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二抓起了天官印,要一下子打碎龍爺的腦袋,我卻喊道:龍二,先莫出手!
龍二擡頭看着我,問:怎麼了?這傢伙不該死?
“不是不該,只是不該死在咱們店裡。”我對龍二說道:他是當年茶村全村救下來的,要死,就死到茶村去!我也算給憾龍先生有一個交代了。
“這樣啊?”龍二冷笑一聲,說道:也算靠譜!我去處理那大平原孝的屍體,你們把這人帶到那茶村去吧,我先走一步。
說完,龍二拖着大平原孝的一條腿,緩緩的走了。
這兒有龍二料理現場,我們幾個就不用管了,我們把龍爺用透明膠帶捆了起來,扔到了車上,一起去了茶村。
我們又回到了那個破敗的“**”——霧下朦朧着的茶村。
我到了茶村的邊緣地帶,就喊:憾龍先生!龍道遠,我於水給你們帶過來了。
其實憾龍先生早就魂飛魄散了,在上次,他把自己獨特的陰陽體系——養氣,一併教給了馮春生後,最後一絲殘魂,再也不見。
只是,憾龍先生的殘魂,在這茶村多少年了,多少還是留了一些靈性在茶村。
我喊了一聲後,茶村裡的霧,散了。
我們幾個,帶着被捆得像個糉子似的龍爺,進了茶村的祠堂。
祠堂的門口,依然擺着那座石棺。
棺材上,滿是青苔。
我讓倉鼠推開了這石頭棺材的棺材板,然後揪住了龍爺背後的膠帶,盯着他的眼睛,狠狠說:龍爺,你可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爲什麼嗎?
龍爺因爲害怕,喉嚨很緊張,發出的聲音,也像是木匠拉鋸子時候的噪音,吵人得很。
他說:是因爲,是因爲我做一個怪夢。
對!
就是怪夢。
龍爺每天晚上都會做一個噩夢,他走到了一個陌生的山村裡,見到了一個碩大的墳包,墳包讓他很恐懼,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緩緩的走向了墳包,墳包裂開,裡面伸出了數百隻慘白的手,把龍爺拉了進去。
墳包裡的惡鬼,吃龍爺的肉,嚼碎龍爺的骨頭。
“我當時,破解了你的夢境,找到了這個茶村。”我指着祠堂外的茶村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對不起祖宗。”
“我不知道你對不起誰,我只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就應該怎麼結束。”我一發力,把龍爺給掄了起來,然後一撒手,龍爺落在了那石頭棺材裡面:因爲噩夢而認識,那就讓你的命在噩夢中結束!
倉鼠直接拿棺材板,蓋了上去。
不過,倉鼠給龍爺留了一條縫隙,算是氣孔,不至於讓龍爺窒息而死。
最後,我們走之前,金小四在石棺的周圍,點燃了一圈線香。
這兇魂、惡鬼吃香,金小四的線香到了晚上,能把這座山上的孤魂野鬼都引過來!
那些惡鬼兇魂吃完了線香,會不會發現龍爺還躺在棺材裡?當然會,到時候萬鬼吃了他龍爺的肉,啃噬他龍爺的骨頭,就和他當時做的那個噩夢,一模一樣!
龍爺因爲噩夢結交我,今天——他真正的噩夢,正在降臨!
……
我們搞定了龍爺,回到紋身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五點多了,天都矇矇亮了。
我們一羣人,當然是散了夥。
這一次,我們的心願了了,那纏着我們許久的大平原孝被收拾了,柯白澤的仇也報了,皆大歡喜。
早晨,我們分別的時候,柯白澤還對我抱拳,說欠我的恩情,一定會報。
我說報不報的都是後話,大家累了一晚上,趕緊回家抱枕頭吧。
大夥兒哈哈大笑。
等衆人都回家了,我也進了紋身店,打算就在店裡紋牀上面睡覺,才躺上,忽然,廁所門打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擡頭,喊了一聲:誰?
“我!”龍二說道。
哦!
是龍二啊。
我看着龍二,喊道:你不回去睡覺嗎?
“睡啊,但有件東西,我得快點交到你手上。”龍二拉了一張椅子,直接坐在了我的面前,說道:爲了這個東西啊,我是一晚上睡不着覺,非得在這兒等着。
“你到底要講啥。”我摸出一盒煙,給龍二發了一根,我點了一根。
龍二叼着煙,嘿嘿一笑,說道:其實也沒啥!就這個東西。
他一張手,一個金閃閃的物事,咚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等那玩意兒停住了,我一瞧,說道:這是個啥玩意兒?
“童牙。”龍二說。
我又問:你剛纔說啥?
“童牙。”龍二說。
我咋看了看那金閃閃的東西,根本就是一顆小小的金珠子,怎麼就成了“童牙”?
龍二抓起了那“童牙”,在我的耳邊,猛地晃盪了一下。
鐺鐺鐺!童牙叮噹作響,接着這“童牙”裡,似乎有一個東西在哭,哭的聲音,還特別大,是個女娃的哭聲。
“這又是?”我問龍二。
龍二說:我其實也不知道這童牙特別具體的事,我就是以前見過,就知道這童牙,是古曼童的牙齒……對了,這東西,是在大平原孝的身上,搜出來的。
“啊?”我盯着龍二,說道:你是說,這童牙,是在大平原孝的身上,給搜出來的?
