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了?”虛空中,一位老者忽然開口。
候在一旁的王佐趕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稟圖老,先頭的人馬已經全部進去了,目前正在天門各峰膠戰。後續的人馬也已準備完畢,接應的符刻也已安置妥當,只待收到信號,即刻便可兵臨太虛!”
點點頭,圖老又問道:“凌霄峰如何了?可有動靜?”
王佐搖頭:“暫時還沒有。”
“看來太虛宮底氣很足啊,戰火四升了還忍得住按兵不動,不愧是能盤踞西域多年的重患。”
感慨了一番,圖老沉聲道:“除了已經準備好的人手,你再調三千銀甲兵士過去,務必給太虛宮足夠的壓力,讓凌霄峰的人不得出手應戰,爲王爺減輕壓力。”
“是,末將明白。”
待王佐吩咐完畢,圖老又問道:“王爺那邊有消息了嗎?他如今人在何處?”
“回稟圖老,王爺已經趕赴凌霄峰,其他幾位天字階及地字階排行前五的大人也跟隨而去,只待凌霄峰一動,他們便會擇機埋下接引符引我大軍前去。”
“大人親自去了?”
圖老一驚,憂心道:“王爺乃是千金之軀,如今又修爲不再,貿然前去怕是會有閃失啊!萬一他有不測,即便這次得手而回,老夫又如何能夠回去面對我皇呢!”
王佐也輕輕一嘆,附和道:“王爺千歲之體委身賊巢這麼些年,爲大衍付出了太多太多,末將欽佩萬分,也是擔心的緊。不過王爺親自傳訊,說他自有辦法保護周全,讓我等不必擔心。末將已經準備好一支百人的近衛隊,全部都是金甲兵士,只待凌霄一道即刻便去尋找王爺,誓死保護王爺的周全!”
“如此便好,王將軍有心了。”
“此乃分內之事,圖老如此稱讚,末將着實汗顏。”
躬身稱謝,王佐猶豫了一下後問道:“圖老,末將有一事不明,還望圖老能予以解惑。”
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圖老點點頭:“講。”
王座稱謝,旋即正色道:“圖老,王爺此次的計劃已經得手了一般,現如今天門九峰除凌霄峰外皆是硝煙四起,守山大陣或多或少都有了殘缺,雖然也在加緊修復,但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彌補的上的。既然如此,那我等爲何不調重兵直接壓境,傾盡全力一舉將太虛宮徹底抹除。而且據末將所知,國師已經調集好重兵備戰後方,只要一個傳訊要不了多時便可趕至,我們爲何要眼睜睜的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呢?”
“呵呵,王將軍,你是在置疑王爺的計劃嗎?”
圖老笑眯眯的眼神驚出了王佐一身冷汗,他趕忙低頭連聲道:“末將豈敢!王爺天縱之才、智慧超羣,末將豈敢置疑王爺的計劃,末將只是覺得完全可以將戰果再擴大一些,爲何廢了這麼多力氣卻只圖謀凌霄一峰呢?”
“王將軍,太虛宮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不要覺得眼前有些優勢就以爲太虛宮不過如此,他們只是暫時被迷住了眼睛,而且也有意藉此機會練兵而已。若是他們看出了咱們的意圖,凌霄高手齊動,咱們進去的那點人早被殺個精光了。如果太虛宮真有那麼好揉捏,幾位先皇三伐太虛又豈會空手而歸呢?”
“練兵?他們有這麼大膽嗎?”
“你以爲呢?你沒看見他們連守山大陣的禁制都沒催動幾分嗎?即便受了創,可守山大陣一動,咱們進去的那點人手根本撐不了幾刻便會灰飛煙滅。”
見王佐不信,圖老則微笑道。說完又臉色一黯,輕輕嘆了口氣。
“我大衍秣馬厲兵,太虛宮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我皇朝四面皆敵戰火不斷,大小戰場很好的淬鍊了咱們兵士,可太虛宮不然,他們雖然也在積蓄自己的力量,可惜中庸平和的方針卻讓他們空有力而不會使,及時同樣實力的人馬跟咱們撞上,八成也會在咱們的兵士手裡損傷慘重。這些年來在王爺和諸位大人的共同努力下,太虛宮更是加劇了這種情況,甚至已經有些坐井觀天狂妄自大了,如此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被自己的狹視給拖垮。可惜,衍皇急令王爺動手,王爺不得已才提前開始了計劃。咱們這一陣即便能得手,卻也刺痛了太虛宮讓他們睜開了眼睛,日後再戰時恐怕會壓力更大啊!”
“既然如此,那爲何不一舉鼎定乾坤呢?”王佐不解。
圖老笑罵:“你這皮猴,老夫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怎的還聽不出來,莫非在消遣老夫不成?”
王佐趕忙擺手:“末將豈敢!末將愚鈍,是真的不知!”
“哼,老夫信你纔怪!”
搖搖頭,圖老壓低聲音道:“老夫不是說了嗎,這是衍皇急令。太虛現在外皮雖腐,但底子還是康健的。凌霄衆修裡經歷過三伐之戰的還有不少,最重要的是太虛的三根脊樑還在。太虛三祖一天不死,太虛宮便一日無憂。所以王爺只能將計劃的範圍縮小,想法子帶走咱們需要的東西,這纔是最重要的!”
