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道士罵了累了,皺着眉頭又喝了口果汁,隨後滿腹幽怨的接着道:
“你知道你師爺那老東西有多氣人不?老子好不容易忍了十個月出生了,結果連第二個親媽的臉都沒看清楚就被老東西從天而降給抱走了。這老東西竟然欺負老子沒見過世面,上來就跟我拽什麼‘少年,老夫送你一場機緣’,我呸!老子噴他一臉羊水!”
小胖子縮了縮脖子,歪頭瞅了瞅臉皮抽搐的郝幼瀟,心想郝二哥跟道士一比還真是個正常人。郝幼瀟只是被他從孃胎裡切出來的,道士則是成人的靈魂塞進剛剛落種的胎盤裡生出來的。跟自己那位師爺一比,郝二哥簡直弱爆了。
郝幼瀟不知道李初一在想什麼,她這會兒忍得很辛苦。今日道士的話震撼得她都已經麻木了,可她還是忍不住被道士那句極爲狂野的“噴他一臉羊水”給逗笑了,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纔沒有當場笑出聲來,但是臉皮確實控制不住的,她只能低垂着頭不讓道士看見自己的臉。
道士絲毫不覺,長舒了一口鬱氣接着道:“後來老子終於忍到神功大成,跟老東西打了一架略勝半招,按照賭約老東西應該告訴我我的歸家之路何在,但是丫挺的竟然說他也不知道,並且還以一生道行發誓說他沒有騙我,老子氣得差點沒一劍剁了這老東西!”
“你是他勾來的魂,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李初一不解。
“沒錯,我的魂是他勾來的,但是不是他選的,而是真界的無上天道大則選的。老東西在陰陽扣上破開的那絲縫隙根本沒維持多久就被三道的混球給補上了,老子的魂是在縫隙即將合攏的瞬間被真界的無上天道偉力給推進來的,至於老子是從哪兒來的回去的路怎麼走老東西根本不知道,老子就是他閉着眼在海里摸瞎撈出的那根針,老子出現時老東西都沒想到這個法子真的成功了,也不知道該說老東西運氣好還是老子運氣差,嗎的!”道士滿臉鬱悶,端着罐子一個勁兒的往嘴裡灌。
李初一也聽的直呲牙,他只能說是師爺的運氣太好,同時道士的運氣也太差。
轉眼間道士腳下多了幾十個空罐,果汁不像酒水那麼有勁兒,道士喝起來根本就沒有底。小胖子看得滿臉肉疼,他儲物袋裡的存貨也不多了,照這麼個喝法恐怕道士能把他的儲物袋給清空。而道士也極爲不慢,喝幾口就數落一番小胖子竟然不喝酒,不敢反抗的小胖子唯有鬱悶的直磨牙。
不知是想討好道士還是心疼李初一,郝幼瀟忽然擡頭遞上一物:“前輩,我這有些毒粉,毒性微弱,主要作用是用了迷人的。前輩若是酒癮難消不妨稍微添上一些,以前輩的修爲些許毒性應該無礙,而麻醉的效用或許能爲前輩助興一二。”
“?好東西啊!我試試!”道士眼睛一亮,抓過郝幼瀟的瓷瓶就往果汁罐子裡一頓猛倒。
“前輩,你!”郝幼瀟嚇了一跳,這藥粉正是當初給李初一用的那種,她是針對元嬰期配的,對元神期也會有些效果。但這個效果指的是指甲蓋兒大小的分量產生的效果,像道士這種和麪似的分量,一口氣吞下去怕是個飛昇期也得昏上一昏,這麼大的分量可是會死人的!
道士毫不在意的衝着她咧嘴一笑,端起粘稠的都快成糊了的果汁吮了一口,隨即閉上眼睛默默的品了一口,末了眉腳一條睜開眼睛,裡面閃過一絲驚異。
“丫頭,綠姑是你什麼人?”
“前輩認識綠婆婆?!”
郝幼瀟頓時雙眼圓睜,綠姑乃是她年幼時偶然遇見的一位遊歷漠北的散修大能,一身修爲深不可測,一手的奇毒絕技更是詭異莫測讓人防不勝防。郝幼瀟小時候頑皮可愛膽子也大,所以一見之下她極入綠姑的眼緣,遂傳了幾手毒術給她結了個善緣,所以說綠姑是她毒道的啓蒙恩師也不爲過。
綠姑呆了沒多久就離開了,郝幼瀟卻沒有把她所傳授的毒術給放置腦後,而是繼續研習了下去。雖然沒有行過拜師禮,但在郝幼瀟的心裡依然把綠姑當成了自己的師父。而沒有人教授的她在毒道上步履維艱,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求助郝家的異類郝二爺,憑藉着藥學上的相同之處郝二爺給了郝幼瀟極大地幫助,加上郝幼瀟的天分確實在此道上緣分不淺,這才一路研修到了如今的境界。
這件事除了她和郝二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連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外人只道她的毒術是郝二爺傳授的,畢竟郝二爺醫人的恐怖手段研究點毒藥出來真沒什麼可奇怪的,可唯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毒功從何而來。
結果這事兒今天竟然被人一口叫破了,而且還是嚐了她的毒散之後辨認出來的。郝幼瀟滿眼驚奇的望着道士,心想這位前輩怎麼什麼人都認識,難道天底下的高人他沒有不認識的不成?
