不給個說法俺就讓你們都不好過!”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女人剛罵完,緊接就聽見“咣”一聲巨響,大門被踹了一腳。“都給我滾出來!”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楊老爹一聽,忙轉身向外走去,老大和老二也緊跟緊走了過去。

這時玻璃湊了過來,低聲罵道,“一會兒功夫你就打亂了我兩個計劃,你剛纔再裝死一會,說不準我就能把事情真相給套出來。現在可好,你竟然把陰陽魚的事也給抖出來了,他們都知道你有那塊陰陽魚了,肯定會逼你要,搞不好會視你爲公敵,把你綁起來不給飯吃,用鞭子抽!”

我瞅了玻璃一眼,說道,“陰陽魚是什麼傳人的身份象徵,又沒說是他們公敵的象徵,他們幹嘛要害我。”

玻璃把嘴一撇,說道,“事情擺在這了,你還不明白?”

“你是說老二的事?”

“老二是個急性子,所以沒把事情遮住,所以剛纔明着就對你動手了,這個不可怕。可怕的是兔子,你以爲前天晚上他真得是因爲被無頭鬼跟蹤了,所以一不小心才把我們撂下的?”

“難道他是故意把我們扔下的?”其實我一開始確實也認爲齙牙男是故意扔下我們的,但是後來他說自己被山間無頭野鬼跟蹤了,我見其中並沒有明顯的破綻,所以就把之前的疑慮打消了。

“說什麼被野鬼跟蹤全是騙人的鬼話,而且後來每次談到鬼事,他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也是假的,你以爲他會怕這些東西?我推測是他當時已經拿到了這塊陰陽魚,按道理拿到就拿到唄,以前你們關係也挺好的,幹嘛還把我們引進那片鬼樹林。原因只有一個,他看到陰陽魚在你的手裡,所以認定你是他的仇人。”

“可是既然如此,他第二天干嘛還來找我們呢!”

“你笨啊,陰陽魚不又回到我們手裡了嗎。你還記得當時突然林子裡傳來有人奔跑的聲音嗎,就是兔子。而之所以又有嗚嗚的聲音,是因爲蔥花的嘴被兔子捂住了,也就是說蔥花當時並不知道兔子的計劃。我想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進去了他設的圈套,所以他着急脫身,也正是那個時候被他匆忙之間把到手的陰陽魚搞丟了。陰陽魚被弄丟了,他肯定還得回來找。而我在摸鞋的時候竟然恰巧摸到了這個易拉罐,這個時候突然從草叢裡也伸出一隻手來要跟我搶,不過我動作比他快,所以他沒搶到。而我擡頭找他時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他最終沒拿到陰陽魚,而且知道易拉罐重新落入到我們手裡,所以你才斷定他第二天肯定回來找我們的?不過當時搶易拉罐就一隻手,你怎麼能斷定就是兔子呢?如果是那些無頭野鬼呢?”

“他那豬蹄手我還不知道嗎?”玻璃嘆了口氣,接着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出發之前,兔子在說老三出事的時候,蔥花說什麼了嗎。”

我想了想,蔥花好像說了句“那這邊的事情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裡”。

“這就對了”,玻璃說道,“這說明陰陽魚對於他們而言很重要,所以他們一直在尋找它的下落。所以現在看,關於陰陽魚的事,其實事情很簡單。他們需要陰陽魚,而且非常需要,而一旦拿到陰陽魚之後,他們就會除掉陰陽魚的主人。或者再簡單點,他們需要的陰陽魚在敵人的手裡!”

我說我理理,你這說得都是推理,也不一定對,因爲還有一些東西無法解釋。比如情況如果真是這樣,兔子爲什麼只告訴老二和蔥花。陰陽魚是一塊不祥之物,他們應該清楚,那爲什麼還百般尋找它。還有他們爲什麼這麼憎恨陰陽魚的主人,他們又有過什麼過節?

我正在理這裡的事,玻璃突然一拍腦門,笑道,“對了,口舌之非,口舌之非來了。看來關於老三的事情快要真相大白了。”說完拔腿就往前院跑去。

等我們趕到前面時,場面吵吵鬧鬧混亂到了極點,眼見就要打起來了。我注意了一下,一共三撥人,楊老爹這邊一撥,算上齙牙男共有五個人。另一撥七個人,兩個女的,五個男的。後來打探好久才整明白,這裡面四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是一家,另外一個男的是倒插門過來的,另外一個女的是排行老小的媳婦,比較年輕。關係有點亂,姑且不說,只說來鬧事的頭兒。挑事的就是這個在家招親的女的,叫溫夫華,家庭中排老二,其他的幾個兄弟就是來助陣的。這女的模樣還可以,個子也不矮,四十來歲的樣子,據說結婚比較早,招親招來一個外省的男人,生了一個兒子,今年二十三歲,叫溫禮成,小名叫成才。這個成才就是今天的焦點人物。還有第三撥人,人物很簡單就是一對夫婦,四十五歲上下,男的不知道叫什麼,大家都喊他佔理,女的叫蘭香。

大體情況是叫溫夫華因兒子溫禮成攜一大家子來找楊老爹鬧事,理由是楊火帶他家成纔出去玩,回來出了事,讓楊家給說法。而佔理和蘭香夫婦則是過來勸架的。

楊家人少,加上一女一老,在氣勢上明顯輸了一籌。論罵架,就更要命了,老二不能說話,老大老實不愛說話,楊老爹口吃,齙牙男說話也不利索,蔥花年輕未嫁換句話說還是黃花大閨女,有些話罵不出口,只能被罵的在一邊哭,這就又失了一籌。再來看看戰鬥力,楊老爹能站穩就不錯了,齙牙男體瘦,現在也不知怎麼搞得,那個腫成豬蹄的手好像又受了傷,整隻胳膊都用白布裹着,蔥花是女的,戰鬥力有限,所以綜合起來一看,也只有老大和老二還能拿出手。再看對面五個男的,個個五大三粗的,凶神惡煞一般。橫看豎看,溫家都能取得壓倒式勝利。看來生活在農村多生娃很重要,而且還需要有好的基因組成。

現在溫夫華就圍着楊老爹他們罵,並且時不時動下手,而楊老爹口吃,這會兒憋得滿臉通紅,老二說不出話,就在那亂嚎,拳頭都握起來了,眼見就要打起來了。那一對來勸架的夫婦被擋在一邊,根本插不上嘴,四周圍了一大幫人看熱鬧的,也沒一個上來勸。

出不出頭呢,我心裡也沒底兒,對方人太厲害了,搞不好我們也得被打。我看一眼玻璃,問道,“上不上!”

不料我話剛落音,玻璃那邊突然一嗓子吼道,“都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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