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污漬，還有令人感到噁心的臭味不斷從那些屍體身上散發出來。
坐在一圈圈屍體中間的少女呆滯着一張漂亮的臉蛋，這是孫旭一大早給她換上的，這張臉來自於一個清晨跑步的年輕女子，看上去年齡比上鄭嘉嘉來說還要年輕一些，鄭嘉嘉在發現她的時候她剛通完一通電話，示意跟隨着的鬼怪們前去勒住她脖子的時候，女孩子還掙扎了很久，鄭嘉嘉就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不甘心地看着自己。
從剛開始的滿臉疑惑到最後充滿絕望地看着自己，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掙脫了，她最後是停下了掙扎看着眼前的鄭嘉嘉，用的是一種看一個似曾相識的人的表情，鄭嘉嘉在內心嘲笑她的遲鈍。
在出手之前她都會先去觀察目標一段時間，不管是早中晚都會持續着在暗處看着她，換皮已經足夠令人噁心，所以鄭嘉嘉覺得，能夠和自己換皮的人必須要保持着身體的乾淨，保證生命的旺盛，不然要是一個不愛乾淨的目標，大概身體上會佈滿許許多多的細菌，將來是要貼在自己身上和自己的**緊密相連的**，髒兮兮的真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所以爲了保證目標是個愛乾淨的人，爲了保證在自己身體上枯萎之前它是乾淨無比的，鄭嘉嘉在收新的皮膚之前都會去不辭黑夜的跟蹤目標，這個女孩子大概是她見過最完美的皮膚了。
天生的光滑細嫩，即使家裡看上去並不富裕，至少買不起太貴的護膚品去維護皮膚的白皙光滑，但是女孩子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有空就會保證皮膚的溼潤，甚至爲了不長痘痘還從不接近冒煙的店鋪，不吃太多會發胖的零食，精緻的臉蛋不需要太多的裝飾就可以簡單漂亮，取下來的時候大概會很輕易地就可以成爲自己的皮膚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身高，不論尺寸還是長短就幾乎爲自己設計那般，大小方面都與自己相當。
每一個器官似乎都是爲了戴在自己身上似得……這種完美堪稱是難得一見，至少殺了這麼多人，換了這麼多或妖媚或漂亮或可愛的臉蛋，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與之前的自己這麼相符的臉蛋，正因爲有了這種熟悉感。
鄭嘉嘉本來想要再留久一點這個女孩子的生命，但是最近她真的忍不住了，因爲女孩子好像快要發現自己的存在，那是不被允許的。
所以她必須要出手了，趕在女孩子覺得奇怪之前，她必須要將自己做過的壞事一切掩蓋，看她迷茫的眼神，大概到死都還沒有發現這個眼前的人到底是誰，鄭嘉嘉鬆了一口。
在她斷氣的時候蹲下身體去摸了摸她的臉蛋，去第一次感受這幅皮膚的潤滑感，在此之前除了她本人之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這麼觸碰過她這樣完美的皮膚……
跟着她的那麼多天裡，女孩子按時上下課從來不遲到早退，放學後半個小時的路程直接回家也不會在路上跟誰耽擱任何，和之前的自己不同的是，
鄭嘉嘉似乎想到之前的自己，鄭雄也是嚴厲的不允許自己和別人隨便接觸，即使是在貴族學校裡，班裡的女孩子沒有多少是家世和自己旗鼓相當的，而鄭雄教育的方針就是絕對不和那些個低檔次人聚在一起。
鄭嘉嘉可以說，從來都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因爲鄭雄說，現在和自己主動打招呼的一般都是爲了錢才靠近的什麼友情都不是真的，所以在學校就讀的期間，作爲學生並不需要什麼亂七八糟的朋友，只要好好讀書好好地研究自己的學科，將一切做到最好最棒，成績之外的所有東西都當做是虛空一場即可，而那些什麼友誼啊，交際關係啊一類，唯有在出社會接手公司的時候，對待那些個黏上來的纔有應付的必要。
和總是孤獨的自己不同，這個給自己這麼多熟悉感的女孩子在班上在學校在家裡都是一個受歡迎的人，甚至是路邊掃地的阿姨，每次放學之後打個招呼偶爾過去幫個忙聊聊天，回家一路上幾乎每個人都會和她打招呼問好。
