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剛纔矛盾的感覺,莫問立刻沉下心去,將神識放開控制隨心而走,下一刻莫問驚訝的現,整個輪迴池突然乾淨了,再沒有其他的靈魂,甚至什麼都沒有了,就連水也瞬間乾涸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就在莫問驚訝的時候,輪迴池的角落裡一道若有若無的感應傳來,莫問立馬將神識投遞過去,在水底的某一個地方,正漂浮着一個虛弱的記憶,就像一隻蝸牛,靜靜地躲在河底的低窪處。
一個漂亮的小女孩,一個鞦韆,卻是這女孩全部童年的記憶,再然後女孩長大,家庭的陰霾,還有欺騙,甚至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痛苦,要不是身邊的那個女孩,她一定活不下去,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很可愛,莫問知道那是葉曉星。
整個記憶充滿了哀傷和悲苦,直到一個男人的出現,她就像陰暗的衚衕徹底被照亮了,這時的記憶很快樂,比她一輩子經歷的快樂都多,不過最後的一段記憶卻是黑色的,就像什麼都沒有,但是莫問卻知道,那是絕望。
記憶雖然藏身在低窪處,但是時間太久,要不是那段記憶太過執着,也許早就消散了,雖然現在沒有消散,但也破碎了很多,猶如風中的殘燭,下一刻就會徹底消失...
莫問小心的將那個記憶收起,將它封存在一條項鍊中,那是他以前做的防禦法寶,對於靈魂意識的保護很強大。
莫問將意識收回來,才深深地嘆了口氣,不身處其中莫問就能感受到葉曉月的痛苦,剛剛接觸她的記憶時,最後一段黑色的記憶,差點讓莫問絕望到自殺,他切身體會到葉曉月的痛苦,死對當時的她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吧,難道今生還讓這種記憶延續嗎?
莫問手中拿着那條猶豫了,他這麼做只是爲了彌補自己心中的遺憾,爲了不種下心結而已,如果他的自私再傷害了葉曉月的今生,那就不是他的初衷。
我該怎麼做,難道是我太自私了嗎,我錯了嗎?
“小問,找到了嗎?”周望族見莫問睜開眼,才鬆了口氣。
莫問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將項鍊收起來,淡淡的一笑:“找到了。”
接下來,周望族帶着莫問去了所謂的統計局,據說是記錄靈魂投胎的一個部門,莫問查到了這一世的葉曉月,投生到一個姓古的人家,父母是正經商人,大富之家。
莫問還順便查了一下,當年自己落難,給自己一個饅頭活命的老婆婆,因爲她生前福業豐厚,與前前世的惡業相抵尚有餘額,故此投身到一個做酒店生意的人家,今生大富大貴真正的衣食無憂。
莫問好奇,老婆婆的前前世種下了什麼惡業,竟然救了一個神仙般的功業才堪堪抵消,一查之下,莫問臉上表大是古怪,原來這位老婆婆前前世也是命貴之人,手握生殺大權,在前朝貴爲皇后,後爲太后,還曾垂簾聽政,其名爲葉赫那拉.杏貞,這個名字也許知道的人不多,不過她還有另外一個名號——慈禧。
莫問心結一開,心中也輕鬆不少,不過對於父母,他還是無比的遺憾,只因他們已經修成元嬰,死後不入輪迴,所以在這裡根本查不到記錄。
“小問,看開一些,生死也許早已註定,大哥大嫂知道你現在的成就,一定會爲你驕傲的。”周望族勸慰道。
莫問一笑點頭:“我知道了姑父,有空多回去看看姑姑他們,麻煩你和閻君打個招呼,我就先告辭了。”
“前世今生,禍福難料,小問,你好自爲之吧。”周望族嘆了口氣。
“我知道怎麼做。”莫問一笑,身前一道裂縫出現,他投身其中便消失了。
周望族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才搖了搖頭,身體猶如煙霧般消失在原地。
h省青雲市的中心醫院,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正焦急的等待着。
“震天,小嶽不會有事吧?”高貴端莊的女人一邊流着淚,一邊抓着身邊的男人問道。
古震天頷安慰懷裡的妻子嶽悅道:“悅兒,別擔心,小嶽一定不會有事的,我請來了省裡最好的大夫,他們一定會有辦法。”
“你總是這麼說,小嶽從小到大犯了多少次,大夫也請了不知道多少,可就是沒見病好,你這個父親是怎麼做的?”嶽悅有些生氣的哭訴。
“吱呀...”
