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魚盤上顯現出果成聖僧的身影,我以爲他只是一個幻影,可沒成想,下一秒,果成聖僧居然大吼着朝着我撲了過來。
當下我嚇了一跳,用龍紋劍擋在身前進行抵擋,而就在這個時候,龍紋劍發出耀眼光輝,果成聖僧身子觸碰到這光輝,直接被彈了回去。
他身子落在陰陽魚盤上,忌憚着龍紋劍的光,不敢靠前。
過了一會,果成聖僧咯咯的笑了起來,他看着我眯眼說道“楊光,你以爲你能破壞了陣眼嗎?”
我定眼看了看他,此刻果成聖僧身影飄忽,很顯然不再是人身的狀態,他現在應該只是一個魂魄……或者只是一個殘魂而已……
可即使淪爲了殘魂,果成聖僧的雙眼中任然充滿怨恨和執念。
我看着他,握緊手中的龍紋劍道“沒錯,我要破壞陣眼!”
“哈哈哈!”我說完,果成聖僧大笑幾聲,然後他看着我道“就憑你?楊光,你以爲你是誰?這陣眼可是當初我和李天佑用天地間最堅硬之物造就的,它的堅硬程度就連天地四劍合力都沒法撼動,你以爲憑一把龍紋劍就能打碎它?”
我眯眼看着果成聖僧,然後冷笑一聲道“既然它如此堅硬,那你又爲何要阻止我呢?”
如果這代表陣眼的陰陽魚盤真的如果成聖僧所言,堅硬無比的話,他根本不需要出現在這裡進行阻撓,因爲即使他不阻撓的話我也沒法打碎陣眼的!
我說完,果成聖僧身子抖了一下,然後他瞪眼看着我,過了幾秒,果成聖僧冷笑着道“沒想到……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傢伙,可你還是長了腦子的!”
被他這麼誇獎,我一點都沒有感到開心。
我吸了口氣,看着果成聖僧道“讓開吧,你現在應該只剩下這一縷殘魂了吧,現在的你沒有力量可以阻止我的,感覺讓開……別逼我滅了你!”
果成聖僧眯眼看了看我,然後我看到果成聖僧雙眼發紅吼着“你們殺了黑鱗,我說過,要讓你們來陪葬的,楊光……現在就從你開始!”
說完,他朝着我撲了過來。
當下我深吸一口氣,手中龍紋劍舞動,頓時一道劍氣發出,這道劍氣不算太強,可能是因爲小雪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原因吧。
但就是這普普通通的一道劍氣,卻直接將果成聖僧的身子給打飛了,只剩殘魂的他根本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他剛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我看着被劍氣打飛的果成聖僧,他的身子落在陰陽魚盤邊前,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好似下一刻就要消失一樣。
我緩緩的走到陰陽魚盤前,不去管他,揮劍對着眼前的陰陽魚盤砍去!
在龍紋劍再次砍向這陣眼的時候,和之前同樣的情景發生,強大的碰撞力將我身子震飛出去,但是陣眼本身卻絲毫損傷沒有出現……接下來我又連着試了幾次,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模一樣的,龍紋劍根本對陣眼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看到我一直徒勞無功,趴在地上的果成聖僧哈哈大笑起來,他一副幸災樂禍的看着我道“我說過了,這陣眼是世間最堅硬之物,龍紋劍根本沒法砍碎它,你這是白費功夫……很快,用不了多久,太極門就要暴走了,到時候你們還有整個蓮山鎮都要完蛋!”
我看着癲狂的果成聖僧……他雖然說這陣眼是世間最堅硬之物,但我知道肯定有破壞它的方法,而果成聖僧肯定知道這方法,我必須想辦法從他口中套出破壞陣眼的法子!
我直視果成聖僧開口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聽了我的話後,果成聖僧愣了一秒,然後他瞅向我,嘴角上揚一副得意樣子的說道“你想問我如何破壞陣眼?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嗎?”
我笑了笑,雖然我很想知道這個問題,但我不傻,我不可能直接問他這個問題的,因爲我知道他根本不會正面回答我。
“我是想問你……你明明是被世人稱爲聖僧的人,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情……自你復活之後,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可都和‘聖僧’這個稱號完全沾不上邊的?”