而自己，當初路過學校和回家的路這兩點，都是由汽車代步，從學校到家裡的路上明明有好多裝修精緻的店鋪，好多漂亮的花草和雕塑，記的最清楚的是來回學校必經過的一個紅綠燈，因爲鄭雄擔心路上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司機每次都將來回的時間都是固定的，絕對不會多一秒少一秒，每次路過那個紅綠燈的時候總會停下等一輪的紅燈。
那個時候鄭嘉嘉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趴在車窗上看着紅綠燈下面的那個雕塑。
好像是一個名爲投資者的雕像，這一條住滿了大大小小投資家，房地產商的商業街道由居住的人投資而成，自然這個投資家則是用投資最大的那一個作爲藍本做出來紀念的東西。
而那個人，就是鄭雄。
笑眯眯的父親，鄭嘉嘉好久沒有見過了，雕塑者故意將他那根本假的要死的笑容改變的非常栩栩如生，看上去溫柔和藹笑意一點都不假，明明人就活生生的天天呆在自己身邊，想要看見他這樣子毫無任何含義的笑臉卻是鄭嘉嘉好幾年的夢想。
這個女孩子除了外表和自己一樣之外其餘什麼都不同，自己叛逆最後違背父親的任何一句話，而女孩子則是不管是誰都相處的十分融洽，甚至父親的笑臉也是和藹的令人心生嫉妒。
早晨上課前遞來的愛心早餐，一句路上小心，都讓暗處觀察的鄭嘉嘉覺得心生嫉妒，這都是她渴望卻從不曾擁有的，這個女孩子卻一直都享用着，她有許許多多的家產卻買不來父親真正和藹可親不帶心機的笑容，但是女孩子雖然貧窮卻一切都擁有。
鄭嘉嘉享受看到的這一暮暮令她心生嫉妒的場面，另一方面卻又嫉妒的快要發瘋，恨不得早點切斷這噁心人的場景，讓女孩子的臉裝在自己身上，然後去騙取一個‘父親’和藹的笑臉。
“真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呢……”
這幾天的觀察下來，鄭嘉嘉發現這個女孩子並不喜歡往自己的臉上擦些什麼，甚至連學校裡那些漂亮女生都會做到的最普遍的一點點粉撲，都不曾見到她往臉上抹上那麼一點，這種乖乖學生的做法好久之前的自己好像也曾經堅持過，卻能夠保持這麼好的皮膚，接近於擦了粉撲的粉嫩嫩。
在感受到這一切的時候，鄭嘉嘉才真正敢確認自己的觀察一點失誤都沒有，鬼怪們放下已經沒有氣息的女孩子，看着她發白的臉鄭嘉嘉突然覺得完完整整的滿意了，這幅皮膚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換上去了。
鄭家集稍稍揮揮手，鬼怪們立刻給她完整地剝下了這個女孩子的皮膚。
帶回來孫旭給她換了之後，立刻又給她的父親換了一張比起昨天來說更加年輕的臉蛋，看上去已經幾乎接近十七八歲的少年，之前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現在已經成爲了俊俏的朗朗少年。
待到孫旭出去處理那舊皮膚的時候，鄭雄湊過來問鄭嘉嘉他的新皮膚怎麼樣，還炫耀起爲了這幅皮膚他花了多大的心思纔得到手，末了還說一句，年輕果然是用錢買不回來的，還是要靠歪門邪道！
最後還感嘆，自己太過於愚蠢一開始竟然不聽從孫旭的勸解，早知道有這麼輕易變年輕的方法，他肯定毫不猶豫地就答應孫旭的條件去接受他的所有要求了。
鄭嘉嘉聽得失神，換皮之後幾乎滿腦子都是那個女孩子甜美的笑容，每次換皮之後都會對着鏡子自戀上那麼幾分鐘的習慣，因爲只要一對着鏡子就會看見那個女孩子的笑臉，鄭嘉嘉摔了鏡子，還將自己無意識扯起的嘴角拼命拉了下來。
偏偏思緒煩躁，鄭雄還在一旁手舞足蹈炫耀自己的作品，鄭嘉嘉一個不爽直接將鏡子碎片扔到鄭雄的臉上，大叫着把他趕走了。
鄭嘉嘉坐在座位上，愣愣地仰頭看着黑黑的天花板，好似，在黑暗中清晰地又看見女孩子的笑容。
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原本該是自己的臉，套在了別人的臉上她卻沒有表現絲毫的不開心，反倒一直笑着，一直看着這個奪走了自己臉的女人，彷彿在對她說。
“我的臉你用的開心嗎？”“……”“愁眉苦臉的可不好！要記得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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