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你確定這些東西是天蠶,不是普通蠶蛹?”馬程峰問他。
“這種東西夏日爲蠶,冬日爲蛹,現在正是初春,它們剛剛甦醒,正在尋找獵物。山谷中那些白骨屍骸便是它們的傑作。”他說。
“它們又沒有牙齒,是怎麼吃東西的呢?”
那咻聳了聳肩說:“要不你出去問問它們?我又不是生物學家。”
極北天蠶全部涌入黃廟之中在地面上涌動起來,雖然這白花花的東西看起來憨態可掬,不過個頭未免太大了,小的足有人手臂長短,大點的都有一兩米長了,那肥嘟嘟的大肚子足能裝下一個成年人做獵物,看的馬程峰眉頭緊皺起來。
院子裡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極北天蠶,這些東西體內陰寒無比,所過之處地面留下一行黏糊糊的液體,然後立刻化作一道冰寒。
衆人躲在廟殿之中不敢出去,一開始神經緊繃,過了三個多鐘頭後也就麻木了,彼此依靠着打着呼嚕睡了過去。好在那羣極北天蠶真如那咻所說的一樣,並沒有靠近廟殿分毫。
“哎?你老實跟我說,你是第幾次來了?”馬程峰坐在金身喇嘛像的手掌上,問那咻。
“這是第五次了,雖然我對大黑山中的地形熟悉,不過卻也沒辦法對付這些極北天蠶,尤其是天蠶王絲線結起的絲網,所以,一直望城興嘆,要不然也不至於求你呀!”他仰頭喝了口酒,一臉的無奈。
“那是誰告訴你,普天之下只有七星刃和寒血刃可以切開天蠶銀絲的?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手中有七星刃的呢?”馬程峰又問他。
“兄弟還記得昨天晚上嘛?我本沒認出是你來,豈料你一刀斬斷我的天蠶銀絲,我就知道,你手中的刀必然就是傳說中的七星刃或者寒血刃了。至於是誰告訴我的嘛……嘿嘿……保密!”他打起了太極。
“寒血刃?怎麼聽着好耳熟啊?”寒血刃在《盜經》中是有記載的。
雖然馬程峰手裡的七星刃已經足夠富有傳奇色彩了,但這把寒血刃的來頭可是比它還要大。七星刃乃是荊軻刺秦王時流傳下來的。
寒血刃的歷史更加古老,被稱作是上古邪刃。具古籍記載,此刀之所以稱作邪,刃全因數千年來死在寒血刃下邊的冤魂太多太多了,沒有一萬也有九千。殺的人越多邪氣也就越重。鬼怪都怕兇器,那麼多人因它而死自然的冤魂厲鬼不敢靠近。
而且,這寒血刃也不知是何等金屬鍛造而成,刀刃寒氣極重,相傳死在寒血刃之下的人,傷口處表面會立刻結起一層冰霜,傷口被冰霜封住,鮮血不會溢出。它也是因此而得名。
不過因爲這把上古寶刃邪氣太重,數千年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一般人壓不住它的邪氣,若強行佔爲己有,大多也都被邪氣所反噬,死無葬身之地。
《盜經》上說過。上古時期兩把邪刃,一把名叫寒血寶刃,另一把名叫嗜血冰刃。嗜血刃爲公,寒血刃爲母。只是,嗜血刃早在一千年前就神秘消失,只有寒血刃流傳了下來。
“寒血刃現在在何人之手?”馬程峰來了興趣,問道。
“料想此等邪惡利器,必然落於惡人之手,也許兄弟此生有緣得見你們盜門祖師陰陽玄道,可以問問他。”那咻仰着頭,提起陰陽玄道的大名有些鄙夷,畢竟陰陽玄道與他師爺五靈真人是死對頭。
所有兄弟都擠在一起,靠在角落裡取暖,只有劉麻子一人還趴在窗口死死盯着外邊看。
“程峰?壞了!你快過來瞅瞅,這是個啥玩應?”劉麻子喊道。
“麻子叔,您就消停消停吧,甭管是啥,反正又不敢爬進來,咱今晚上就在這兒好好歇一宿。”馬程峰沒當回事。
“哎呀!程峰!你忘了嗎?老爺子那箱子貨還在外邊呢!你趕緊過來!”
對呀,所有人牽着馬都躲進了廟殿中,老爺子那箱子貨還留在外邊呢,可那麼重的鐵皮箱子,這羣極北天蠶總不至於對這東西感興趣吧?馬程峰從喇嘛像手掌上蹦了下去,衝過去一瞅,不免嚇的好懸沒尿了。
窗外,山霧早已散去,院子裡,足有上百隻極北天蠶不停地爬行着,尕米黃廟再度被一層層天蠶銀絲所包裹住。只是,這麼多隻極北天蠶中間卻不知何時爬進來一個大傢伙,其他蠶蛹個頭已經夠肥的了,再看看中間這隻,那體重絕對超過一噸了,體長四丈有餘,身上的皮膚泛着銀光,表面還附着着一層細細的絨毛。
大傢伙的子子孫孫簇擁着它,正朝着角落裡的鐵皮箱子爬去。這傢伙身體十分笨重,雖然在地面上蠕動的速度慢,不過個頭可是太大了,每往前顧涌一下,都有半米遠,片刻的功夫就已經靠近了鐵皮箱子。它低下頭來,用頭頂那根細長的觸鬚在鐵皮箱子上擺動着,好像是對鐵皮箱子裡邊的氣味十分感興趣。
那咻也衝了上來,他好像也早就料到這大傢伙會出現。皺了下眉頭說:“你們這箱子裡到底裝着什麼貨?”
“那咻,你的話太多了,江湖規矩你應該懂吧?”劉麻子使勁兒瞪了他一眼。
“那是天蠶王呀!如果它吞了你們的貨可就糟了!”那咻說。
真是怕啥來啥,那咻這話剛說完,就見那碩大的天蠶王竟用腦袋上的細長觸鬚捲起了鐵皮箱子,直接朝自己口中塞了進去。蠶蛹能有多大的嘴,可這傢伙咧開嘴,足有一米來寬,它是軟體動物,身體協調能力很強,待張到足以裝下鐵皮箱子大小的時候,直接就吞了進去。它碩大的身軀瞬間向四外擴張了些,彷彿瞬間又長大了。
“啊?我的貨!!!!”馬程峰大驚,伸手就要推門衝出去。
他的手剛推開一道門縫子,突然就見院裡上百隻極北天蠶,齊刷刷回過頭來,竟同時突出銀絲,無數道銀絲猶如暴風驟雨般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