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州四面環山, 因此要進入辰州城,必走山路。展昭與公孫先生趕了三日的路程,如今總算是到了辰州的境內。
山路崎嶇, 騎馬趕路格外艱辛, 此時兩人看見前面不遠處的客棧立即來了精神。展昭指了指前邊的房屋, 說道:“公孫先生, 我們去前邊的客棧歇息吧。”
公孫策點點頭:“如此甚好。”
來到客棧門前, 展昭將兩匹馬找一個牢固的樹樁繫好,然後便與公孫策進了去。
客棧裡格外昏暗,滿是潮溼的腐味。展昭不禁皺了皺眉, 這種環境,很有一種進了黑店的感覺。
而公孫策卻是一臉瞭然。他走近櫃檯, 叫醒了正在打盹的老闆:“老闆, 可有一間空房?”
老闆剛醒, 揉了揉迷糊的眼,然後便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兩個人。隨後, 懶洋洋地說道:“樓上左轉第一間。”
展昭見公孫先生點頭,便付了銀兩。剛走出兩步,聽得老闆又說:“客官夜間莫要外出。”
展昭雖然疑狐,卻也是點了點頭。
隨公孫先生進了房間,展昭才問道:“公孫先生, 可覺得不妥?”
公孫策笑笑:“展護衛寬心, 山間客店, 自然簡陋。”
展昭點點頭, 便不再多言。
夜幕降臨, 客店也突然熱鬧了許多。聽得人上樓下樓的聲音來往不斷,磕磕碰碰的聲音摻雜其間, 人的聲音卻是寥寥無幾。
公孫策看一邊閉目養神的展昭,嘴角上揚:“展護衛,我們下樓去用餐吧。”
展昭雖不明白公孫先生的意圖,但他也知道先生自有先生的打算。點點頭,便率先打開了房門。
門扇打開,正巧有人經過。只見過路人皆戴斗笠,身披斗篷,看不見容顏半分。他,們步伐沉重,身上散發着一種陰沉之氣。展昭微微皺眉,回頭看公孫先生卻是一片淡然。
待這批人走過之後,公孫策才說:“下去吧。”
樓下,許多人圍坐着四方桌,卻只擺兩幅碗筷。公孫策一覽樓下,突的發聲:“敢問樓下可有辰州楊勝?”
樓下的人皆是一頓,卻沒有人回答。
待公孫先生與展昭下去之後,老闆趕緊迎上來:“二位可知我這是什麼客棧?”
展昭很想說,黑店。
公孫策笑着點頭。“在下知道,死屍客店。”
老闆點點頭,又問:“你找的是趕屍匠還是屍體?”
“屍體。從貴州而來。”
展昭聽兩人的對話,這才明白公孫先生的淡然處之。死屍客店?倒是有意思。
“這幾日倒是沒有從貴州來了的趕屍匠,不知是夜黑路過了還是沒有來。”
“多謝老闆。”公孫策點頭表示明瞭。
拿着些小菜回了房間,公孫策才說:“展護衛,明日我們繼續趕路吧。”
“是,先生。”
“雖然不知是在運屍前還是運屍後,但快些到還是沒錯的。”
“先生周到。”
“叩,叩。”敲門聲突的響起,然後是店家老闆的聲音。“客官,有人找你們。”
展昭皺眉。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找他們?與公孫先生對視一眼,回道:“老闆可知是何人?”
“那人不讓說,只說兩位下來便是。”
展昭疑心,到底是誰?他詢問公孫策:“先生你看?”
“我們便一起下去吧。”
展昭點點頭,回房外的老闆:“老闆回他,我們馬上就到。”
夜色朦朧,公孫策站起身,拍拍袍子,望着門說着:“展護衛,可有覺得心跳異常?”
展昭眉毛一跳,定定看公孫策:“先生多慮了。”即使是惡徒,他也毫不畏懼。
公孫策點頭,擡眼望門。展昭莞爾,這先生有時候還真讓人琢磨不透。
開門,行步。
下樓,沒走兩步,便聽得樓下囂張聲音。果真,他心跳異常。
“公孫先生,你這臉也太蒼白了吧,讓我在這漆黑之夜一眼就看到了你!”
“展昭,這纔多久沒見,你怎麼越長越沒了個人樣啊!”
多久沒見?
一年之多,對於他來說,彷彿一個世紀。
他擡眼看那人。
昏黃的燭光下,她那雙清亮的眼睛直擊他的心口。她的言語,她的面容,她的身姿,都讓他想念。
如今見着了,更讓他不想放過。
“子莫,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