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劉老六一起進了屋子裡面,要去看那u盤裡的視頻。
劉老六別看年紀大,可是挺喜歡玩網遊的,說他也不太捨得吃,不太捨得穿,但是挺捨得在遊戲裡面花錢的,尋找網上裝逼的刺激感。
所以,劉老六配了一臺挺好的電腦。
我把u盤,連接在劉老六的電腦上,然後,點開了文件夾。
我發現,u盤裡面,只有一個視頻。
我點開了視頻。
視頻裡,一個人,拿着斧頭,不停的掄着,在他的腳下,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看這人的背影,我認得出來,這是張哥。
張哥用斧頭劈一具屍體。
視頻很短,差不多隻有幾十秒。
幾十秒的時間裡,張哥對着一具屍體劈了起碼有十幾下。
劉老六看了,搖搖頭,說這就是對張哥不利的證據?簡直就是垃.圾。
我說怎麼垃.圾了?這還看不出來麼?張哥殺人了!
劉老六開始給我分析:吶——我給你簡單的解釋一下,首先,這背影,確實是張哥,你看得出來,我也看得出來,可是……法庭上面,別人承認不?連個正臉都沒見着,算了,別說正臉了,有側臉嗎?側臉有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就結了,沒用。”劉老六叼了一根菸後,又說:對了,我再給你說說哈……這正臉沒有,也沒有問題,你看張哥在幹啥——劈人,劈之前,那人是活的,還是死的?他一口咬定是死的,你能奈何他?頂了天也就是一個侮辱屍體的罪行,對於他來說,塞點錢就出來了。
劉老六說:這個u盤,直接扔了吧——一點作用都沒有。
說完,他還有點氣惱,彎下了身子,直接抓住了u盤,要往外面扔。
我讓劉老六別扔:哎,哎!六爺,可別……我感覺這事,還有蹊蹺。
“有什麼蹊蹺?”劉老六問我。
我說白吳那屠宰嬰兒的傢伙,用這個u盤來防着張哥——絕對是有把握的,你說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爲什麼還要留着?這u盤,有講究啊。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劉老六把u盤扔給了我,說他認識幾個搞計算機的朋友,過幾天有時間,他找那朋友看看——裡面是不是另有玄機。
我說行。
“成!”劉老六說:你師父以前交我的東西,我今天點給你了——實在話,我對陰陽繡沒什麼太深的理解,今兒個的話對你、對咱們陰陽繡有沒有什麼幫助,那我就無從得知了,只希望,盡人事,知天命吧!
“好。”我鄭重的對劉老六說。
“陰陽繡的崛起,就在你小子的肩膀上擔着了。”劉老六微微一笑。
我也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劉老六的家。
……
上午,我不停的想着劉老六說的那兩個事——第一個——陰陽繡會在人下一次投胎,形成胎記,這叫穿越千年的緣。
第二個,陰陽繡的精髓就是緣——緣來緣去,緣起緣滅。
這兩句話,對我幫助很大,可是我的腦子裡,到處都是畫面,卻無從拼接。
我想——要領悟這事,也得看緣。
我離開了劉老六的家,去了三元里的店裡。
要說新店快要開張了,百廢待興,我忙活得夠嗆,找人搬東西啊,缺膠水要出去買啊,廁所裡購買三通閥啊,買松膠帶啊,等等雜活,我都幹。
柷小玲和倉鼠,明顯是主力。
這倆妹子,刷一些木器漆刷得特別好,特別細心。
要說女生都心靈手巧呢。
馮春生則出去派發傳單去了。
大家各忙各的,一上午也說不上一句話。
大概十一點鐘的時候,我接到了竹聖元的電話。
“喂!竹老哥,後天我紋身店就開張了,過來捧場?”我上去先懟了竹聖元一句。
竹聖元說:那必須的,我能不來嘛,對了,前兩天我不跟你說,要給你介紹一波生意嗎?現在給你介紹過來了,其實是本地一位大老闆的偶像,叫納蘭星辰,納蘭星辰也是本地挺有名的人,聽說他閩南土豪粉絲一大堆啊。
這次,納蘭星辰遇上一些煩心事了,被咱們市他的一位土豪粉絲知道了,土豪粉絲聯繫上竹聖元,來請我出山呢。
我說納蘭星辰是誰啊?這麼大能量?
“能量不大,但是牌子不小。”竹聖元說納蘭星辰是一個“音樂才子”,號稱音樂詩人,他所在的音樂圈子很小衆,但能吸引很多有錢的土豪關注。
我說這樣啊。
接着竹聖元說:其實吧——這次納蘭星辰向那土豪粉絲吐露的心聲,其實是想和他老婆離婚,但裡面有很多難言之隱,估計離不了,這就請你幫忙了。
哦!
原來是這樣啊!
