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家的小孩兒.
..沒人要麼.跟着我怎麼樣.反正我也只有一個人.一個人很無聊的.
..吶.你看我也不會取名字.見你戴着玉.而我名字裡也有一個‘佩’字.我便喚你‘珮之’可好.
..珮之……珮之……
……
“醒醒.”司命照顧了他兩天兩夜.覺得也是夠了.他連自己都很有可能養死.更不用說還養一隻大活人了.沒把老闆在睡夢中掐死.他覺得自己已是仁至義盡了.“雖說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啊呸.我的意思是說……能動就給我醒醒吃點東西再繼續挺屍.”
戳了他兩下.還是沒什麼動靜.司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只好認命地取了毛巾丟到銅盆裡頭泡着.算算時間差不多.他一揚手撒了兩包粉末.然後再將毛巾往裡用力揉了幾下.繼而提起絞乾.
好好一塊白毛巾在摻了料的藥酒滾了幾圈.毫不意外地變成了淡淡的黃綠色.司命嫌棄地蹩眉不語.卻還是忍着胃裡的翻滾.惡意地將其直接拍在了老闆的臉上.
“真是……再不醒.我可就直接將盆裡的水潑你臉上了.”
司命狠狠地爲他擦着身子.那兇狠樣兒活像要給他擦掉一層皮.蒼白的皮膚被黃綠色的漿體所染指.發出了一種奇奇怪怪倒騰人的氣味.司命悲哀地發現.睡着其實也有好處的.至少他什麼都不知道.而自己倒是被他折騰得夠嗆.
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司命將已經不成樣子的毛巾扔進了銅盆裡.繼而端着這比老闆還沉的玩意兒晃晃悠悠走了出去.打算過半個時辰再去打盆清水將那人身上的藥液給洗掉.
說到這藥.司命表示這完全是自己狐朋狗友出的破主意.效果他是一點兒沒見.自己倒是快被這奇怪的東西給整趴下了.
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有潔癖.結果那羣混蛋給自己開了一張網羅世間最噁心的藥單.沒有之一.蝙蝠翼骨蜥蜴尾算是輕的了.像什麼某某蟲子的排泄物之類的有好幾大類.最爲過分的不是這些讓人反胃的材料.而是調配藥材的時候只能用手……
司命不知道那羣混蛋是故意整自己的.還是故意整自己的.反正他當時得到這消息的時候就很想直接衝上天庭狠狠揍他們一頓.但無奈自己已是被天庭主管的幾位老傢伙聯手給踢出來了.壓根就無能爲力.要不然自己非得擡腳就往他們的臉上踩過去.
總之.對老闆這詭異情況毫無辦法的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配藥的那幾個小時對於他而言無疑是在享受着地獄級酷刑.
可現在看來.他定是被開刷了……
司命癟了癟嘴.已經是第n次對着自己說再給他試上一個療程.便又止不住自己的腳步拐去後院的井邊打水去了.
其實.在司命抱着那個巨大銅盆晃悠着差點撞上門框的時候.老闆的眼皮子就開始一個勁兒的開始跳動.
說實話.他並不是想看着司命這麼無趣地爲他跑來跑去.他只是暫時什麼都不想動而已.理論上來說他並沒有昏睡幾天纔對.可事實上他就感覺自己已經在這兒過了百年甚至是更久.久到身心俱疲.連動跟手指頭都懶得.
昏睡之中.他隱約能聽到人的聲音.但並不是司命.而是……意識裡那人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形.但直覺性地他就認定是自家窩裡那隻一直躺在水晶棺裡的聲音.
老闆知道自己的記憶在某些方面和科利爾有相類似的問題.但他的情況並不如科利爾那般明朗.失去的記憶還在.只是很模糊.模糊得他連中間是何人都看不清.
都說人對自己得記憶這塊兒有保護機制.不開心的東西會被自己慢慢遺忘.然而它一直都在那裡.不來不去.老闆對自己的秘密並不是很感興趣.但牽扯到那神秘的棺中人.他還是卯足了勁想要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說沒有過去的自己什麼都不是.那麼現在這半吊子的狀態又算是什麼呢..
有過去.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跟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沒有過去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現在的他甚至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把追尋自己的過去當作意義又有何不可.
可追尋到之後呢.