“綠姑嘛,何止認識,當年這丫頭還追過我呢!”道士得意洋洋的喝着加了料的果汁,熟不見郝幼瀟和李初一的古怪臉色。
“前輩,敢問綠婆婆可是跟前輩有什麼恩怨,所以才追過前輩嗎?”郝幼瀟猶自掙扎,熟悉道士的李初一此時已經捂上了眼睛,道士臉上的臭屁已然說明了一切。
果然,道士伸出一根手指輕佻的搖了搖,笑嘻嘻的道:“nonono,我當年救了那丫頭一命,結果這丫頭非要以身相許。老子可是很專一的人,眼花心不花,口花身子正,所以我當時就拒絕了!結果這丫頭還真瘋,硬生生從十萬大山追着我到了漠北,又到了大衍極東的無盡海,最後我被逼得沒辦法了就跟她立了個賭約,不論用什麼方法何種奇毒,只要她能毒倒我我就娶她。然後這丫頭回去琢磨了十幾年,最後整出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春藥叫幽林迷夢,也就是你這毒散的完整版。那藥效確實厲害,連我嚐了都有點上頭,可惜分量還是不夠,那丫頭只能認輸離開了!”
“厲害!”郝幼瀟豎起大拇指。
“牲口!”小胖子心裡偷偷罵道。
他纔不信道士能守身如玉呢,丫的受身如驢還差不多!
君不見從小到大的大部分銀兩都被某人扔到了這個樓那個坊裡了,臭道士如果守身如玉,那些小姐姐怎麼可能一見他就媚眼如絲的恨不得立馬脫光似的!
最可憐的是他,被道士破了財不算,吃完飯發現錢不夠被迫洗盤子也不算,最可恨的是他每次去樓子裡喊人,那些小姐姐都動手動腳的把他也給摸了一遍。李初一承認那些小姐姐捏的他確實挺舒服,但是他也一直認爲自己是個清高的人,所以享受的同時總是擺出一臉的嫌棄表達自己不滿,誰知他越是這樣那些小姐姐反而捏的越厲害了,直叫他每次想起都極度無語。
當然了,打死他也不會承認他不滿的最根本原因不是清高,而是因爲錢花的太多
所以郝幼瀟一叫好他就猜到下文了,道士這人他太熟悉了,尤其是某些方面,他可謂刻骨銘心。
果然,道士聞言頓時擺出一副謙虛的姿態,隨意的擺了擺手道:“小丫頭過謙了,老子啊不,咳咳,我只是修爲高點罷了。如果不是新掛髮妻,綠姑這種癡情的女子我還真不忍心拒絕她。也不知道小綠這些年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唉,我看難!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我這麼一個優秀的人比較着,其他人估計入不了小綠的眼,我心難安啊!嘖嘖!”
郝幼瀟的臉僵住了,好半天才猛然垂手不敢擡頭。她承認道士的話還真有許多道理,從表面上來看道士確實是個堪稱完美的男子,但是這麼不要臉的自誇好嗎?他就一點都不臉紅嗎?
偷眼瞧了瞧李初一,見小胖子臉色發綠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模樣,她這才心裡稍安。
還好,小胖子不這樣,否則的話她真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心意是不是正確的了。
無視不敢直視他的郝幼瀟和快要吐出來的李初一,道士旁若無人的自個兒在那美了半天,末了手一伸衝着郝幼瀟勾了勾:“妹子啊呸,幼瀟啊,你那毒散再來幾瓶,勁兒不夠!”
這人性格還真是
無語的又遞了幾個瓷瓶過去,郝幼瀟把自己的存貨全掏出來了。對於道士她心裡已經好感大跌,口一鬆連“妹子”都差點喊出來,她不知道該說道士是隨性好呢還是根本就是浪子一個,着實讓人難生好感。
將幾瓶藥散一氣倒進罐子裡和成了糊狀,道士美美的啃了一口咂了咂嘴,臉上終於露出些許滿意。
“丫頭,看來綠姑跟你關係不淺啊,她們那一族是不會收外人當徒弟的,她能傳你幽靈迷夢的方子,哪怕是個簡化版的也足以說明她對你極有好感,你福緣不淺啊!”
“前輩謬讚!”郝幼瀟頭也不擡的微微頷首。
道士臉色更滿意了,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知書達理還很謙虛,老子很滿意!臭小子,這麼好的丫頭你都不要,你是不是豬?”
郝幼瀟的臉騰地一下就熟成了蘋果,李初一在猛然擡頭張着大嘴怎麼都合不上了。
這怎麼說着說着,又把這事兒給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