我們陰陽繡,能保婚姻幸福,自然也能讓婚姻破碎了。
只是——這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啊,讓我插手這事,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竹聖元說:不管咋樣,你先過去看看,這活兒呢,你接不接也得給個姿態,讓那土豪心裡開心啊——這樣,你新店的買賣,那就不發愁了。
對!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活接不接沒關係,但人得去。
我說行,現在就去。
我把李向博給喊過來幹雜活,順帶讓他小弟幫我去接上發傳單,我還跟他說了,讓他小弟收拾整齊一點,別一上去跟黑社會似的,嚇着路人。
李向博說妥妥的,讓我別擔心。
就這樣,我上街,把馮春生喊上,一起去找納蘭星辰了。
● TTKΛN● CΟ
納蘭星辰住的地方,還真有點“音樂人”的風采,聽說是在咱們市郊區外的一個“小湖”邊上,自己做的一大套木頭房子。
馮春生說這姓納蘭的,都挺有才華的。
我說歷史上有姓納蘭的才子嗎?
“當然有了。”馮春生說:納蘭容若嘛!
我說這人是誰啊?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這句詩,就是納蘭若容寫的。”馮春生說。
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這悽美的古裝劇裡,這句詩的出場率很高啊。
馮春生說納蘭若容的感情路,也挺悽慘的,可能這才子都是這樣。
接着馮春生還說:一般這有才華的人,特別招姑娘喜歡,感情糾紛不斷,有句話說得好——文藝女青年繞不過去的三道坎,作家、歌手、前男友。
他說:這納蘭星辰號稱音樂詩人,那作家和歌手就都齊活了,三樣佔了兩樣,對女人有太強的殺傷力了。
我和馮春生侃了一路納蘭星辰,我心裡,算是對納蘭星辰有了第一印象。
我們估計吧——這納蘭星辰啊,應該是被什麼土豪女粉絲給誘惑到了,所以就做了什麼對不起老婆的事。
這音樂人嘛,內心很敏感,左想來右想去,總覺得哪兒對不起老婆,始終繞不過這個坎,得,主動離婚,請求退出。
可臉皮又薄,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所以呢,在我心裡,把納蘭星辰,定位成了“文藝型渣男”。
但要說“音樂詩人”的思維,遠遠不是我們常人能揣摩的,果不其然,我和馮春生這“庸俗”的想法,是被瞬間打臉啊。
我們見到納蘭星辰的時候,他遠遠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形象。
他的模樣,其實十分乾淨。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牛仔褲,臉上拾掇得跟乾淨,留着半長不長的頭髮,輸個偏分。
頭髮裡面,夾雜了太多的白頭髮。
看上去十分滄桑,但絕對很熱愛生活。
納蘭星辰見到我們的那一刻,對我們笑笑,然後坐在了木頭沙發上,說:對不起兩位,我剛纔彈一首歌,沒彈完,我接着彈一會兒。
我說沒問題。
納蘭星辰抱起了“民謠吉他”,繼續彈唱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當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無奈,我會在這裡,耐心的等候你,每當夕陽西沉的時候,我總是在這裡盼望你……
他唱着歌,我和馮春生,真的很陶醉的聽着,我感覺納蘭星辰,真的是很多男生夢寐以求的一種人,坐在木頭的房子裡,彈着吉他,很用心的唱着很溫柔的歌,白襯衫、牛仔褲,深沉和浪漫並存。
我甚至都想成爲納蘭星辰這樣的人,要是這樣,那我就敢去泡陳詞博士了。
很快,納蘭星辰唱完了歌,輕輕的放下了吉他,靦腆大男孩的模樣,對我說:兩位,這次有人幫忙介紹,希望兩位幫忙……我其實、其實……
“你想跟你老婆離婚。”我替納蘭星辰說了。
納蘭星辰連忙緊張的說:不,不,我一輩子都不想和我愛人離開,但現在,她有一些很詭異的事情發生,無時無刻不在刺激我脆弱的心臟,我逼不得已要和她離婚,聽說你們都是高人,我想讓你們幫我治好我老婆的毛病。
“什麼毛病!”我問納蘭星辰。
納蘭星辰說:得從我愛人,遇到了那場車禍說起——那次,我愛人在街上走,一輛大貨車爆胎,把控不住方向,直接砸向了我愛人,不過,那大貨車側翻的時候,翻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有一個躲避的死角,我愛人當時就蹲在那個死角里,與死神擦肩而過,驚險生還。
“這是好事啊。”我對納蘭星辰的說。
“我愛人當時受到了驚嚇,從那以後,她就發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納蘭星辰說:第一次奇怪的事情,是我愛人坐在鏡子面前,換上了一件古時候的長袍,然後,對着鏡子緩緩的梳頭髮,期間,還會怪笑着呢喃:情郎——你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今天就寫兩更了,明天爆發一下哈!感謝女巫大人送老墨的紅酒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