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豬,你想上哪兒?”忍了半天,小禍鬥終於忍不出問出口。
從屋子裡衝出來,李初一就開始繞着太虛峰各個山頭滿天亂飛。僅僅這樣也就罷了,趴在頭頂的小禍鬥也樂得清閒。可是小胖子陰沉的臉色讓整個氣氛都很難受,小禍鬥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蝶夢後這才忍不住問了出來。
上哪兒?
李初一也不知道。
屋子裡的尷尬場面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一時衝動造成的結果他卻不知該如何處理,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開那裡。
逃避而已,又不是第一回了,可從未有過一次像現在這樣揪心過,沒了往常的理直氣壯,他心裡總感覺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
可不對又如何,他也不知道留下來該怎麼辦,逃走是他當時唯一能想到的退路,即便現在也是如此。
“好煩!”
用力的胡亂抓了抓頭髮,小禍鬥趕忙躲到了肩上。
拿可憐的頭髮發泄了一通,李初一微微鬆了口氣,眼神一凝道:“去找於浩!”
“去找他幹嘛?”小禍鬥不解的看着他,莫非大白豬還是不死心,想來一出爲夢中情人手刃負心漢的狗血戲碼?
原本他可能還會有這份心思,但這回還真不是。
在他想來,今天的一切皆因於浩而起,如果不是於浩的話餘瑤不可能那麼傷心,小雨也不會那麼同仇敵愾,而他更不會因此頭腦發熱的說了那些話。最重要的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懟了回來,餘瑤不容置疑的言拒刀子一樣的紮在他心間,狠狠刺破了他最後一絲的希冀,這一切的起因都是於浩,所以此人該死。
讓你讓小爺心煩!讓你讓小爺丟人!小爺弄不死你!
“問題是,你上哪兒找他去呢?”小禍鬥問了個尖銳的問題。
茫然四顧,小胖子也腦仁兒發疼。早知道有這一出,當時就不該一慫到底的一直躲着,怎麼着也得想法子留點記號啥的在於浩身上,現在戰火四起的亂局他還上哪兒找人去!
忽然破空聲來,洪易幾個閃身來到了近前。
“看到於浩了嗎?”
還是那副微笑輕語的模樣,可李初一卻能感覺出那笑容與之前的有些不太一樣,裡面殺機隱隱。
“你也找他?你找他幹嘛?”
小胖子狐疑,莫非洪易跟於浩不是一夥兒的?
那他當初又爲何要放於浩走呢?
難道是自知技不如人,所以才明哲保身了?
那現在爲何又要去找呢,知道打不過還去,那不是送死嗎?
“這塊玉符你拿好,看到於浩捏碎了通知我。”看出李初一不知,洪易扔過一塊玉符後轉身便走。
從李初一的臉色上他大體能猜出對方在想什麼,看來看到他跟於浩交談的一幕的人應該就是李初一無疑了。不過他可沒心情解答李初一的疑惑,他沒這個義務,也沒這個時間。
捏着玉符傻傻的看着洪易離開,李初一還沒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那邊廂又是一道人影破空而來。
“初一,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讓你呆在屋子裡嗎?”
過來的是陸橫,平常就有點生人勿進的樣子,現在渾身殺氣隱而不發的他更是讓李初一有些不敢直視。
搖搖頭,李初一趕忙說道:“我也想幫忙,我是出來找於浩的!”
“你?”
猶豫的看了他一眼,陸橫也是甩手一塊玉符扔了過來:“你實力不錯,但還不是那畜生的對手,碰見了不要逞強,捏碎玉符我即刻便道。”
說完人影一虛,陸橫消失在了遠方。
捏着兩塊玉符,李初一傻愣了半天后破口罵道:“草,什麼事兒啊!一個個都看不起小爺是吧?通知你們,我呸!於浩的人頭是小爺的,你們誰也拿不走!”
說着就要把兩塊玉符扔了,可手擡到高處卻猶豫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收了回來,將兩塊玉符收了起來。
“算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就當預防萬一了。”
對此,小禍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決定不予置評。
師徒倆都在找於浩,李初一心裡有了危機感。如今他僵硬的腦子只能想到親手逮住於浩來化解尷尬,若是於浩先被他們倆找到了,那他的計劃豈不是就破產了?
伸手一抓把小禍鬥提溜到面前,李初一用寄予厚望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它:“快,好好聞聞,給我把於浩找出來!”
“我呸死你個大白豬,本皇不是狗!”
