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捅了捅一邊的李斯年,李初一咬牙問道。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回答,他奇怪的扭過頭去,卻發現李斯年的表情很奇怪,有些疑惑又有些凝重,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座雀巢。
又使勁捅了捅李斯年,見他終於回過神來,李初一又問了一遍。
李斯年沉默半天沒有說話,直到李初一快要不耐煩了,他才語氣凝重的道:“有古怪啊!”
李初一眉毛一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想了想,李斯年緩緩說道:“方纔咱來剛上來時我就有些奇怪了,這穿雲雀的幼鳥在這個位置雖然不多,但也不可能一個沒有。直到找到咱們眼前這個雀巢,我才終於肯定,這裡的穿雲雀一族肯定是遇到什麼大麻煩了,因此帶回將幼鳥全部集中起來保護。而且據我估計,咱們最想找的鳥蛋肯定被帶到了上面,而且是離它們雀王很近的地方。咱們只有爬到很高的地方,纔有可能見到鳥蛋了。”
李初一一聽,小胖臉立刻垮了下來。
欺負人啊!太欺負人了!
小爺跋山涉水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一趟想掙點小錢,不就這麼點夢想嘛,怎麼就這麼些坎兒呢?!
原本他還打算多找幾個鳥蛋,然後抱着一隻幼鳥就跑,能多掙點是點。但是現在看來,估計是沒什麼戲了,能抓只幼鳥回去已然是萬幸了。
李斯年心情自然也不好,這裡以前他來過幾次,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碰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兒。大晚上的在湖面上能碰到強的可怕的厲鬼也就罷了,現在到了地方竟然還碰到了能威脅到穿雲雀整個族羣的未知存在,李斯年越想越覺着運氣背,忍不住看了李初一一眼,心中滿是那枚幾次結果都相同的銅錢。
“看什麼看!”
小胖子眼珠子一瞪,惡狠狠地說道。聰明如他自然猜得出李斯年眼中莫名的玩味是什麼意思,雖然事到如今連他自己都有點心虛,但打死他都不可能承認這跟他有關係。
再說了,那枚銅錢最後顯示的結果是贊同他們過來,幣面是朝上的。
哪怕是被他一腳踩的,那也是朝上的!
這就是命!
看着小胖子的手在腰間的伏魔鏡周圍有意無意的晃盪着,李斯年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一言不合就叫紫鳶,李斯年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有本事單挑啊!
不滿歸不滿,李斯年可不會說出來,也就是在心裡想想。別說這小胖子發了神經再把紫鳶給叫出來,就說他隨了自己的心願跟自己單挑,李斯年也沒把握能勝他。小胖子的身手他是知道的,看上去修爲跟他差不多,但是李初一的功法和招式太多也太詭異了,沒看見臉煉神後期的卯安都差點吃了大虧嘛。
想到身手,李斯年又想起了穿雲雀的大敵。心裡琢磨了半天他也沒想出這片沼澤裡有什麼東西能給它們造成這麼大的麻煩,想來想去也只有晚上出現的那個巨型惡鬼了。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着不太可能,他對這裡還算熟悉,知道晚上的所有陰穢鬼物都不會靠近這裡半步。這座山是那絕世妖獸身上的一根刺所化,上面那妖獸獨有的氣息和威壓震懾着四方,除了不知怎麼得到了認可的穿雲雀,其他任何生靈都不能在此長久停留。
李初一剛來這裡感觸還不深,他可是曾經有一次在這裡長時間潛伏想要撈筆大的,結果幾天下來那發自靈魂的越來越強的震顫讓他永生難忘。若不是他意志超羣強咬着牙跑出了這裡,恐怕他莫名其妙的便會就此永遠的留在這裡了。
那是他感覺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敢再來。直到後來又被人追殺,走投無路下便引着敵人來到此處想來個同歸於盡,結果他驚訝的發現那股靈魂上的震顫消失了,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幾番纏鬥利用自己熟悉這裡的優勢將敵人坑死,李斯年好奇心起,便又在這裡停了下來。這次他留了個心眼,一直集中精神注意着那股隨時可能出現的靈魂威壓。幾日過去後,那股靈魂的震懾果然再次出現,早有準備的李斯年沒有硬抗,而是直接離開了這裡。
後來有反覆幾次試驗,他終於大體摸清了這股威壓出現的規律。與來的次數和日期無關,這股威壓如同空氣一樣無處不在,時時刻刻在修士的靈魂上積累着。修士呆的越久,積累的量也就越多,直到有一天積累達到了警戒線,便會一次性爆發出來,讓讓毫無防備的修士癱在當場,進而被繼續不斷累積的威壓給活活震死在這裡。
長時間的觀察,除了這不知怎麼得到了認可的穿雲雀,李斯年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生靈能在這裡長久的生存下去。因此這次前來發現竟然有東西威脅到了穿雲雀族羣,不論是不是來搶地盤的,李斯年都感覺一陣陣的劇烈的威脅感涌上心頭。
“初一,要不咱們先回去吧,等過些日子再來?”
