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們給豆三做出了“奇聞小鬼”的陰陽繡,我們好處有三個。
第一個:讓風影給我們道歉!他說只要我們做出一個這樣的紋身出來,算他輸,那好,明天就讓他輸!
第二個:陰陽繡會因爲這項陰術,正式崛起,我也有了和劉老六對抗的資本,我也能靠着豆三的“奇聞小鬼”的能力,去尋找到和我們陰陽繡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白衣獠他們。
第三個:我能夠真正的和李善水他們成爲朋友,現在李善水他們,說到底,還是不信任我們的實力——談情懷,總有一天會沒有情懷,唯一能讓自己始終保持存在感的辦法,就是實力——如果說這個世界,有原罪的話,我相信原罪只有一個——弱小!
強者爲尊,是這個世界,顛撲不破的真理。
馮春生聽得耳朵根子火熱,立馬要回家,說明天早上和我聯繫!他說這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風影的嘲諷,言猶在耳!咱們得把這口氣,給爭回來!
……
第二天一早,我七點半就被電話給吵醒了,我還以爲是馮春生打的電話,我一咕嚕爬起牀,拿過手機,看了看,發現不是馮春生打過來的電話,是密十三打過來的電話。
我接了電話,問:十三小爺,這麼早跟我打電話啊?
密十三笑了笑,問我現在有時間沒有?他來找我改一個紋身。
我說當然有時間了,我在紋身店裡等你。
“半個小時之後到。”密十三說完,沒有掛電話,沉默了十來秒後,又對我說:我聽說了,昨天晚上,老風似乎跟你和馮春生髮生了一些不愉快?
我說是啊……確實有點不愉快。
密十三笑着說:那你加把勁啊……老風這個人我瞭解,刀子的嘴,豆腐的心……他是覺得你沒辦法完成“奇聞小鬼”的陰陽繡,但你如果能完成了,你會立馬獲得風影的尊重!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只尊重有才華,有人品的朋友。”密十三說。
我說一定。
密十三這才掛了電話。
我也給自己打了打氣,今兒個,估計真的得把豆三這事給解決了——當然,解決之前,我還得幫密十三把他的問題搞定。
我出門攔了一臺出租車,八點多的時候,我就到了紋身店。
我剛剛進店,倉鼠有些花癡的看着我。
我說倉鼠,你有點不對勁啊?
倉鼠踮起腳尖,湊到我的耳邊,說:水老闆,幫我去給十三小爺要個簽名啊!他真的超帥哎!
“靠!說帥!我不帥嗎?”我問倉鼠。
倉鼠搖了搖頭。
“好!我給你要簽名。”我感覺受到了倉鼠審美上的侮辱。
我帶着倉鼠的使命,做到了紋牀邊,看向了密十三:十三小爺!我到了!順帶,我問一下……能不能給我店裡妹子一個簽名?他覺得你特帥。
“當然可以。”密十三笑了笑,直接拿出了一張便籤紙,簽上了“普東”的名字,剛剛寫完,他估計感覺有點不對勁,又拿出了一張紙,寫上了“密十三”這三個字,遞給我。
我先把便籤紙遞給了倉鼠,然後坐在了密十三身邊,給他遞了一根菸。
密十三擺了擺手,沒有接我的煙,說他煙癮不大,不是很想抽。
我把煙收了回去,問密十三:十三小爺,你還沒有忘了普東的身份啊?
“一時間忘不了。”
密十三眯着眼睛看着我,問我:你知道我一些什麼?
我說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你是密十三,神州第一刀!是大刀王五一脈的弟子,也是一代忠良譚嗣同的後人。
密十三點點頭,說道:算是很瞭解我了,對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在這兒,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我背後的鬼頭刀,有點不安分。
我說不會吧?
密十三說道:真的!非常不安分。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似乎真的聽到他的背後,有一股子嗡嗡嗡的聲音。
接着,密十三猛地指着我掛在牆上的《百鬼夜行圖》,說道:那幅圖,好像有問題!
“不至於吧?”我猛地擡頭,看向了《百鬼夜行圖》。
就在這個時候,密十三猛地站起身,反手拔出了刀,對着《百鬼夜行圖》吼道——何方宵小,給我滾出來!
他話音一落,這時候,百鬼夜行圖裡,鑽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這影子,不是別人,正是百鬼夜行圖裡的頭鬼——黑無常!
這個黑無常,是一個人的鬼魂化作的——這人是我在上海遇見的“江羽”。
我聽江羽說過——說他是清朝最後的一個“六壽劊子手”。
接着,我還想起了“江羽”說過的一句話——他說譚嗣同,就是他砍掉的頭!
