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黃崑崙——這鬼戲子陷害二狗子是販毒,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黃崑崙說:二狗子遇上的第三次怪事……拖回來了一車石頭棺材——那棺材裡面,有保存完好的屍體,我估摸着,那些毒品,是藏在這些人的身體裡面。
馮春生則說——應該不好說……二狗子這人,外表看着實在,其實內心很細,做事情謹小慎微,他就算不敢把屍體上報給公安局,至少也會私底下查看一陣,如果海洛因藏在死者的身上,或者棺材的角落裡,二狗子不會沒有發現的。
“嘿嘿!”黃崑崙笑了笑,說:如果那些毒品,是藏在那些死者的身體裡面呢?
我說:你的意思是,鬼戲子先切開這些屍體的肚子,然後把毒品給縫進去?那也不合適啊,既然這樣,那肯定會有疤痕,那麼明顯的事情,二狗子不會不細細查看的。
“如果是這些屍體,自己吞下去的毒品呢?”黃崑崙說。
這事我到聽說過,那竹聖元的親哥們鐵三,曾經就是吞了“藏毒”的**,被毒販子當了小腳,差點上了賊船。
我點點頭,說:這事我倒是聽過——就是吞了藏毒品的**,然後去販毒的……這事,不稀奇,但是,這些人又是怎麼死的呢?
黃崑崙說:鬼戲子弄死他們的,其實弄死他們很簡單,我們設想一下,鬼戲子花了重金,要讓這羣人幫忙運毒,然後把裝好了毒品的**給他們,其中有一個**,是紮了孔的,那包藏毒的**吞到了肚子裡,就會破,裡面的毒品,絕對能讓這些人毒發身亡。
於是,這些人吞了藏毒的**,然後又瞬間暴斃,被裝到了石頭棺材裡面,一併拖到了閩南!七十多公斤的四號海洛因,就到了二狗子的倉庫裡面。
原來鬼戲子是這麼辦事的?
我想了想,對黃崑崙說:黃爺……這事吧,我感覺有兩個關卡,第一個——誣陷二狗子成功,首先得鬼戲子殘忍的辦事,第二個——得有內應——鬼戲子是絕對不敢去舉報二狗子販毒這事的,他們冒不起風險。
從這次“僅僅”一次露臉,鬼戲子祖師就下手弄死了十幾個小腳和一個掌櫃,就說明鬼戲子的祖師,是一個謹慎到沒邊沒落的人,斷然不會鋌而走險。
所以,我覺得,二狗子的公司,有內鬼是肯定的。
黃崑崙哈哈大笑,說:這事是肯定的——沒內應,誰會相信?
我點點頭,跟馮春生說:春哥——要查鬼戲子,咱們還是得從二狗子公司的前面兩次“盲井”事件開始查,先查查,二狗子那三百萬,到底賠給了誰……順着線,開始往下摸。
“這事對,先這麼辦。”馮春生點頭。
我們商量好了繼續“抓”鬼戲子的行動,李向博打過來電話了。
我讓李向博幫我去查查二狗子媳婦的事,他有消息了。
電話裡,李向博氣喘吁吁的,看來沒少幹活啊……他咕咚了一口水,說:查到了,水子,那二狗子的媳婦,叫曹茹昕,挺水性楊花的,我問過幾個店子的哥們,他們都說不止一次,看到曹茹昕去找過鴨子,最近,曹茹昕還開始**小白臉了,挺慾求不滿——模樣挺好看,店子裡特別出名。
我接着問:那曹茹昕人咋樣?
李向博說:聽說人不錯,爲人還是很和藹的,不和誰爭吵,也很喜歡笑,很樂觀的一人,聽說膽子也小,上次她的一個姘頭,被很多抓姦了,那姘頭和曹茹昕好的時候,還和別的女人好,被其餘女人的老公,找人堵住了,那曹茹昕當場跪地求饒,還掏錢跟那邊的人說,別打她姘頭,可以賠償的,她雖然膽小,但也還是有情義的。
我聽這李向博一說,差不多明白了……曹茹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喜歡**泡小白臉,但這人心地不硬,要說她害了二狗子,那也不太可能……
我點點頭,說:這事,就這麼得了,曹茹昕的事,你別打聽了,鬼戲子的事,我們這邊正在加緊,你也別鬧騰了,先休息休息——等我們消息。
“成!”
李向博乾笑一聲,說:等我睡醒了,我非得把鬼戲子揪出來,我得爲尿泡兒報仇!
我說這事必須辦啊!
等掛掉了李向博的電話,我們初步排除了二狗子媳婦曹茹昕的嫌疑,先去查一查二狗子的那筆錢,到底賠給了誰。
要查這筆錢,只要找到一個人——二狗子公司的財務總監。
要搞定這個人,我找誰都不管用,得找竹聖元。
別看我和馮春生在監獄裡告別馮春生的時候,拿了二狗子的一個釦子,二狗子說我們要辦什麼事,要使錢,儘管拿着釦子找他媳婦,一定管用。
但現在,我們可不敢隨便瞎找——咱們調查點線索不容易,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的人,那可不能隨便瞎透露。
我給竹聖元去了一個電話,告訴了他我們這邊的進展,同時也跟他說,我們要調查一個人——就是二狗子公司的財務總監。
竹聖元聽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問我:你確定這事,是鬼戲子辦的?
