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一條尖銳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後脖頸,那物事,通體發涼,刺在我的後脖頸上,十分的不舒服。
我輕聲問道:哪兒的高人?
“嘿嘿!”
我的身後,傳來一陣憨笑,憨笑過後,那人說話了:水哥,我! ✿ ttκa n✿ ℃ O
我猛地回過頭,看到了我身後站着的人,竟然是閃天陽。
我問閃天陽:你躲我後面幹啥!
“有話想跟你說,不吐不快。”閃天陽收起了手裡的傢伙。
這傢伙的手上,拿着個什麼?
一套巨大的弓弩,弓弩的箭頭,發着冷冷的寒光,滲人得很。
我指了指馮春生和陳亞茹他們,說:他們忙着在,咱們找個地方聊。
“可以!”
閃天陽笑了笑,把弓弩扛在了背上。
接着,他帶路,帶着我穿過樹林,到了一條斜坡的邊上。
他跟我說,白雲村晚上的深山裡,有野狼,所以,他隨身帶着一套弓弩進山。
我問閃天陽:你想找我聊什麼?
“你應該看出來了吧?”閃天陽問我。
我估摸到了他的意思,但是沒打算說破,就裝糊塗,說:看出什麼來了?
“你別騙我,我知道的——你肯定看出來了,村裡的血咒,是有人在作祟!”閃天陽說:就是有人不希望詛咒解除!
我咬了咬嘴脣,試探性的問道:你懷疑是誰呢?
“我懷疑……我不知道是誰。”閃天陽說了一陣後,搖了搖頭:我懷疑,這作祟的血咒,不是一個人。
“那是什麼?”我問。
閃天陽搖搖頭,說:水哥,要知道,血咒出來的年份,多少年了,不說遠了,上千年是有了——如果血咒是人作祟的話,那什麼人,能夠活到一千年的?絕對不可能。
他又說:我懷疑——是山狼精怪!
“山狼精怪?”我盯着閃天陽。
閃天陽說他小的時候,專家組的人,進來檢查村子裡的基因、水源、食物,妄圖查出村子裡畸形的秘密——那時候,血咒產生了,死了七八個人,裡面有一個,就是他.媽。
“你媽?”我問閃天陽!
閃天陽說是的,就是他.媽媽。
他.媽媽,就是血咒裡死去的。
他說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房間裡睡覺,忽然,聽到他.媽媽一聲尖叫,他當時嚇得不行,頭一縮,徹底縮到了被子裡面。
“不對啊!”我說你母親出事,你第一反應不是應該出去看看嘛。
“村子裡的人,膽子都小……我膽子也小。”
閃天陽說。
我嘆了口氣,讓閃天陽繼續說。
他說他.媽媽,持續叫了好幾聲,他感覺事情不對,才躡手躡腳的趴在門縫上頭看,他看到自己的母親死了,被人釘死在牆上,一根巨大的鐵釘,穿透了她母親的眉心,把她像是一串臘肉一樣的,釘在了牆上。
鮮血,在他母親身上,肆意的流淌着,畫面極度殘忍。
閃天陽說:我母親死了,我不敢出去幫他收拾,我就趴在窗戶上看,結果……我看到了這輩子,最讓我有心理陰影的一幕。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我看到窗戶上,忽然伸出來了一個狼頭,那狼的眼神,像是人一樣,人笑時候的那種眼神,初看,十分慈和,但細看,又很邪魅!”
我說然後呢?
閃天陽說他見到了窗戶上的狼頭之後,瘋狂的爬進了衣櫃裡面,壓根不敢出來,他的唯一想法就是——躲、藏!
他藏進了衣櫃裡面,一直到第二天,村裡的人找進來的時候,他纔敢出來。
閃天陽對我說:我特別愛我媽……我也想過給我媽報仇。
“你希望我破解詛咒,順便查出,血咒背後作祟的,到底是什麼?”我問。
閃天陽點頭。
我又問:那你敢給你媽報仇嗎?
“這……這我……”閃天陽又糾結了起來。
我說你壓根沒有衝動殺人的膽子。
閃天陽嘆了口氣,說:其實村裡也是有正常人的,我和閃天陽就是,這些正常人,也出門過,也想着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可惜,都回來了。
“爲什麼回來了?”我有點不理解。
在外面,混得再差,也比待在這個白雲村裡強吧?
閃天陽直接說道:因爲村裡的正常人,出去打工,會被人百般嘲諷——我們懦弱、自卑、膽小,不管去哪兒打工,都要被人無情的踩踏,說個最簡單的,村子裡有個叫閃福的,去了外面打工,人家欠他錢,他不敢還嘴,人家嘲弄他,他也不敢還嘴,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那些人變本加厲,各種揍他,拿他出氣,他也就忍着,壓根還手,於是,他厭倦了外面的世界,回了村子裡面。
“在村子裡,他至少還像個人!”
閃天陽說。
我嘆了口氣,村子裡的人,是真的慘。
這年頭在外面工作、打工、學習,不說要兇狠,至少得有一分膽子,保住自己不被人欺負吧?