我一字一句的對着果成聖僧說着。
百年前蓮山鎮的人們曾經將他供奉爲果成聖僧,當年他寧願將自己變成肉身佛來保護蓮山鎮,可爲什麼他復活後卻變成了十惡不赦的魔頭……這一點我有些想不通……
聽了我的問話,果成聖僧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低頭呢喃起來:“聖僧?聖僧?哈哈哈,啊哈哈哈!”
果成聖僧接連發出一陣陣癲狂的笑聲,當下我皺了皺眉了。
果成聖僧的笑雖然聽起來是那種只有瘋子纔會發出的癲狂笑聲,但從其中我還聽到了一絲苦楚……
過了一陣,當果成聖僧笑夠了後,他看着我輕聲說道“楊光,我問你,何爲聖僧?”
“何爲聖僧?”被他這麼一問,我當下傻住了,但我想了想道:“聖僧不就是聖德、慈愛、可以普度衆生的僧人嗎?”
“錯!錯!錯!所謂聖僧只不過是世人加深在我身上的一道枷鎖……有了這道枷鎖,我就必須受制於他們的擺佈……因爲我是聖僧,所以我必須處處爲世人着想,因爲我是聖僧,所以我必須斷絕七情六慾一心爲蒼生悟道,因爲我是聖僧,我就必須爲世人去死!我的一生之痛全都拜這個聖僧的名號所賜!”
他咬着牙,像是回憶起了痛苦的回憶,之後他接着說道“我一生信佛悟道,爲世人奉獻了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可是世人又爲我做過什麼!他們自私貪婪,只知道無止境的索求,當年如果不是他們的肆意捕殺打撈,也不會觸怒白雲山的神靈,而我爲了救下整個村子不惜弒神……因爲白雲山的神明被殺,神罰天降,大地乾旱不雨……最後,爲了擺脫旱災,村民們逼我變成肉身佛以此來感天動地,化解天罰?”
“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沒有人同情我的處境,我就那樣被他們送進了木缸中,一開始我以爲我可以欣然接受死亡……在斷水斷糧的情況下,我以爲我堅持不到一週就會死去……雖然心中有所哀傷,但那時我的還天真的想着要是自己的死可以解除天罰,也是死得其所!可是因爲我是修佛之人,身體異於常人,近半個月的坐化中,我都沒有死去……這個時候,按耐不住的村民們居然堵住了木缸上連接的呼吸口,他們居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讓我去死了……”
聽了果成聖僧的話,我震撼的無以復加……我以爲他是自己圓寂而死的,沒想到事實的真相居然不是這樣……
“在村民堵住呼吸口的瞬間,我便絕望了,在孤寂和不解中……黑暗和恐懼吞噬着我的心性,最後我的怨恨之情爆發了,心魔吞噬了我的身體,然後我魔化了……魔化的我衝出了木缸,我發泄着心中的怒火,可即使這樣,當時我也沒有殺一個村民……但李天佑,當年我唯一的朋友,就因爲我魔化而斷定我是魔,是不能存世的生物……他親手將我的魂魄封印進入了舍利內!”
說到這果成聖僧咬牙切齒,他看着我大吼着:“我一直守護着的村民想要殺我,我唯一的朋友也想要殺我!楊光,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你曾經爲之付出一切的存在,到頭來居然要與你爲敵!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你能接受嗎?總之我是永遠無法接受的,這百年間我一直在黑暗世界中苟延殘喘着……每一分每一秒,支撐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復仇,我要向蓮山鎮的村民復仇,我要向李天佑復仇,我要滅了蓮山鎮,我要滅了天宗……可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來來阻止我!如果不是你們的已在阻止,我早已經完成自己的復仇的!”
果成聖僧嘶吼着,他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看着我,而當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一切真的像果成聖僧所言,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到底還算是錯的嗎?
如他所問!如果我是他的話,那麼我會不會和他有一樣的抉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就在我糾結的時候,後方忽然傳來李玄一的喊聲,當下我轉頭看向李玄一,只見白龍化的李玄一身子已經被妖獸羣包圍起來,當下完全就看不到白龍的影子了。
果成這時呵呵的笑了笑“別看了,你救不了他,你也救不了你自己,你們都會!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