“是啊!”龍二說他們發丘天官有一種藥,叫化骨水,滴在人的屍體上,不消片刻,這人的屍體就化成了濃水。
這種藥原本是在發丘天官墓穴裡面,處理那些遇難的“隊友”用的,現在用在了那些死去的魚頭童子和大平原孝身上。
龍二在處理完了大平原孝的屍體後,濃水裡面,竟然出現了一顆金燦燦的東西,龍二眼快手快,把這東西給捻了出來,他瞧出了這是一顆“童牙”後,就收了起來,等着給我看。
我看着“童牙”,皺着眉頭說:一個日本的陰陽師,爲什麼會有一顆泰國古曼童的牙齒呢?莫非大平原孝和那陰三爺,有什麼瓜葛?
說來也怪,陰三爺爲首的泰國陰人出現後沒多久,大平原孝出現了……這是巧合嗎?
我感覺,有點懸乎哎!
龍二把菸蒂給掐滅了,說:得了,童牙交給你了,該怎麼處理,你水哥自己拿主意,我先走了,回家睡覺去,昨天晚上真的懸,如果不是柯白澤和倉鼠,龍虎合鳴,咱們幾個就玩完了。
我說行唄,辛苦老二了,你先回去睡覺。
“溜了!”龍二對我擺了擺手,走出了門。
結果,他走到了門口,又退回來了,對我說:水哥,還得給你說個事。
“啥事?”我問龍二。
龍二說:估計這幾天,紋身店裡得雞犬不寧啊!
“雞犬不寧?”我問龍二:你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不是外人的事,是咱們內部的事。”龍二對我說:你的小心金小四和柯白澤喲。
“小心他們幹什麼?”我問龍二。
龍二說:你仔細想吧——就從龍虎合鳴之後,柯白澤對倉鼠表現出來的曖昧態度……這個……你不知道?
我其實感覺到了,在柯白澤的“白澤”神獸潛入藍海中的那一刻,他忽然回過頭,給了六翅倉虎一個深情的眼神。
我說:這女大當嫁,男大當家的,怕啥?無非就是兩個人處個對象嘛!
“問題就在這兒。”龍二說:金小四對倉鼠,明顯是有意思嘛!
這個?
我吸了一口涼氣,平常我觀察他們不多,現在回頭想……還真有這麼一回事,金小四和倉鼠走得很近,經常帶着倉鼠出去嚐遍各種美食呢
“三角戀情!”龍二擠眉弄眼的說。
我說沒那麼玄乎……你趕緊睡覺去吧,真夠八卦的。
“嘿!有好戲看了。”龍二眯了眯眼睛,出了門。
“真八婆。”
其實我表面上這麼說,但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的——這自古好漢難過紅顏關!管他呢……沒準,柯白澤並沒有我們想的意思——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抓過了“童牙”,準備先休息一會兒,等醒過來了之後,再理會這事。
不過,我想了想,還是給金小四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金小四對泰國那邊的陰物比較熟悉,我得先問問金小四,到底什麼纔是“童牙”。
電話響了三四聲,金小四問我:水哥,怎麼了?
我說小四啊,我問問你,你知道泰國童牙是怎麼一回事不?
“哦!古曼童的本命牙。”金小四說:沒有這顆牙齒,就做不成古曼童。
我問:本命牙?
“就是第一顆掉下來的乳牙。”
金小四說:泰國那邊,有一個風俗,叫“吊乳牙”,小孩長大了一些,掉下了第一顆乳牙,都要好好保存起來,然後鑽個洞,用紅線穿着,吊在小孩的脖子上,當做一個裝飾物,也有一個寓意,就是保佑小孩好生長大!
“後來,有泰國的降頭師和一些阿贊,做出了古曼童!古曼童,需要把小孩的善念和惡念,全部分開,乳牙是存放善念最好的地方——所以,古曼童的第一顆乳牙,存放了那小孩所有的善念,古曼童本身,只有惡念和邪念——所以古曼童都很兇嘛。
“當然,有一些古曼童,用的是幾個月的嬰兒做的,這嬰兒,拿會掉乳牙呢?甚至連乳牙都長不出來!”金小四說:所以,這種很小的嬰兒做的古曼童,都是降頭師和佛頭阿贊,直接剖開了嬰兒的牙牀,取出門牙部位的一顆乳牙,用來存放善念。
額?
這麼暴力?剖開牙牀取牙?
“你以爲呢!”金小四說:有些極好資質的古曼童呢,會用融掉的金,徹底包裹住乳牙。
咦!
我算明白了……我這手上的這顆“金珠子”,還真是一顆童牙啊。
“對了,你問童牙幹什麼?”金小四問我。
我說:哦!沒什麼事,就是……就是我手上有一顆,看上去像是金珠子,其實是童牙,仔細聽,能聽到裡面有小孩的哭音。
“看看金珠子上面寫了什麼東西沒有。”金小四又說。
ps:第一更到了哈!麼麼噠,第二更繼續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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