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李初一,你先別跑!”
白敬豈邊追邊喊,可李初一哪裡敢停。此時不走幹待何時,等白老頭把他制住了帶回大衍領功受賞啊?
他就是白癡也知道此時絕不能停!
一旦被白老頭纏住了,再想脫身可就難了。若是老頭再把附近的衍兵喚來,那小爺豈不成了甕中那啥了嘛!
咬緊牙關,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察覺了,李初一沖天而起,吃奶得勁兒都使了出來不斷的加快速度。
追着追着,白敬豈忽然臉色一動,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珠子,猶豫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肥兔子後一咬牙轉向離去。
直到跑出了很遠,小胖子才發覺身後沒人了,落在枝頭戰戰兢兢的望着身後,拼命催動着陰陽道眼瞅了半天后確定沒什麼埋伏,這才癱在樹上直拍胸口。
“嗎的,嚇死小爺了,這老頭兒怎麼在這兒!”
小禍鬥也人樣的坐在頭上,學着李初一的樣子伸出小狗爪直拍前胸,聞言狗嘴一咧惡狠狠的道:“還用問?這老猴子鐵定是壞蛋,跟要抓你的那幫人是一夥的!”
“那他爲什麼不追了?”
驚魂稍定的小胖子有些納悶兒,按理說白老頭應該死追到底,就算追不上也應該喚來衍兵幫忙圍堵。可現在白老頭竟然主動離去,這就叫李初一有些想不明白了。
莫非,前方有詐?
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安靜一片的林子裡確實沒有異狀,但小胖子怎麼怎麼覺着瘮人,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潛伏在暗處他無法發現,心裡一陣陣的發毛。
縱身一躍,落下地面後往前一躥繼續奔逃。腦海裡不斷地模擬出一個個假想敵可能隱藏的地方,他一路上歪七扭八的劃出一條毫無規律的曲線不斷的跑向三女所在的宅院。
小雨能被安置在這兒,宅院周圍肯定是安排好了人嚴加保護的。如今凌霄峰風雨之際已然打成了一鍋粥,附近最近的安全所在定然是那處宅院無疑。
與此同時,洪易和海無風悄然來到了凌霄峰。洪易手裡還提着一個人,身上雖有血跡卻無明顯的創口,可是那人的臉卻呆滯一片,渙散的瞳孔讓他看起來很是恍惚,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旁邊,海無風下意識的不敢離洪易太近,偶爾瞥向他手裡的那人,海無風的眼角總是會有意無意的抽搐一下。
他殺人,尤其是恨之入骨的大衍,他的手段向來是殘忍到令人髮指的程度。可跟旁邊的洪易比起來,他的殘忍頓時便退化爲了蠻橫,最多隻能讓人害怕,卻無法讓人發自靈魂的顫慄。
洪易極少殺人,甚至連出手都很少出,但只要他出手,他的對手往往都寧可死在當場,也不願被他留下一命。
尤其是洪易發怒的時候,同窗這麼多年的海無風深深知曉自己這位三師弟發起怒來究竟有多麼可怕。看看他手裡的那個行屍走肉吧,如果不說的話,誰能相信幾炷香前那還是一位桀驁不羣大衍道胎。功至道胎後期的他幾個回合便被低了他兩個小境界的洪易輕易拿下,然後洪易便當着海無風的面,開始了他“溫柔”的逼供。
海無風是既慶幸又後悔,慶幸自己撞到了洪易,得到了於浩的下落。後悔的是他撞的不是個時候,偏生在海無風剛要開始逼供的時候到了現場,本着身爲二師兄的威嚴和自己也是一個狠角兒的自尊,他沒有離開,完完整整的看了個滿場。
之後,他親自出手殺了其他的俘虜,只留下吐露口供的這一人由海無風帶着,兩人一起趕向了凌霄峰。
鮮有的,海無風感覺自己殺人其實是做了一件好事。下手的時候那些人絲毫沒有反抗,眼中沒有半點怨毒戾氣,反而有一絲感激和解脫。這讓海無風很無語,沒有絲毫報仇雪恨的快感,反而對洪易的忌憚更深了點,哪怕對方是他的三師弟,是他的同門。
“兄臺,是前面嗎?”洪易溫言問道,彷彿再跟一個熟識的老友說話一般。
被他提着的男修渾身狠狠一顫,迷茫的瞳孔瞬間緊縮,恐懼的看了他一眼後趕忙點點頭。
“那具體是哪裡呢?你看,凌霄峰這麼大,你不說清楚的話,我又怎麼能放你走呢?”
“我真不知道!”男修語帶哭腔,眼裡噙滿了淚珠。
皺起眉頭,洪易不滿的道:“兄臺,你這樣可就不對了。你自己說過要爲我指路的,等到了地方我就放你離去,你現在這樣含糊其辭,又讓我如何能夠放你離開呢?”
淚水嘩嘩下落,男修哭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說了!我就是個小小的參將,偶然間聽我家將軍提起過才知道那些大人...不,是賊子,才知道那些賊子要在凌霄峰匯合,我就知道這些,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真的,我沒騙你!”
“可是你說過你要爲我帶路的。”洪易認真的看着他,“一諾千金,你莫非要食言不成?”