“圖老說的是那個叫李初一的小子嗎?據末將所知他應該是在神劍峰纔對,咱們爲何要將人馬主要放在凌霄峰呢?難不成是太虛宮知道了咱們的計劃,禍亂一起便將他接到了凌霄峰保護起來了不成?”
圖老沒有回答,擡手一止道:“好了,你問的夠多的了,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
王佐一驚,趕忙應是。身在這個位置上,他比誰都清楚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爲好,否則丟官罷爵事小,丟了性命那可就悔不當初了。
雖然圖老沒答,可他也自己聽出來了一些東西。看起來王爺真正的目標很可能不是衍皇指名的那個小鬼,而是另有他物。
只是那到底是什麼呢?
竟然着緊到讓王爺不惜與皇命相左,執意要觸碰太虛宮水最深的凌霄峰呢?
這時,屬下來報,出發的信號已經傳來。
王佐不敢擔待,匆匆向圖老告了個罪,隨即便親自去指揮人馬去了。
同一時間,太虛峰的渡劫期和飛昇期高手臉色齊齊一震,待看清天上忽然出現的空間裂縫後臉色大變。
陸橫顧不得蒐羅逆徒了,當即朗聲暴喝道:“大衍援軍!太虛峰諸位長老各領人手速速接戰!文、秋、劉、司馬四位長老速來見我!”
“不用了,你讓他們專心禦敵,老夫親自去看看。”
話剛說完,百劫道人的傳音忽然響起,陸橫趕忙應是,重新安排下去。
可沒過多久,一則消息便讓他臉色再變,緊握刀柄的手咯咯作響。
“掌門,司馬羣叛變,是他動了陣基!”
傳訊的是太虛峰大長老文蘇,聽他氣息不勻的聲音顯然是跟司馬*過了手。沒想到剛冒出個於浩司馬羣又出了問題,他可是專門負責維護太虛峰陣基的,好幾座大陣都有他的參與。
難怪於浩那麼輕易的就能得手,原來還有這樣一位精通陣道的內應。陸橫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查來查去查了那麼久的時間都一無所獲,沒成想竟然有這麼一顆釘子埋在眼前卻無人得知。
最讓陸橫心寒的是,司馬羣除了維護陣基的長老身份外,還有一重特殊的身份。
雖然職位不高,但他確確實實是默堂的人。
連默堂都被大衍滲透了,陸橫越想越心寒。這時文蘇恰好趕到,看到他的臉色後臉色也更加難看了。
“掌門,恕老朽無能,沒能識破司馬羣那個叛徒的本來面目!”
“先不說這個,你的傷怎麼樣了,礙不礙緊?”陸橫關心道,他發現文蘇的氣息有些凌亂。
文蘇搖搖頭:“掌門無須擔心,老朽沒事,只是被那個逆賊偷襲岔了真氣,並不打緊。好在司馬羣那個混賬東西已經被我斃於掌下,否則老朽真的沒臉過來見您了!”
“如此便好。”
陸橫放心的點點頭,深深鬆了口氣。文蘇是太虛峰的大長老,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此時少了他,自己和太虛峰勢必更加艱難。
“掌門,咱們要不要向其他幾峰求援?”文蘇問道。
想了想,陸橫搖頭道:“不用,其他幾峰也未必太平,說不定也有援軍奇襲。”
“那凌霄峰呢?凌霄峰至今分毫未損,咱們向百劫老祖求求援,請他老人家調派一些高手來援,此危必定能解!”
“這個......”
陸橫很猶豫,文蘇見狀趕忙道:“掌門,不能猶豫了。大衍這次過來的兵士足有過萬,其中銀甲軍便足有四千,餘下的也盡是赤銅軍,他們顯然想將我太虛峰毀於一旦,藉此來讓太虛宮分崩離析,其他幾峰的受襲根本只是佯攻,是爲了轉移咱們的注意力!如今太虛各衆拼死抵抗,可對方人數太多,咱們實難獨自抵禦。縱然能將他們斬盡殺絕,可我太虛峰的弟子精英也勢必死傷慘重,再想恢復元氣的話就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了啊掌門!”
陸橫有些意動,這時又一道人影飄然而至。兩人看清後趕忙行來,來的正是百劫道人。
“吃了它。”看了眼文蘇的臉色,百劫道人甩手一顆丹藥扔了過來。
文蘇接過趕忙吞下,幾息間氣色便好了許多。
“拿着這道手令,你去凌霄峰調洪字階五十、荒字階一百過來。”
“謝老祖!”文蘇大喜,趕忙接過,轉身飛速離去。
陸橫欲言又止,百劫道人先一步道:“情況我知道了,默堂出了問題,我也有責任,但這不是現在最主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哪些陣基被動了手腳,這些陣法都是先祖們以大手段佈置,有些地方連老夫都參不破,憑那些賊子的本事破解不了多少,稍加修正後讓大陣重啓。到時大陣一開,老夫倒要看看這些賊子究竟能有多少活着回去!”
“是,老祖,我這就去安排。”
剛要轉身,百劫道人卻將他叫住了。
“不用了,你專心禦敵便可,老夫親自選人過去看看,這件事你先不用插手了。”
“是,師侄謹遵安排。”
心中一嘆,陸橫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