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劉楚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尤其是對方是個武力值只有5的書(zha)生(zha),可是現在自己的要害部位在一瞬已經全部被鉗制完畢。他相信自己只要發出一點某人不想要的聲音,自己的脖子就會被拗斷。
他相信那人做得出來,即使他的模樣看上去永遠都那麼無害,可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帶着明顯殺意的。
這個信號,沒有人比他這個攝政王還要熟悉。從小到大,想殺他的人若是還活着,恐怕整個都城都塞不下,只可惜他們都被他一人送去閻王那兒報到去了,而現在他的身後就有那麼一隻,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對他的不敬以及敵意。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個人,是迄今爲止唯一讓他察覺到實質性威脅力的,而他……無疑是被激起了鬥志。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你要如何?”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着那麼點的顫抖,恐懼的盡頭是從未有過的興奮。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或許是人類野獸部分的血性,或許他……只是安逸得太久了。
巽清眸色深深,相比較身下那人略帶扭曲的面容,他倒是顯得平靜得有些過分,甚至連他的話語都聽不出來什麼情緒,“你以爲我要如何?”
劉楚陰了眸子,他看不清眼前這個人。一般人發現自己被打暈劫持不是都會慌亂麼?好吧,就算這個人再深沉,再心思重,最起碼的憤怒也是會有的吧……那現在他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自己纔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
“你……要殺我?”好半天,劉楚纔沒話找話說了這麼一句蠢透了的問話。其實仔細想想,要殺他早就動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和他‘心平氣和’地‘聊天’,“好吧,當我什麼也沒說。”
沒想到,巽清很是坦然地應聲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想要殺了你。”
“……”劉楚沒話了。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巽清浮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畢竟你可是本朝最偉大的攝政王。”
——我能立馬做了這囂張的小子麼?!
劉楚再次認清了自己被鉗制的狀態,只能默默地嚥了口血。
“你的命比我的肯定值錢,您說對麼?”巽清覺得反正都撕破臉皮了,不如囂張一點,也好討回之前平白受下的惡氣,“要把它換什麼好呢?”
“這樣吧,把你剛纔那影衛招來,我有些事要託他辦。”
劉楚眉宇間的丘壑愈加深沉,他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麼,剛想轉動着脖子想要說什麼,卻是直接被巽清一個肘擊,他痛的幾乎要躺在那兒翻白眼。
巽清滿意地聽見劉楚發出的粗喘,惡劣笑道:“乖一點,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很暴躁的。剛纔那只是前菜,你不會想要我把你渾身上下的四肢全部卸了,再一一打碎吧?”
劉楚怒擊叱道:“爾敢!!”下面的話全部被巽清一個巴掌給拍下去了,巽清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是下手的時候對準了他的太陽穴,確保他吃夠了苦頭會學乖,也就收手了。他現在還不能做得太過,待會兒那影衛被劉楚招回來,要是見着了太慘的場面,他就有六成把握會被那影衛狗急跳牆給拆了,作爲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有時候真的是挺捉急的……
巽清眯着眼,顯然是很愉悅。他戳了戳身下那半死不活的劉楚,淡淡道:“先別急着暈,把你的人招來,最好是個腳程快的。”
劉楚哼哼道:“你就不怕本王招了人直接把你滅了麼?”
“放心,你比我惜命。”巽清歪着頭道,“更何況,你在我手裡,若是你的影衛一個不小心跑過來幫倒忙,我會在死之前擰斷你的四肢。”
想了想,他湊近到劉楚的耳邊,陰森磨牙道:“我能保證我的速度夠快,雖不至於快到殺了你,但是足夠讓你……一輩子都起不來哦~”
“你,儘可以試試。”
劉楚被他呵出的氣息驚得一縮脖子,登時冷汗就冒出來了。他現在迫切想砍死那些個說巽清是軟柿子很好拿捏的屬下了,尼瑪這哪裡是軟柿子啊?!整一大尾巴狼!!
偏生自己武藝不精,若是在一對一正面對打的情況下,或許還能把這書生扳下去,可這、這這……不帶這麼耍陰招的啊喂!!(某月斜眼:也不知道先耍陰招黑人的是誰……)
“咳咳……你先把我的頭鬆開。”劉楚糾結了許久,才丟開了他攝政王的架子,開口祈求。
巽清不理他,只是手上的力道鬆開了些,“別耍花招,就這樣說。”
“……”
劉楚深吸了一口氣,朝外頭吼道:“陰六,回來!!”