門開了,一箇中年女人走出來。
“張姐,小嶽怎麼樣了,查出什麼沒有?”古震天立馬迎了上去。
那中年女人搖了搖頭:“古總裁,真是抱歉,我查了好幾遍,古嶽的身體的確沒有什麼病,而且心臟比普通的孩子育還要健全,這無緣無故的心口痛,可能是神經作用,我看你們還是帶她去神經科看看。”
古震天失望的嘆了口氣:“以前看過神經科,也沒有查出什麼毛病,張姐,您還有沒有其他辦法,這孩子從小每個月都會病,一直到疼暈過去,我們做父母的恨不能病生在自己身上。”
“都是做父母的,我當然知道這種痛苦,”中年女子嘆了口氣,“如今正規醫院不能檢查出來,我建議古總裁還是帶她去小醫院野郎中那裡碰碰運氣,說不定是她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不好的東西,什麼意思,張姐,你把話說明白點。”古震天一時間來了精神。
那張姐左右看了一眼,才低聲說道:“有些事信則有不信則無,現在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鬼怪之說也不一定全是謠傳,古總裁,我念您和我弟弟十多年的好朋友,纔跟你說這麼多,至於信與不信全在你,畢竟我不會存心害孩子。”
望着那張姐離開,嶽悅生氣的說道:“還說是什麼國家知名權威專家,我看她就是賣狗皮膏藥的,我女兒怎麼會沾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古震天喘了口氣:“有一點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不是嗎?”
房間裡一個十四五歲小女孩,五官精緻就像是瓷娃娃一般,最特別的是那雙眼睛,晶瑩透亮似乎會說話一般。
小女孩正躺在牀上昂頭看着天花板,小嘴撅的能掛上油瓶,小手還不停的擺弄一隻唐老鴨玩偶,她似乎習慣了,每次昏倒醒來之後,一定會看到白色的房間和天花板,醫院這個名字在她還沒有開始說話就已經接觸了無數遍的地方,這裡讓她很討厭,因爲在她幼小的世界裡,這裡是讓她很痛苦的地方。
房間裡吹來一陣風,讓小女孩的眼睛終於離開了天花板,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猥瑣大叔,正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
“大叔,你是醫生嗎?”小女孩好奇的問道。
男人搖了搖頭。
“那你是壞人嗎?”小女孩又好奇的問道。
男人依然搖了搖頭。
“那你是好人咯?”
男人還是搖頭。
“你這個大叔真奇怪,難道是個啞巴?”女孩好奇的坐起來,一點沒有見到陌生人的害怕。
“你叫什麼?”男人溫和的問道。
“我叫古嶽,你呢?”古嶽從小不知道討價還價這個詞,因爲只要她想要的,父母都會第一時間辦到。
“你一個女孩子,爲什麼叫古嶽這麼男孩子氣的名字?”男人笑了。
古嶽嘴巴一撅:“還不是我老爸和老媽,在我還沒出生就已經決定了我的名字,我老爸姓古我老媽性嶽,爲了不顧此失彼,就給我取名古嶽,我看他們都希望我是個男孩呢。”
“顧此失彼?”男人訝然,“你這麼小就懂得用成語,還真是聰明。”
“大叔,你叫什麼?”古嶽開心的問道,似乎跟一個陌生人聊天是很刺激的事,因爲父母從來不會讓她這麼做。
“既然你都叫我大叔了,我叫什麼很重要嗎?”莫問微微一笑。
“你還真是奇怪,那你和我有什麼關係,或者說你認識我嗎?”古嶽可愛的指了指自己。
莫問點了點頭:“認識,上輩子就認識了。”
“你這個大叔太老土了,這是人家泡妞時候的臺詞,”古嶽愣了一下,才警惕的看向莫問,“你不會是想泡我吧,我可是未成年人,雖然你不帥,但也不嚇人,相反還挺耐看,不過我媽媽說,我這個年紀不能談戀愛,否則會臉上長痘痘的。”
莫問失笑:“我是說真的。”
“我媽說,男人重複自己的話是真的時候,往往都是假的,我爸就是這樣,大叔,你心虛了哦。”古嶽呵呵樂起來,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從一開始就對這位猥瑣的大叔有莫名的好感,當然不是愛慕,只是一種親近。
莫問苦惱的一笑,他怎麼也不能將眼前的古嶽和記憶中的葉曉月聯繫在一起,後者是寬厚善良的大姐,前者卻是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就當我心虛吧,”莫問呵呵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項鍊,“這個送給你,戴上它你就不會再感覺到心疼了。”
前世太過思念,投胎之時心願未了,一絲執念糾纏今生,所以古嶽纔會無緣無故心痛,這是靈魂深處的記憶,就算是輪迴池也無法徹底消除,莫問只能在心裡感嘆,這個女孩的債,今生難還。
“好漂亮啊,”古嶽不由得跳下牀,小腳丫連鞋都沒穿,就將項鍊搶到手裡,還不確信的問道,“真的給我?”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還給我嗎?”莫問反問道。
古嶽看了眼手裡的項鍊,才老實的搖頭:“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