“大人,我說過了我只知道上頭讓我們暗中轉道的地點,至於你要找的人會不會在那兒我真的不清楚。大人啊,我也是爲了你好,那裡不光是我率領的那些人,其他還有幾路兄弟也會一併趕去,你和這位大人就這麼去了簡直是自投虎穴,你可要三思啊!”
情真意切似是真爲洪易和海無風着想,可洪易卻輕輕一笑,眼中閃爍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你是怕你的兄弟面見了你,知道你投降泄密纔是真的吧?”
“我......!”眼神一陣閃爍,男修無力的垂下了頭。
海無風說的沒錯,他最怕的正是這個。
投降泄密,在大衍皇朝,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啊!
另一隻手安慰的拍拍他,洪易溫言道:“放心,只要你帶我過去,到了外圍我自會放你離開,不會讓你與其他人照面的。”
猶豫了一下,男修掙扎道:“大人,我求求你,我把地點告訴你,你自己過去可好?我......啊!!!!!”
渾身劇烈的抽搐,男修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直到洪易收回了法力後這才停下,死人一樣的無力癱軟了下來。
微微一笑,似是什麼都沒做過一樣,洪易淡聲道:“兄臺,我很不喜歡殺人,你不要逼我。”
旁邊,海無風無語的別開臉去。與現在相比,那人估計更希望洪易殺了他。
心若死灰,男修帶着兩人一路來到了凌霄峰西麓,在一片還算茂盛的林子外落下地來,掙扎擡手無力的指着前方。
“就在裡面。”
默默的感應了一下,果然發覺林中私有人息出現,洪易滿意的笑了笑,伸手解開了男修的禁制。
“我向來說話算話,你走吧。”
喜色一閃,男修剛要邁步卻又想起了什麼,戰戰兢兢的看向海無風。
見他一副慫樣,海無風也提不起勁殺他了,厭惡的揮揮手扔出一個字:“滾!”
男修如蒙大赦,連自己的禁制被解開了都忘記了,趕忙連滾帶爬的一路向外逃去,生怕走的慢了洪易會反悔。
可惜沒跑出多遠,他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終是遁向黃泉。
一聲淒厲的慘嚎,於浩甩着手上的血跡走了過來,身邊還有兩人護衛左右虎視眈眈的看着兩人,而兩人這邊洪易倒仍是淡定模樣,海無風則怒髮衝冠的一聲暴吼。
“於浩!!!”
“呵呵,二師弟,別來無恙。”於浩微笑回禮,就如往時一樣。
海無風哪裡能忍,倉啷一聲長刀出鞘,腳下一蹬人便合身撲了過來。
“該死的叛徒,我今天要爲師父清理門戶!!!”
於浩絲毫不慌,見狀也不動手,只是衝着旁邊兩人吩咐道:“地七,玄一,你倆去會會他。”
“是!”
地七玄一應命而出,取出兵刃便直迎而上。交上手後海無風驚愕的發現這兩人修爲竟然不低,其中一個道臺初期的可能就是玄一,而那個地七竟然是個道胎期大成的高手!
得虧海無風修爲精湛實力不凡,這纔在兩人的合擊下勉強拼了個自保,可也僅僅於此了,他想殺於浩的念頭恐怕是難以實現了。
三人戰作一團,於浩看都未看一眼,一雙眼睛只是滿含笑意的看着洪易。
“三師弟,我就猜你會找過來,我等你好久了。”
“哦?勞煩大師兄久後,師弟着實不安,可惜引路之人扭捏拖沓,師弟想來的快些也是沒有辦法啊。”
洪易歉然笑道,旋即好奇的問道:“可是大師兄既然知道我要來,又爲何不走呢?難道就不怕我攜其他高手同來,將你和你的同黨一網打盡嗎?”
於浩灑然而笑:“正因爲了解你,所以才知道你不是個會找幫手的人。若是你肯與其他人溝通,我太虛宮大師兄的這個位子,怕是早就變成你的了。”
說着朝怒吼連連的海無風示意了一下,於浩笑道:“說實話,你能跟二師弟同來,我已經很意外了。不過按我猜想,他應該不是你叫來的纔對,不知我猜的有沒有錯?”
洪易含笑點頭:“大師兄明鑑,二師兄確實是恰巧撞上的。”
兩人談笑風生,就如往常一樣,海無風聽得滿腔怒火,無暇回頭的怒吼道:“老三,你廢什麼話,還不趕緊將這叛徒給宰了!”
“呵呵,二師弟還是這般暴脾氣啊。”於浩輕笑搖頭。
洪易贊同道點點頭,輕笑道:“確實,二師兄的脾氣向來如此,雖然我比較喜歡她這種性子,但師父他老人可是頗爲頭疼的呢。”
“洪易!!!”
海無風又是一聲怒吼,洪易終於談笑夠了,臉色緩緩收了起來。
看着於浩,他正色道:“大師兄,師弟有一事不明,還望大師兄能予以解惑。”
“是想問我爲何在這裡等你嗎?”於浩笑問。
洪易卻搖搖頭,緊盯着他的眼睛凝神問道:“大師兄,師孃玉殞,可是你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