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兩手一攤:“可是我不滿意啊!”
敖昆氣急:“我條件還沒開呢,您怎麼就能說不滿意呢!”
“那好,你開!”
道士嗤笑:“我可提醒你,妖皇劍乃是至寶神劍,至寶無價,我看你能開個什麼價碼讓我滿意!”
“我...!”
敖昆啞然。
確實,至寶無價,以什麼作爲交換可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需要回到妖族着急其他幾位大掌祭,一同從長計議一番才行。
敖昆也是無奈,李初一的背景太硬了。
如果今天在這兒的不是道士而是另有其人,他有信心能開出一個讓對方滿意的價碼。
可是天一道尊,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一直假裝不在的霸骨也坐不住了,見敖昆爲難,他咬了咬牙開口道:“前輩,妖皇劍本就是我妖族所有,雖然現在的持有者是初一小哥,但歸根結底妖皇劍還是我妖族的,此物理應歸還。同樣的,我妖族也不會白白讓小哥還劍,我偌大的妖族總能找出能讓你們滿意的東西,前輩又何苦爲難我妖族呢?”
“吆喝,小老虎,這些年不見,你文化水兒見長啊?你這是在教我拾金不昧的道理嗎?”
被道士的目光一掃,霸骨頓時一個激靈,咬着牙沒肯後退一步,強做淡定道:“晚輩不敢,晚輩只是說一個請求。試想若是今天易地而處,丟東西的是前輩和初一小哥,見有人撿到自己的失物,你們肯定也會如我們一樣的心情的!”
“放心,不會的。”
道士微微一笑,牙齒白光森寒:“我會勸他交回來,不交的話就搶回來。”
霸骨無語,趕忙低下頭去,心裡破口大罵的同時,泛起濃濃的悲哀。
道士擺明了是強盜理論,可偏生他強的恐怖,他們只能忍氣吞聲。
同時霸骨也知道,道士的做法同樣也是大多數人的做法。這是個人吃人的時代,但凡修行者不分種族,九成九都是自私自利之徒。
拾金不昧?
有,極少,而且會被很人多當成傻子。
道理永遠掌握在更強者手中,你比對方強,你就是道理,反之,你就是孫子,只能聽人擺佈。
就像旁邊的蚺力,當初只不過是稍稍越界佔了些自己的領地,其實無關痛癢,可最後還是被自己一頓胖揍給打了回去,連帶着領地也擴張了一大塊兒。
這就是道理,誰強誰有理,勢不如人就得捱揍,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仁義道德這種東西,在強者口中是施捨,在弱者口中不過是無奈的*罷了,喚不醒多少良心。
“其實你們不用這麼糾結的,你們不覺着你們想多了嗎?”
道士忽然開口,吸引了敖昆等人的目光。
指着獸皮長劍,道士淡聲道:“這是不是妖皇劍還未有定論,你們就考慮的這麼深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其實這就是給你們一個賭一把的機會,如果它不是,那你們自然沒有興趣,劍還是我徒弟的,第二個條件就等於我沒說,你們並沒有損失什麼。”
“可萬一它是呢?”敖昆目光冷然,“遺失近萬年的聖物就在眼前,難道您還讓我們再將它拱手於人嗎?”
“不給我徒弟又能如何?”
道士絲毫不讓的回瞪着他,冷笑道:“如果它真是妖皇劍,不給我徒弟,難道留在你們妖族被供起來吃灰嗎?你們妖族誰能御使得動它?不是我小看你們,連當年的敖晟都沒頂住妖皇劍的反噬,你們這些僅有一絲真龍血脈的蛟龍,又如何有信心能掌控得住它?怕是連碰,也不敢多碰幾下吧!”
敖昆目光一閃:“你怎麼知道聖宗大人死於妖皇劍的反噬?莫非當年你看見了?你看着聖宗大人身死,然後奪走了妖皇劍?”
“孩子,你生錯地方了,你這想象力不去寫書都可惜了。”
惋惜的搖搖頭,道士冷笑道:“你知道當年敖晟爲何要獨自離開,不讓其他人隨護嗎?不是他心眼小怕人搶劍,他是怕自己壓制不住反噬,爆體而亡會傷及無辜!若沒有四塊密匙牽制,他可能連戰場都趕不到就死了,他體內的一半真龍血脈根本得不到妖皇劍的承認,你們這些只有一絲半點的,更沒有半點可能!”
道士此言,敖昆信了大半。根據當年流傳下來的見聞,聖宗離開時確實有些不對勁,行色很是匆匆。
可這並不能作爲放棄妖皇劍的理由。
“我們不行,初一小友就行嗎?他一個人族,半點真龍血脈都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他又如何能做得到?前輩,你這樣做豈不是在把自己的徒弟往火坑裡推嗎?”