“真的,水哥,我和你站在一邊的!這次,如果村子裡,因爲血咒,給你莫大的壓力,我會挺身而出的!”閃天陽站起身,說道:這個村子,需要改變——我們這一村子的人,不能再像一頭頭的蛆一樣的活着,活在一個茅坑裡。
“我希望,你能幫我們,摧毀這個茅坑。”閃天陽站起身說道。
我笑了笑,說:如果村子裡的人心,不能勇敢無畏,那摧毀了一個茅坑,不過也是在這個茅坑的基礎上,修一個精緻的廁所,沒什麼兩樣。
“一定可以的,村子裡會變成新世界。”閃天陽很堅決的說。
我站起身,。拍了拍閃天陽的肩膀,說:但願!
“我要復仇,我要改變村子,我要找出那個害死我母親的山狼精怪!”他才說完這番豪言壯語,忽然,猛地趴在了地上,保住了我的大腿,顫抖的指着半山腰的位置。
我扭頭看了一眼,也差點汗毛直立。
我們看見了什麼?我們看見,在半山腰上,走着幾道白色的影子。
那些白色的人影子,穿着雪白的長袍,走起路來,像劃似的,幽靈得很。
最詭異的是,隔着老遠看,那幾個人的腦袋,毛茸茸的,黑色的長毛,鋪在了頭上。
我連忙也趴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幾個白影子。
很快,那幾道白影子,距離我們,只有簡單的幾十米的距離了。
這個距離,我算差不多看了那幾個人的頭,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了——那幾個人的腦袋,是狼腦袋。
“是他們,是他們!又看到他們了。”閃天陽的聲音,懼怕得帶着哭腔,死死的扣住了我的腿。
我讓閃天陽放輕鬆,不管那狼頭人身的,是什麼怪物,咱們得輕鬆點。
閃天陽依然緊緊的扣住我的腿。
他要是這樣,遲早壞事。
好在,那幾個狼頭人身的怪物,離我們四五十米的時候,茬過了另外一條山路,離開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坐正了身體,吭哧吭哧的喘氣。
難道說——村子裡的血咒,就是那羣……那羣人身狼頭的怪物?
要說狼身人頭的怪物我見過,那還是在長樂鎮裡見到的“羅剎鬼”,這狼身人頭的,到底又是什麼玩意兒呢?
我把閃天陽給揪了起來,說:你現在回村子,詛咒的事情,我自己想想辦法,行不?
“行!我現在就回去。”閃天陽的聲音,十分不平靜。
我一撒手,這傢伙撒丫子就跑,明顯是被那“狼頭人身”的怪物給嚇唬住了。
我則轉身,回了馮春生和陳亞茹那邊。
陳亞茹給“落寶銅錢”做的法式,差不多搞定了。
她跟我說,現在跟着落寶銅錢走就行了。
她說落寶銅錢吸收到了“鐵棒”的陰氣,能夠分辨這陰氣的同類,也就是找到那鐵棒的殘骸。
我說那就趕緊走唄。
陳亞茹直接扔下了銅錢,那銅錢一直往前滾,我們幾個人,不停的往前跑,追着那銅錢。
在追銅錢,讓銅錢“走陰”的時候,我還問馮春生:有沒有聽說過狼頭人身的怪物?
馮春生說他哪兒見過這個東西?
倒是陳亞茹,她說她聽過“狼頭人身”的怪物。
我連忙問:那是啥玩意兒?
“就聽過傳說,說叫“咬夜人”,河南陵墓多嘛,有一些古籍記載,咬夜人,大多數都是晚上出沒——看守陵墓的,當然,也就是傳說。”陳亞茹說:最近不有報道嘛,說河南洛陽這邊,生態環境搞得可以了,狼羣重現了!我感覺,不是狼羣重現了,是咬夜人出來了。
咬夜人?
咬夜人到底是幹啥的?
我問陳亞茹:他們具體有什麼本事?
“太細緻的也不清楚,我就是翻看洛陽地理志的時候,看見過這個玩意兒,沒太留神。”陳亞茹說道。
我說行吧,難道說,白雲村的血咒,就是這羣咬夜人?
我也沒太往心裡去。
我們三個,一直順着銅錢跑,一直跑一直跑,竟然跑到了黃河邊上。
那銅錢,還要往黃河裡面走……陳亞茹一把抓起了銅錢,說那銅錢要進黃河,咱們進不去啊,怎麼辦?
我往黃河上瞧了一圈,發現,黃河上頭,有人在唱歌——歌聲還很悠揚。
我立馬朝着陳亞茹說道:沒事,有人!那唱歌的,估計是閃天星。
那劃羊皮筏子的閃天星,第一次帶我們過黃河的時候,就假裝幽魂,在黃河上頭唱戲,估計,他又在幹河匪的買賣呢。
我正要喊閃天星的時候,忽然,我們身後的林子裡面,鑽出了一個人。
那人張口就喊我們:水子、春哥,大半夜的,來黃河邊幹啥呢?不知道今天鬧水龍啊?
第二更到了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