李初一肉臉一虎,挑着眉毛道:“怎麼,你慫了?”
這小胖子,真不會說話!
反瞪了他一眼,李斯年氣呼呼的吧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末了,他老神在在的問道:“說罷,咱們走不走?”
他一旦也不擔心這胖子會怎麼選,這麼長時間了,李初一的貪財和怕死他也算知之甚深了。只要別被刺激到,這小胖子平時還是很怕死的,爲人也很低調。這些日子以來,李斯年也只見過他發狠過兩次,一次是被山丘上被人圍攻,另一次就是他重傷垂死之時。還別說,這小胖子真要發起瘋來,可拼勁和狠勁還真挺讓人害怕的。
想到自己重傷之際差點被柳明清一刺穿頭、結果被李初一出手相救,李斯年便感覺心中一暖,看着小胖子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初一啊,咱們只是先暫時撤退,又不是不來了。這裡現在有很多突發的情況,連我都沒見過,繼續留下去太危險了。咱們不如先退出去,等過些日子再來看看,說不定那是這些傻鳥已經自己解決了問題,那些幼鳥和鳥蛋重新各回各巢,到時候咱們還不是想怎麼抓就怎麼抓,你說是吧?”
李斯年好言相勸,李初一心裡也知道他說得對。但是就這麼走了他不甘心,一路上多不容易啊,昨天晚上還差點讓鬼給吃了呢。這要是讓他就這麼空手回去,小胖子感覺自己能好長時間都睡不着覺。
再說就算他們等上一段時日再來,萬一這穿雲雀解決不了麻煩呢?甚至它們反而被麻煩給解決了呢?
到時候這裡就算安全了,沒了穿雲雀這裡還有什麼來的價值?
李初一越想越覺着不能走。
左思右想了一番,他將自己的想法給李斯年一說,最後咬牙道:“咱們現在這裡蹲上幾天,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也算是爲下次再來獲取個情報。中間要是有機會,咱麼就撈上一票!至於危險,不用擔心。有這些傻鳥在前面頂着,咱倆見機快點,勢頭不對就趕緊跑,以咱們的智商幾乎不可能跑不掉!”
將李初一的話在心裡琢磨了幾遍,李斯年臉色肅然的點點頭。
“行,就這麼辦!”
他知道李初一說的有道理,如果這裡真的就這樣戒嚴下去,那麼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內也沒必要再來了。而若是不幸被小胖子的烏鴉嘴言中,這裡會被那未知的威脅給覆滅,那麼眼前確實就是他們最後一次撈錢的機會。
意見達成了一致,後面的就都好辦了。就近尋找了一片很厚很隱蔽的藤蔓,兩人撥開藤條擠了進去,鬆手後藤蔓恢復原樣,從外面看的話很難發現他們的所在。
連人都難以發現,只要他倆不暴露自己的氣息波動,睜眼瞎一樣的穿雲雀更是不可能找到他們,哪怕它們貼在外面的藤蔓上也一樣。
害怕傳音的神念波動會引起穿雲雀的警覺,兩人不敢傳音入密,只是用細若蚊蠅的聲音交流着。
“我說大叔,咱們最長能在這蹲幾天?”李初一問道,他已經聽李斯年說過這裡不能久留的原因了。
想了想,李斯年說道:“你我不知道,我的話最長可以呆五天,五天之後若是不走,我就走不掉了。到時在那越來越強的威壓下,我估計我最多隻能再撐三天,三天後必死無疑!”
“哦,那咱們先呆上個三天看看吧。三天後若是還沒什麼發現,咱麼再決定去留。”李初一說道。
他覺着連李斯年都能呆上五天,比李斯年還要厲害許多的自己肯定能呆的時間更長。只是一向惜命的他不敢將時間卡的太緊,那樣萬一出現什麼變故想改都來不及,因此才定了三天的日期。
其實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對自己出發時的那幾次卜卦結果也有些心虛。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幾次詭異的結果是好是壞,想來想去決定穩妥點的他給自己留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五天取一半,第三天再決定去留,也算是與那連續幾次都保持中立的銅錢應個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