悲憤的小禍鬥擡起小爪指了指四周:“何況你看看現在這情況,兵荒馬亂的你讓我上哪找人去!這麼多的氣息混雜一團早就把於浩的痕跡給衝散了,就算我鼻子再好使又怎麼可能找得出來!”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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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不屑的罵了一句,眼神一轉看向了蝶夢。
“我也不是狗。”蝶夢不等他開口便直言道。
小胖子不信,皺眉道:“你不是蝴蝶成的精嗎?蝴蝶不是採蜜嗎?幾十裡外的花蜜蝴蝶都能聞到,一個大活人的氣息呃,親姐姐,你當我放了個屁,我什麼也沒說。”
蝶夢森冷的目光將小胖子的話噎回了腹中,李初一無奈,身邊倆幫手關鍵時刻一個能幫上忙的都沒有。
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他忽然一拍腦門:“笨啊!可以問啊!這麼些人,肯定有看見過他的,今天這腦子怎麼就不拐彎了呢!”
言罷飛身而去,李初一四處搜尋着太虛宮的弟子,想看看能不能從這些人口中問出消息。
熟不知他已經晚了一步,這個法子早被陸橫和洪易給用了。
陸橫以掌門的身份發出嚴令,凡看見於浩者須立刻上報,道胎期以下的弟子可暫且迴避,而道胎期以上的則必須竭盡所能將他攔住。
此令一出,整個太虛峰都活動了起來。一支支巡邏隊除了蒐羅大衍的伏兵外還在蒐羅着於浩的下落,雖然不知道爲何大師兄會被掌門如此對待,但從陸橫的命令裡明眼人都品出了幾分,心中暗暗凜然。
至於洪易,他的方法更直接。他沒有陸橫的身份命令不動其他人,但他可以從敵人的口中探尋嘛。
於浩是大衍的奸細,大衍的伏兵更是有很多是他親手放進來的。洪易所要做的只是找到這些人,然後一個個問過去,總有一個會知道於浩的下落。
洪易平時雖然不輕露山水,但他的實力也是衆人皆知的,否則也不會落下一個“半仙”這種褒貶參半的綽號。
遠超常人的靈覺讓他很快便找到了幾隻未被蒐羅出的人馬,這些人見他孤身前來盡是心中嗤笑,可交手之後卻心若死灰。
“說吧,於浩在哪兒?”掛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洪易彬彬有禮的問着眼前的兵士。
被問及的兵士渾身顫抖的癱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慘嚎聲讓人心中發寒。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殺了我吧!”
洪易皺眉,不悅的道:“我說過了,沒有必要的話我是不會殺人的。我想要的只是一個訊息,告訴我,我就放了你和你的兄弟們。”
“混蛋!我說了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你有種就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啊!!”
不是兵士不畏生死,而是他真的痛不欲生。秉承着不殺人的良好習慣,洪易制住他之後第一時間封禁了他的丹田,讓他連自裁都做不到。
可不殺人並不代表不折磨人,急於問出口訊的洪易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在兵士身上,直叫鐵骨錚錚的硬撼化爲了涕淚滿面的軟蛋,一個勁兒的嚷求着讓洪易給他一個解脫。
非人的慘嚎聲絲毫沒有影響到洪易的情緒,見對方真的不是,他輕輕嘆了口氣,隔空一掌拍碎了對方的丹田。
道不盡的痛楚煙消雲散,停止掙扎的兵士如喪考妣的癱在地上。折磨是停止了,但丹田也被拍碎了,如今的他就是一個廢人,跟死了又有何分別呢?
不殺人?
這該死的混蛋,還不如辣手給他個了結!
不理兵士怨毒的目光,洪易轉頭看向旁邊一張張悚然的臉,嘴角一咧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
“下一個。”
被他的眼神點到的兵士身子一僵,面如死灰。
衆矢之的的於浩此時正站在太虛峰某個偏峰的一角,身上披着帶兜帽的披風,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張臉龐。
擡頭望天,看着一隊從他頭頂附近飛過卻對他視而不見的修士,他淡然一笑。
這件披風是大衍特別煉製的法寶,除非運氣差到讓某位飛昇直接撞見,否則一般的修士絕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
待巡邏隊的身影消失,他擡手又向天空中打入數枚接引符,待接引符隱沒不見後微微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
“差不多了,可以開始正事了。”
喃喃自語了一句,他取出一枚傳音符捏在手中,雙目微閉在傳訊着什麼。
隨着時間的過去,臉上的愉悅消失不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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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傳音符被狠狠捏碎,於浩憤怒的將碎片擲在地上,身子都氣得微微顫抖了起來。
“廢物!都是廢物!”
怒罵了幾聲,怒氣稍平,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重複鎮定。
幽幽的看了眼主峰的方向,他轉過頭凝望遠方,眼神閃爍了一陣後用力咬牙,喃喃低語道:“機不可失,不能再等了。”
做出了決定,於浩不再猶疑,展身而起疾掠而出,那方向竟然隱隱指向一個他最不可能去的地方。
凌霄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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