但這兩天,我似乎聽馮春生說了——當時砍掉譚嗣同的頭的人,是譚嗣同的好兄弟——大刀王五!
到底是誰砍掉了譚嗣同的頭?
如果不是江羽砍掉的,爲什麼密十三說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江羽出來的模樣,依然是黑無常,他直接跪在了密十三的身邊,說道:大清最後的一個六壽劊子手,叩見譚嗣同大人後人!
這事一出,倉鼠立馬把我們紋身店的大門給封上了——可不能給外人看見這裡面的一幕。
密十三盯着江羽,說:我從你身上,聞到一股味道,屬於譚家人的味道。
江羽直接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對密十三說道:因爲……譚嗣同大人,是被我砍掉的頭!
密十三搖了搖頭,說:我家先祖,是被大刀王五砍掉的頭,不是你!
“我是陰斬官。”江羽如此說道。
密十三頓時瞭然了,說原來江羽是“陰斬官”。
我問江羽:什麼是陰斬官?
江羽纔跟我說,說古時候行刑砍頭,都是在正午時分,太陽最烈的時候,砍掉一個人的頭,這叫陽斬,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陰斬。
陰斬就是隨便找一個犯人,和譚嗣同在一起住上三天,吃飯用一個盆,喝水有一個杯子,然後在譚嗣同被監斬的時候,在那犯人的脖子上,掛一個“譚嗣同”草牌,渾身潑滿雞血,在一刻鐘內,這犯人就化身成了譚嗣同的陰魂。
譚嗣同說什麼,這犯人就說什麼,譚嗣同在砍頭的那一刻,犯人會跟隨慘叫,然後江羽行刑——砍掉這犯人的頭,則譚嗣同的陰魂也被砍頭。
江羽負責砍的,就是那個犯人,實際上,他砍掉的,也就是譚嗣同陰魂的頭。
密十三盯着江羽說:也就是說……我先祖神魂俱滅?
“這是上頭的旨意!”江羽給密十三磕了十幾個頭後,說道:上頭害怕譚嗣同英魂太盛,會蠱惑人心,所以讓我在牢房裡,陰斬了和譚嗣同一起吃喝同住的犯人!
密十三歪過頭,盯着我,說:水子,這江羽,人怎麼樣?
“人很好!”我對密十三說:他的一個後代孫子,在上海爲非作歹,是他化惡鬼殺掉他孫子的。
“還算一個明事理的人。”密十三指了指百鬼夜行圖:滾回去吧,我的鬼頭刀,不斬你!
這下子,別說江羽吃驚了,就算是我也吃驚了——這江羽曾經砍過譚嗣同陰魂的頭,也算犯了密十三的忌諱,密十三卻輕描淡寫的讓江羽離開?這密十三真的講究。
江羽畏畏縮縮的回了《百鬼夜行圖》,密十三收起了鬼頭刀。
我給密十三豎起了大拇指,說:十三小爺講究。
“哼……他就是一個劊子手,真正殺了我先祖的,不是他,是我先祖那顆赤城的愛國之心。”密十三如此說道。
我點點頭。
密十三又說:不說這事了,換個話題吧,你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麼會用普東的身份……活了這麼久?連自己的妹妹死了……也不知道是被人陷害才死的?
我當然點頭了,我說你這麼大本事,這事應該自己就能找得到啊!爲什麼要託我找?
密十三問我:你知道我老婆是誰嗎?
“聽說你老婆是西藏林門寺的女佛。”我對密十三說。
密十三點頭,說:沒錯……就是林門寺的女佛蓮花生,她的俗名叫雲飄飄——我和她,曾在幾年前,隱入深山,期間,我們已經開始修行——修行密宗佛教,在密宗佛教裡,有一種修行方式,叫——入惡——不入惡者,不得領悟惡之惡,入惡者,方知惡之善——這裡說的惡,指的就是紅塵!
我聽了,對密十三說:那你修行的方式,就是入紅塵?
“對!我用密宗神通,入一個將死之人的身體,然後失去記憶和本事,只用那人的記憶和本事來延續他的生活。”密十三說:普東前幾年,馬上就要死了……死於癌症……我入了他的身體,用普東的記憶和本事,來活着——直到,我用普東的身份,去殺了他的仇人的時候,我的記憶和本事就激活了。
我問密十三:這個?有什麼說法嗎?
密十三笑了笑,說:當然有……人生命的終結,就是一次殺戮!要麼是疾病殺了自己,要麼就是橫禍、衰老、意外!入惡解脫的唯一辦法,就是完成殺戮,鮮血渡人,帶着你走向新的一生。
我感覺密十三說話,有點高深莫測的。
接着,密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來吧——幫我一個忙,幫我改一個紋身。
“改什麼紋身?”我問密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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