他從來都不敢深思下去.每當自己的思緒到了這一步以後.他就發現後面的一切好似一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身子懸空般的心悸往往直逼得他冷汗秫秫.就好像自己會被那黑暗吞噬了般再也回不來.
睜開眼.他那雙無神的眸子直直盯着房頂.連司命什麼時候往這兒走的他都不知道.
之前五感弱化的不良狀態已經消失.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渾身痠痛得像是被什麼給碾過了一樣.因而在司命那張死人臉湊上來之前.他還是半闔着眸子.一副沒醒透的樣子.
“醒了.”
司命不是很確定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還活着麼..”
“……”
老闆偏頭看了他一眼.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兒躺了回去.
..臥槽.詐屍了..
司命呆了呆.繼而把老闆整隻從被褥裡頭拖出來敦好.“先吃點東西.我馬上拿過來.只有白粥.將就點.”
“……”老闆總算有了點動靜.但是他的眸子壓根就見不到一點兒光彩.嘶啞的聲音從他喉間溢出.足足嚇了司命一跳.“能吃麼.”
“……”
司命感覺自己的玻璃心再度被他擊成了渣渣.因而他的態度也變得惡劣了起來.“能吃.當然能吃.你身上的藥酒都是我做的.”
..區區白粥又怎麼會難得到我呢..
司命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才沒把這句當着老闆的面話低吼了出來.說真的.自己好心沒好報這感覺真是太糟糕了.糟糕到他現在就想把手邊的銅盆扣在他的臉上.
“味道有些奇怪……”老闆皺眉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皺巴巴的衣服.“你做了什麼.”
“上藥.擦身.喂水.”司命癟癟嘴.“我都快成你家保姆了.”
“……你能告訴我我身上的這件衣服你是多久沒給換過了麼.”老闆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了要把這個生活殘廢砍了重練的衝動.“而且……它是反的……”
司命臉色微郝.尷尬之餘他只能轉了話題.“我……我……我去給你備好清水.你自己……咳……自己處理一下.”
“……”
“等等..你能說話了..”後知後覺的司命這才發覺老闆已經和他說了大半天.“之前那是怎麼回事.”
“……”
老闆覺得自己還是別醒得好.如此想着.他又拉開了被褥.
一種‘困了.我要繼續睡’的即視感瞬間拉回了司命的神智.他手忙腳亂地將毛巾遞給了老闆.又把人給拉出了被褥的範圍.“等等.”
“……”老闆無奈地看向他.只覺得頭又開始痛了.“什麼事.”
“說清楚再睡.”司命索性就坐在了他的牀邊.“啊.不對.反正你給我洗乾淨了再出來..”
..大佬.你到底是想哪樣啊..
“……”
老闆微微偏了頭.甩了他一記眼刀子.漆黑如墨的眸子透不出半點光亮.憑地看得人心悸.“閉嘴……”
粗線如司命也看出來老闆似乎有點兒不對頭.乍看上去好像沒什麼.但他能感覺得出來..老闆的狀態很奇怪.就好像是整個人少了點什麼.可他又一時說不上來……
“說起來科利爾小姐的應聘很不順利啊……”眼珠子一轉.司命自然曉得如何逼老闆開口.反正他現在這麼虛弱.真要和他幹架.也指不定誰贏.“還有三個時辰日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
“……你想說什麼.”
“不老實一點的話.你可要重新找機會潛入科利爾身邊了.”司命託着下巴.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兒.“你覺得現在的你能夠在我眼皮子底下溜掉麼.”
“……如果你不介意我拒絕你的委託的話.儘管試試.”老闆雖然體虛.但腦子還能湊活着用.“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更何況若是我真要走.十個你都擋不住我.”
這話分明就是在人身攻擊了.被戳中痛腳的司明君只覺心塞塞.張了張口也只好作罷.
“隨便你.”他的聲音漸漸變冷了.“之前我說的時限並不是在框你.你好自爲之.下次暈大街的時候.別讓人知道你跟我住一起.我丟不起那個人.”
門.哐地一聲就被狠狠甩上了.
老闆摸了摸鼻子.輕哼了一聲.也是無奈.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司命雖然是個不靠譜的.但他終歸是不想把這人牽扯進自己這兒的泥沼裡.
誰對他好.他是知道的.只是……很多時候……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阿拉拉~~~我今天作死地來更新了~~~~~尼瑪明天考試我現在愣是一個字都沒看.這擺明了要作死呵呵噠~~~淚崩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