“我擔保。”我對竹聖元說。
竹聖元說:晚上十點,來審訊室——我把人給你帶到。
“成!”
我說。
……
晚上十點,我和馮春生、龍二三個人,去了審訊室。
審訊室裡,我們見到了二狗子公司的財務總監。
那人叫陳安仁,四十五歲,看上去很精明,帶着一副金邊眼鏡,大口大口的嚼着檳榔。
他氣焰其實不囂張,但是很安心,我們到場的時候,他還對竹聖元說:竹局長,說句實在的,很多的私營企業都有原罪感,資本積累是赤.裸裸的血腥,但我們公司沒有原罪感,我們是踏踏實實的做事,這次聽說我們老闆被你們抓進來了,這絕對是一個誤會,不信你看我——我像心虛的人嗎?我們公司,上上下下,都不心虛。
竹聖元笑了笑,還給陳安仁遞了一杯茶:萬事都有公道,放心吧,冤假錯案,我竹聖元也不辦的。
他說完了,跟我招了招手,把我喊過來,讓我問陳安仁。
我坐在陳安仁面前,對他說:陳總,我是二狗子的朋友,我叫於水。
“哦?”陳安仁十分警惕的望着我。
我直接把一顆釦子,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二狗子的扣子。
陳安仁看了釦子,立馬笑道,說:小兄弟,你有啥事?
“二狗子說,你們車隊,前段時間,貨車出現兩次事故,第一次是去淄博的一輛貨車急剎,駕駛員和副駕駛員,同時被鋼管扎死,萬箭穿心!”
“嗯嗯,有這事。”陳安仁依然沒有心虛。
“第二次,是貨車在新疆無人區裡自燃,駕駛員和副駕駛員,同時被燒死。”我又對陳安仁說。
陳安仁也點頭,說也有這事。
接着他還對竹聖元說:竹局長——你可別懷疑我啊,這事都在公安局報備過,賠償我們也是按着流程來的。
竹聖元笑笑,說他心裡清楚。
我問陳安仁:二狗子說,這兩筆禍事,一共賠償了三百萬。
“不對……那是概述,其實我們賠償了三百五十萬,再算上那幾位司機同事的喪葬費用,其實我們這裡走了差不多有三百七十萬。”陳安仁雖然平常工作很忙,但是……他每一筆賬,記得清清楚楚的。
我問陳安仁:領錢的家屬,你有他們的信息嗎?
“有啊!”陳安仁說:不過來拿賠償的人太多了……有十幾個人,那點錢還不夠分的呢,不過也奇怪啊……我們公司的賠償標準,是出事了,一個人賠一百萬,但是前面出事的兩個,說要拿快錢,寧願少點,不走司法程序,後面的也是這個想法,所以呢,前面那兩人的家屬,拿走了一百八十萬,後面的那輛司機的家屬,拿走了一百七十萬,我們當時也不想走太長的程序,就把這筆錢,給他們了……這事怎麼了?應該是沒問題吧?自主商議賠償,也不違法啊,我們也沒恐嚇、威脅的啥的,都是自主自願的。
我聽陳安仁的話,越發的覺得那兩件事詭異了。
我直接拿了一張紙,在紙上,畫了一幅“無生老母纏龍”的紋身,遞給陳安仁看:你對這幅紋身,有沒有印象?
“有啊!”陳安仁說:第一次,那邊家屬賠償的時候啊……就有一傢伙耍橫,拿着鋼管,露着上身,胸口就有這個紋身,他在我們店裡狂砸——妹的,太不講理了,我們也沒說不賠錢啊,當時還有一個妹子拍了照,說要報警的,我還是秉着咱們公司以人爲本的精神,沒有報警,我把事情給壓下來了,照片在我的手機裡面呢。
說完,陳安仁拿出了手機,翻出照片,遞給了我。
我一瞧,那照片裡有個揮鋼管的人,胸口有一個“無生老母纏龍”的紋身。
就是這個人——這個人是鬼戲子的小腳。
咱們這次抓住了這個小腳,才能往上摸鬼戲子的真身了。
我立馬對竹聖元說:竹局長——這個人,能查到嗎?
竹聖元纔看一眼,就說:不好查,這人化妝了,他的臉上,貼了鬍子,還帶了個墨鏡,頭髮也是假髮。
他是火眼晶晶,一眼就瞧出來了。
“但我有他的號碼。”陳安仁說:賠償的時候,要填號碼的。
“有號碼有個屁用。”馮春生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說那羣人狡猾着呢,人都是化妝的,那手機卡,還不知道是哪兒半的黑卡呢……根本查不出來。
陳安仁突然狡黠的笑了笑,說:也不一定——他換一百個手機號,你們都能把他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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