巽清淡定地掏了掏耳朵,心裡默默鄙視了這毫無形象的攝政王,眼眸卻是盯着外頭越來越近的黑點,一點都不肯放鬆。
劉楚能感覺到他的心思已經偏離了自己,便開始活絡心思了。這是一個機會,把握住,他便能夠反制住他。誰知他剛一昂頭,想躲開身後那人的桎梏,就被一陣刺骨的疼痛激得倒抽了一口氣,“嘶……你!!”
巽清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手裡還握着他已經軟塌塌的手指,“攝政王殿下,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主子爺,什麼吩咐?”黑衣人興沖沖地跑了回來,手裡還殘留着未乾的血跡,應是之前被拖出去的那個魂術師。
巽清突然覺得有些反胃,他擡手拍了拍劉楚的腦袋,示意他來說。
劉楚吃了虧,學乖了。他並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的神色,而是一如往常般說道:“陰六,上前來。”
“是。”陰六不疑有他,待走到裡頭才發現自己的主子爺被一個男人壓制在了身下,這個男人貌似還挺眼熟,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陰六直接傻了,“你們……”
“照他的吩咐做。”劉楚嚥了咽口水,總覺得自己以後人生會相當慘淡,尤其是被自己屬下看到了……呃,等他的事一完,他就秘密帶人平了巽家,管他還有個屁用途!!反正這人他用不得,就算毀了也輪不到那小皇帝!!
“陰六是吧,會寫字麼?”巽清還是那張帶笑臉,笑容淺淡,看得人很舒服。
陰六傻愣愣地就點了點頭,隨機一想不對啊……他瞄了一眼那人身下一臉苦大深仇的主子爺,總覺得這氣氛很是微妙。
“很好,拿紙筆來。”巽清眯着眼,威脅性地瞪了一眼劉楚。
劉楚會意喝道:“還不快去!!”
“是!”陰六條件反射性地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蒐羅東西了。
“你在打什麼鬼主意?”默了一會兒,劉楚冒着被拗斷一根手指的風險,繼續鍥而不捨地探底。
巽清也是大方,坦然道:“保命的主意。”
“……”劉楚默默地縮了回去,陰涼的眸子微眨,已經在考慮自己什麼時候去平了巽家了,今晚上怎麼樣?聽上去是個不錯的主意。
藉着這可憐的想念,劉楚這才感覺自己好了些。
“主子爺,拿來了。”陰六腿腳很快,他從劉楚的書房趕了一個來回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巽清很是滿意,也就沒計較陰六直接無視他的舉動。
“我說你寫,寫完之後把信交給張佐炎。”巽清因着長時間繃緊肌肉就爲了起到禁錮劉楚的作用,已經開始覺得有些肌肉痠痛。他不着痕跡地將手部挪開了少許,活動了一下腕關節,繼而又掐上了不老實的劉楚,“別耍花樣,張佐炎看了之後會立即寫信回覆於我。”
陰六也沒含糊,他算是看清了自家的主子爺受制於人,雖然他私心是有些小雀躍的,但是也沒含糊就攤紙打算記錄。
“……張佐炎親啓:
吾日有感,觀其天象……
……
禾行有必,
蜜字無香山來就。
車左帶專,
荷葉連天藕蓮多。
……”
巽清不帶斷的唸了許多,陰六也寫了約莫兩大張紙纔算罷手。劉楚在那兒聽得雲裡霧裡,不知其重點何處,這通篇還算連貫,就是不知其意。
巽清見那劉楚滿臉迷茫,懸起的心卻是放下了一半。他沒聽懂就可。
這是一封密信,用的是小時候與張佐炎一道拼出來的頭尾詩文,張家那小子見了一定能認得出來,到時候……
盡人事聽天命吧。
陰六拐了一眼那兩頁紙,見沒啥不妥,雖然他也沒看懂,但是爲了他那點小心思,他還是走了過去,四平八穩道:“閣下要檢查一遍麼?”
劉楚那會兒正支着耳朵,聽得那陰六的話,不由得一樂。這小子還算有點眼力勁,巽清只要檢查那信,這雙手定是要離開他的脖頸及後背大穴的,到時候……嘿嘿……
劉楚樂得沒把嘴巴咧上天去,可下一秒巽清的話就讓他如置冰窖。
“你寫的東西我放心,直接送出去吧。”
說罷,巽清揮了揮手,黑沉的眸子冷冰冰地瞪視着劉楚,直看得劉楚渾身發毛。
(今日還有一更哦~~~~別走開~~~~~~~\(≧▽≦)/~啦啦啦,我是勤勞的碼字君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