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剛纔在屋裡火堆前點燃的仙女草,其實就是爲了保護他們今夜不受旱魃的侵擾,不管是旱魃,還是古墓中殭屍,不管是白毛糉子還是跳屍,仙女草的香味對它們而言,就好似是蚊子嗅到了聞香味一樣,雖然死不了,但殭屍對仙女草的香味極其反感,不願靠近。
湘西曾有傳聞,說幾百年前,曾有落花洞女降服屍怪的傳說,到底這傳說是不是真的,落花洞女到底是不是有這麼大的本事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殭屍懼怕的不是嫁給洞神的洞女,而是仙女草!
那咻和馬程峰輕功絕頂,身子一晃,縱身躍起,幾個跟頭就翻出了吊腳樓。站在吊腳樓二樓屋頂上,往下一瞅,只見山下泥濘的荒野間,那渾身金甲的旱魃披肩散發,手持長柄開山斧,正立在原地怒視擋在面前的神秘女人。
旱魃的本領可不是尋常降妖道士能對付的,但這一次,他也是碰上了最大的一次挑戰。面前,那健碩的白鹿王低着腦袋,腦袋上一團如同荊棘般的鹿角對着他的胸口,口中悶哼哼哼着,好似在警告他不要再往前靠近。女人端坐在露背上,金燦燦的面具下,閃爍着無邊的殺氣。
“額!!!!嗷嗷!!!!!”屍王怒吼,口中吐出一團屍氣,屍氣惡臭無比,迅速包裹住了白鹿王。白鹿王抖動柔順的毛髮,馱着主人高高躍起,逃出屍氣的範圍。
和大白鹿已活了幾百個年頭了,修成靈獸之軀後幾乎沒有遇到過天敵剋星,在東北興安嶺林海中,就算是力拔山河氣蓋世的人熊撞到了白鹿王,也得麻利的閃人。
白鹿王騰空而起,一蹦就是七八米高,然後在下落時用它那健碩的前蹄子重重地踩到了旱魃肩上。這一擊可了不得,且不說白鹿王有多大的勁兒,單是它的這麼大個頭,少說也得有一噸重了,從天而降的壓力自然是不可小覷。
豈料,白鹿王前蹄踩到旱魃金燦燦的肩甲上後,他竟然紋絲不動,只是右腳微微被重力壓的陷入地下泥土一小節。不愧是旱魃屍王,真不是吹的呀!馬程峰和那咻就這麼遠遠看着都覺得疼,人家愣是毫髮無損。
他暴怒,大吼一聲揮起巨型開山斧,朝着白鹿王腦袋就砍了下來,女子拽動手中繮繩,讓白鹿王的腦袋側過躲閃,可還是稍微慢了一點,雖然躲過了開山斧的致命一擊,但那重斧卻把白鹿王腦袋前邊的鹿角削下去一大截。
鹿角里是連着神經的,頓時,鮮血入駐,疼的白鹿王嗷嗷大叫,但這傢伙畢竟是靈獸,只要沒受到致命一擊,就要誓死保護主人。糟了重擊後,不但沒有退去,反而被激怒,它雙眼怒瞪,迸發出血色,載着主人後退幾步,與旱魃拉開了距離。然後兩條後腿不停地踢踏着身後的泥土,打算卯足了勁兒來一次急速衝鋒。
“兄弟,你確定咱倆能上手?不是去幫倒忙的?這……這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好嗎?”那咻有些膽怯了。
“瞧你那點出息吧?咋越來越慫了?以前不總吹自己輕功絕頂嗎?怕個球?別看他個頭大,可那麼重的長柄巨斧,只要咱倆躲過去,他砍出去再想收回來就得時間吧?到時候趁這功夫不就有機會了嗎?”馬程峰心生毒計。
“啊……”那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你輕功好,你衝上去引開那大個子的注意力,然後我從背後襲擊,用天蠶銀絲鎖住他?想法是挺好,可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冒險呀?他太特麼有勁兒了,只怕天蠶銀絲鎖住的不是他是我吧?”
馬程峰拍了拍他肩膀壞笑道:“不不不,兄弟,你理解反了,是你,你引開他,我搞偷襲,記住!我是主角!我是主角!”
那咻一聽,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打死都不去呀!這特麼不是膽大膽小的事,一不留神嗯小命了就交代了,且不說能不能躲過旱魃手中的開山斧,就算躲過去了,活人被他噴一口屍氣,那還能有好?
“馬程峰你特麼太孫子了,出風頭的事都是你?每次我都幹髒活是不是?你就不怕我被屍毒侵體?你看看,白鹿王都怕他口中的屍毒!”
程峰說兄弟莫怕,就算你中了屍毒,我也有法子救你,我這次出來帶了不少糯米,這法子我用過,可以給你拔出體內的屍毒,放心吧,不會讓你變成大糉子的!你安心去吧,剩下的交給我!
“額……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怎麼聽着讓我有點慎得慌呢?交友不慎呀!喏,你速度最好快點啊!我可挺不住兩個回合。”兄弟到底是兄弟,雖然不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但這二人是過命的交情,真到了關鍵時刻,懂得彼此協作。
那咻見旱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白鹿王身上,甩出天蠶銀絲,勾住了山下的一塊巨石,身子輕飄飄的的擋了出去,在飛到旱魃半空中時,隨手打出了另一條天蠶銀絲,準確地纏住了旱魃拿着長柄開山斧的腕子。
“孫子!來呀!爺爺在這兒呢!”那咻大喊罵道。可他太高估自己了,天蠶銀絲固然是韌性十足,但他忘了,比體重的話,人家是他的若干倍,他乾瘦乾瘦的,刮七級大風都能把他那小體格子颳走了。
天蠶銀絲鎖住了旱魃的手腕後根本無法止住旱魃接下來的動作勢頭,人家直接帶着他的天蠶銀絲揮舞着巨型開山斧,他揚起胳膊,連帶着天蠶銀絲末端的那咻全都被拽了過來。那咻一看勢頭不對,若是被他帶過去了,自己肯定要中屍毒,趕緊收了天蠶銀絲,飛到了山下一棵大樹枝頭上站穩。
“兄弟,我看咱倆這計劃是不是得重新構思一下呀?這不是我想要的效果呀?”那咻隔空大喊問馬程峰。
旱魃的嗅到了活人的陽氣,再不管白鹿王和那女子,轉身過來,揮舞着巨型開山斧把擋在面前的荒草和樹木全部夷爲平地,朝着那咻就追了上來。那咻趕緊用天蠶銀絲在林中來回悠盪逃竄,狼狽的就好似被貓兒追逐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