“呵呵,有些事,你們不懂而已。”
道士呵呵一笑,傲然道:“真龍血脈是掌控妖皇劍的關鍵,卻不是唯一的方法。能被老子相中收爲徒弟的人,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的?別說可能不是,就是它真是妖皇劍,區區一把至寶神劍而已,對我李在天的徒弟又有何難?別拿你們世俗的眼光來看待所有人,你們修爲是不錯,但這個眼神嘛,其實比凡人俗獸高不了多少的。”
這話也就道士敢說,別人敢這麼說,敖昆早就叫他重新做人了。
看着李初一,敖昆打量了半天也沒瞧出這小子哪裡不同,也就一身遠超於修爲的強大實力能讓人側目,可得知他的師父是天一道尊後,這種異樣也是理所當然了,不這樣才奇怪呢。
想想道士的話,其實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這真的是一個賭一把的機會。
敖昆自己也不太相信獸皮長劍就是妖皇劍,能同時得到妖皇劍和兩塊真龍密匙,這得多逆天的運氣才能撞到這種好事兒,他也認爲獸皮長劍最多隻是與妖皇劍有點關聯,能爲他們尋找真正的妖皇劍提供些有用的線索而已。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它真的是妖皇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得而復失,別說他了,其他幾位大掌祭也絕不能忍。
可不能忍又怎樣,現在不同意的話,連試的機會都沒有,不答應道士的條件道士絕對不會讓李初一跟自己回去。
但是答應的話,萬一......
“前輩,茲事體大,能不能容晚輩跟其他幾位大掌祭商量一下,然後再做決定?”
“可以。”
出乎意料的,道士並沒有爲難敖昆,這倒讓敖昆有些意外。
“喂,你那什麼眼神?老子向來最講道理了,從不欺負人,你那種眼神是對老子的侮辱你知道嗎?”
道士的不滿,敖昆唯有苦笑,霸骨更是深深地把頭低下,剛纔他差點沒直接罵出聲來。
天一道尊講道理?還從來不欺負人?
洗洗睡吧,你困迷糊了。
實在不願意多呆下去,再呆下去怕會當場噁心死。敖昆拱手施禮告辭一聲,轉過身剛想離去,卻又被道士給叫住了。
“回去後,幫我帶句話給其他幾個老鬼。得之魚還是得之漁,希望他們能想清楚。畢竟寶貝再好,如果用不了,那也只是個擺設。”
眼神一閃,敖昆正色點頭:“是,晚輩一定帶到!”
說完,身形一閃,帶着幾個大妖飛向了遠方。
待他們身影徹底消失,小胖子身子一鬆,一屁股癱坐下來。
“呼,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爲你要把我的寶貝送人呢!”
“瞧你那德行,老子是吃虧的人嗎?你什麼時候見過老子做賠本買賣?”道士不滿的敲了下他的頭。
抱着頭,小胖子反駁道:“怎麼沒有?有長的漂亮的姐姐算卦,你哪次不是少收一半的卦金?還有酒樓吃飯沒錢付賬,你哪次不是帶着我一起洗盤子?算算時間,有洗盤子的功夫咱三頓飯的飯錢都掙回來了,你偏不肯,就帶着我洗啊洗啊洗到掌櫃的滿意爲止,你不都是賠本買賣嗎?哎呦~你又打我頭!”
老神在在的收回拳頭,道士淡淡的道:“少收卦金,老子那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是紳士的風度你懂不懂?算了,說紳士你也不知道,這破地方除了地主就剩土豪了。”
“那洗盤子呢?!”
“洗盤子我也沒吃虧啊!”
道士眨眨眼,陰笑道:“你見過老子洗過幾個盤子?沒記錯的話,都是你洗的吧?所以老子從來都沒吃過虧!”
“我......!!!”
李初一想罵娘,可看着道士擺來擺去的拳頭,他只能把苦水咽回了肚子裡。
不理委屈的小胖子,衝在旁偷笑的五個小鬼和捂着額頭的紫鳶眨眨眼,道士的目光重新落回了獸皮長劍上。
說實話,連他都沒想到,這柄當年沒看在眼裡的長劍竟然有妖皇劍的嫌疑。
真龍密匙他當年是看出來了的,可這柄劍除了質地不錯外並無異樣,沒有劍心也沒有劍魂,甚至連煉製的痕跡都很淡,似乎是某人尋了塊不錯的材料粗粗煉製了一下當個臨時的兵刃而已,從某些方面來說連法器都算不上。
要說異樣,長劍本身還不如用來纏裹的獸皮讓人值得考究,但那獸皮在他眼裡也僅僅只能算不錯,以它來配妖皇劍,那着實有些可笑了些。
但敖昆的反應卻讓他心生狐疑,莫非真是自己看走了眼,這柄劍真有其獨到之處?
觀瞻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異樣,道士搖搖頭不再多想。
“師父,有件事我想問你。”
轉頭一瞧,傻徒弟的臉色有些躊躇。
“師父,那個...天道消失的時候,我...我好像聽見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